傅慧雪趁机溜到温颜身边,笑眯眯问道:“怎么回事?那张幽兰看上你了?”
温颜:“……”
傅慧雪盯着她的脸,“啧啧”两声,道:“确实挺招人的,若非你是……”
“咳咳咳!”温颜眼皮一跳,忙咳嗽两声,打断了她的话。
傅慧雪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温颜和傅氏吃完晚宴,才回去。
离开时,傅氏想起小傅氏的事情,对傅老夫人感到很过意不去,尤其田秀丽被拖走时说的难听话,让她想起来,心里便很不舒坦,更何况是被诅咒的傅老夫人。
因此离开时,她拉着傅老夫人的手道:“母亲,傅静婉的事情,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您对我们够好了,是傅静婉不知足,没有感恩之心。”
傅老夫人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道:“我都知道,你别担心我,我这一生,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区区小事,不会将我打倒。
天色不早了,你带着阿言,赶紧回去吧。”
“好。”傅氏握了握她的手,有些不舍地松开了。
“外祖母,那我们先走了,改日有空再来看您。”温颜道。
傅老夫人拄着拐杖,腾出一只手,朝母女二人挥了挥,“去吧,我有空了,也会去看你们。”
母女二人点了点头,告辞离去。
出得府门,双瑞早早便将马车赶到了府门前。
母女二人坐上马车,回了南街的宅子。
从马车里下来时,温颜顿了顿,却没说什么。
直到和傅氏进了府门,她才忍不住开口道:“娘,那一直在后面跟着的人是谁?”
傅氏愣了下,“什么?”
“昨日同您出府去买菜时,我便发现了,有人跟着我们,起初我还以为是歹人,但那人只是远远跟着,并不靠近,等我们回了府,那人便自行离去了。
而今日去傅家,我发现那人又出现了。
到了傅家,他又自行走了,方才回来的路上,他又出现了,并一路尾随,直到我们进了宅子,他便又退去了。
那人并未刻意隐藏行踪,娘亲不可能没有发现吧?”温颜说这些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娘亲。
傅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支支吾吾好一阵子,才道:“那是……连三爷的人。”说着,生怕女儿误会,急忙补充道,“我第一次发现时,便同连三爷说了,叫他将人撤回去,但他不肯。”
温颜愕然地看着娘亲。
傅氏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被女儿盯得垂下了头,双手也不安地来回绞动着帕子。
温颜当然感到惊讶。
她没想到那人竟是连三爷安排的人。
但,除了连三爷,好像也不会有别的人。
她定了定神,方才问道:“连三爷为何要这么做?”
傅氏讪讪道:“你还记得我昨日同你说的事么?”
温颜一愣,但很快想了起来。
“是因为那醉汉的事情?”
傅氏点了点头,“嗯,自那次后,连三爷便安排了人在暗中保护我。
我跟他说过,不需要的,但他根本不理会我。”
说到此处,她幽幽叹了口气,抬起头,却对上女儿复杂的眼神。
她顿了下,有些不自在道:“怎么了?”
温颜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连三爷对娘亲挺用心的。”
虽然她不懂连三爷的心思,但冲着他救了娘亲,又派人保护娘亲这两件事情来看,连三爷是个大度,又有好心的人。
她很感激连三爷。
傅氏怔了怔,旋即点头道:“他是个好人。”
“待连三爷回京后,我们可得好好感谢他。”温颜道。
“怎么感谢?”傅氏问。
“到时候娘亲您亲自下厨,为连三爷做一桌子好菜,将他请到家里来。”温颜道。
傅氏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显得没诚意,不如我们还是在琼筵楼置办一桌酒席请他吃饭吧。”
琼筵楼的酒席虽然贵,但连衡救了她,又安排了人保护她,请他吃一顿,也是应该的。
温颜不认同地说:“琼筵楼的菜,连三爷怕是都吃腻了,又怎么及得上娘亲亲自下厨做的菜有诚意呢。”
傅氏无奈道:“我做的菜,你自是觉得好,但旁人可不会那样认为。”
“那到时候问问连三爷自己的意思。”温颜道。
想到要再见连衡,傅氏心里有些紧张,但想到人家已经出京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又安下心来。
……
温颜又歇息了一日,便正式到翰林院报到了。
一早,傅氏便起了床,亲手为女儿煮了一碗红糖鸡蛋,端到她屋里。
彼时温颜正在穿戴官袍。
一件青色的圆领袍,胸前和后背皆缝缀着鹭鸶纹样的补子,腰间系着乌角带,脚穿皂皮靴。
傅氏见状,将碗放到桌上,替女儿理了理官袍,而后将女儿好好打量了一番。
“真是好看。”傅氏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闻言,温颜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官袍整洁且正式,穿在身上,确实显得很有精神。
“快过来吃,吃完就得出发了。”傅氏拉开桌前的椅子道。
温颜应了声,到桌前坐了。
傅氏在一旁,殷切嘱咐道:“中午要好好吃饭,吃饭时,慢一些,别洒了汤汁在官服上,下了值,便早些回来。”
“知道了。”温颜点头。
吃好了早点,她便出发了。
双瑞已将马车赶到了府门前。
见她出来,动作麻利地放好了马凳。
温颜与傅氏告别后,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坐在车厢里,她低声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着。
确定没什么不妥,她便靠在车壁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翰林院距离宅子很近,不过半刻钟便到了。
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翰林院,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她第一天报道,要先去典簿厅核验身份。
到了典簿厅,一名典簿正在翻看册子,见她到来,开口问道:“温言?殿试第三名,皇上钦封的探花郎?”
“正是。”温颜点头,将吏部签发的授官凭照,及履历册,交给了对方。
那典簿核验后,将她的名字登记入翰林院官员的名册上,然后将一块刻有姓名、官阶的木质腰牌和一把钥匙,递到了她手里,“值房在东廊第三间,晚上锁门,别忘了拔钥匙。”
温颜接过,道了谢,又在对方的提点下,去拜了掌院学士。
掌院学士姓陈,年岁有些大了,但精神还不错。
行庭参礼后,对方拿起她的履历册看了一遍,而后抬起头看她,“你跟那状元沈煜,是同乡?”
“正是。”温颜点头。
陈掌院感慨了一句,“你们云州,当真是人杰地灵。”
之后,他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便让温颜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