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甚至开始怀疑。
是不是公主不舒服？
发烧了？
所以才举止反常？
楚砚昭一仰头，闭上眼，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不会吧？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眼前的世界仿佛扭曲了一瞬，耳边嗡嗡作响。
“难道这系统根本就是骗人的？”
她感到一股强烈的挫败感从心底涌上来。
她们怎么这么不配合？
“我这不是在给你们送任务机会吗？怎么一个个像木头人？”
系统面板上的任务依旧鲜红刺眼。
“促使昭仪与贤妃当众发生争执，奖励：点石成金（隐藏技能）。”
可眼前这两人，别说争执了，连句重话都没说。
楚砚昭急得心头冒火，恨不能跳起来自己骂自己一顿。
我要是能说话，现在早就把她们骂醒了！
“你们俩！吵起来啊！为了皇上宠幸吵！为了封号吵！为了谁的孩子更聪明吵！”
“随便找个理由，只要吵！吵了我就解脱了！”
可惜，所有的呐喊都被困在三岁孩童的小小身躯里。
没人听见她的祈祷。
昭仪和贤妃都愣在原地，一脸懵。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
宫人们屏息凝神，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昭仪悄悄瞥了贤妃一眼，眼神里写满问号。
公主这是抽什么风？
你清楚不？
贤妃赶紧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手心都冒了汗，生怕被拉去背锅。
“我连孩子都还没生呢，哪懂公主的心思？”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把希望投向高座上的皇帝和皇后。
“你们是她爹娘，总该懂她吧？”
楚帝和皇后齐齐摆手：“我们也懵！”
皇帝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皇后则苦笑着摇头，眼中满是宠溺与不解。
“这孩子，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一时间，满殿的人都盯着昭仪怀里的楚砚昭。
从扑腾得像条离水的鱼，到终于瘫软，认命似的闭上眼，一动不动。
她的手臂缓缓垂下，小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
楚砚昭被这十几道目光钉在身上，眼前一阵接一阵发黑。
那种被围观的窒息感，让她几乎想要尖叫。
“我不是马戏团的猴子，别这么盯着我看啊！”
可她只能闭着眼，假装睡着，用最消极的方式反抗。
与其硬撑，不如躺平。
再挣扎也没用，不如节省体力，等待下一次机会。
她的心底浮现出一丝倦怠，混杂着不甘与自嘲。
算了。
这次任务，估计是泡汤了。
系统任务又不是第一天做，失败也不是第一次。
可这一次，她真的尽力了。
累了。
她终于在心里轻声叹了一句，彻底放松了身体。
任由意识缓缓沉入一片混沌。
不折腾了。
世界，随你吧。
可转念一想。，人要是没点念想，跟咸鱼有啥区别？
咸鱼至少还能晒干、腌制、上桌。
而一个没有目标的人，连被端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活着，总得有个盼头，哪怕那盼头看起来遥不可及。
点石成金啊！
真的好想要！
手指轻轻一点，灰扑扑的石头瞬间绽放金光。
哗啦一声掉进钱袋，叮当作响。
她想要那种掌控命运的感觉。
想要不再看人脸色，不再任人摆布。
才认命了几秒，楚砚昭猛地睁眼。
这些年当牛做马的日子，早让她明白。
这点小事，连热身都算不上。
而如今，不过是系统发布一个任务而已，怎能轻言退缩？
后面等着她的，只会更难。
来吧，风雨再大点！
她心中呐喊着。
打完鸡血，脑子清醒了。
她默默放下手，悄悄把脸转向另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小嘴微抿，睫毛低垂。
幸好她视力好。
刚一转头，就透过昭仪胳膊的空隙。
瞄到后排几个哥哥在偷偷互掐、递眼神、憋笑。
老大正用脚尖踢老二的靴子。
老二则瞪眼回敬。
老三趁机在桌下给老四使眼色。
老四憋着笑，肩膀微微发抖。
那副样子，活像一群偷了油的小老鼠，生怕被人发现。
有救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天无绝人之路！
原来系统要的“有人吵架”，根本不用费力去找。
她那几个哥哥，简直就是行走的争吵制造机，走到哪儿吵到哪儿。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任务，还等什么？
刚才系统派的任务是啥来着？
——有人吵架。
——分清谁对谁错。
——扞卫公正。
她默默在心里复述着任务内容。
这不是单纯的调解纠纷。
而是要她站出来，做出判断，维护规则。
而这件事，她正好擅长。
昭仪和贤妃的事，她不想管。
那两位妃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牵扯着宫中权势、人脉、恩怨。
她掺和进去，只会被卷得粉身碎骨。
聪明人都知道，有些火，不能碰。
但那几个哥哥……
呵，天天掐架，连吃饭都能吵出八百句台词。
他们吵得理直气壮，吵得花样百出。
从谁先动筷子到谁多夹了一块肉，都能演变成一场唇枪舌战。
上回为了谁该去扫落叶，老三和老四差点抄起扫帚对打。
这种程度的争吵，她闭着眼都能分析清楚。
她太了解了。
老大霸道，总想压老二一头；老二不服，偏偏要硬刚；老三爱挑事，老四爱煽风点火。
四个人凑在一起，就像一堆干柴，一点就着。
而她，正好是那个能扑灭火星，又能顺势点火的人。
只要把目标锁定他们。
任务，不就手到擒来了？
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任务不仅简单，还能让她在不动声色中立功。
何乐而不为？
心里一通，楚砚昭直接满血满蓝复活。
刚才那股颓然与无力感，此刻已烟消云散。
满月宴先暂停！
这场宴会的节奏，由她来掌控。
我，楚砚昭，现在要去当判官了！
昭仪和贤妃正发愣呢。
刚才还像被抽了魂的楚砚昭，忽然又活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疑惑。
这孩子，怎么前一秒还蔫头耷脑，下一秒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次更猛。
一扭身子，就往昭仪怀里扎，扑腾得比刚才还起劲。
她的小身子猛地一扭，从昭仪松开的手臂中钻了回去，脑袋蹭进对方怀里，手脚并用，搅得裙摆翻飞。
那动静，比刚才哭闹时还大。
昭仪懵了，试探着把她往怀里抱紧点。
“这孩子……是不是受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