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亲吻,则无论等多久都不会再生。
而这灵泉水的疗伤效果堪称神迹。
如此强大的功效,付出些许代价也就罢了。
可……非得通过接吻才能获得?
这也太离谱了吧!
堂堂穿越者,居然要靠“嘴对嘴”来刷资源?
这系统设计简直毫无逻辑!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亲一下就有水,那要是……
和某个雄性真正完成生命交融,彻底结合为伴侣呢?
空间会不会因此触发隐藏机制,直接晋升一级?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毕竟,这个世界讲究血脉传承、魂契相连。
真正的两情相悦或许才是激活更高权限的关键。
所以,她必须尽快行动。
不仅要快点跟那几个反派解除血契关系。
还得赶紧找个合眼缘、信得过的雄性正式结契。
只有那样,空间才有望升级。
而一旦升级成功,她在这一片弱肉强食的兽世之中,才算真正拥有了立足的根本资本。
可眼下最大的难题是,解契过程极其痛苦且耗时。
滴血解契,需连续十次放血祭咒。
每次间隔至少一天,期间身体虚弱不堪。
旋翊目前已经完成了四次。
照目前的速度估算,至少还要再熬三个月才能完全摆脱束缚。
而这三个月里,她不仅要忍受身体上的折磨,还得面对那几个反派日渐复杂的态度变化。
最近几天相处下来,她敏锐地察觉到,原本刻骨的恨意似乎淡了些许。
不管原因如何,她知道机会正在出现。
既然他们已经开始松动,那就该趁势而上。
等真正解了契,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寻找合适的伴侣人选。
找一个靠谱、强大、不控制她的雄性,绑定一生。
这样一来,不仅灵泉水供应有了保障,日后寻找失散多年的阿父之路也会轻松许多。
“池菀。”
就在她沉浸于思绪之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转身看去,陆圪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
他手中托着一片宽大的绿叶。
叶面上正放着一块烤得金黄焦香的兽肉。
“发什么愣?”
他声音平淡,眼神却锁着她。
“肉熟了。”
刚才她蹲在那儿,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捧着膝盖,嘴角弯着一抹藏不住的弧度。
他看着她的笑脸,心底那股压着的闷火,不知何时又腾地冒了起来。
该不会……又在想溯晨?
他们之间的灵契还没断。
可她却已经这样坦然地坐在这里笑。
池菀压根没觉察他情绪已经悄然变质。
她顺手抓起那块肉,指尖沾了点油脂,也没在意,张口就咬了下去。
肉是刚猎的山獐,皮焦里嫩,外层微酥。
咬开后肉汁四溢,香气扑鼻。
不如隳鸢烤得那样细致入微。
但这肉是真新鲜,带着山野特有的野味,嚼起来有劲道,越嚼越香。
她咽下嘴里那口,舌尖还在回味。
“挺好吃。”
“比不上隳鸢的手艺……他火候更稳,调料也讲究。”
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
“不过,你喜欢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当他一抬眼,正撞上池菀吃得眉飞色舞的模样。
她眼角弯着,唇边还沾着一点油光,手里一块接一块。
他心里竟莫名一软,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可这柔软只维持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不安取代。
她为什么这么开心?
是因为这肉?
还是因为……她以为,明天就能彻底甩开他了?
池菀忍不住笑出声,嘴角咧开,声音清脆。
“你这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
她随手抹了抹嘴边的油星,袖口蹭过唇角。
“他们今晚怕是到不了豹族的地界了。山路太陡,夜行危险,估计得在半山停一宿。”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眼中带着点笑意。
“你一个人带我赶路,累得够呛。脚底都磨破了吧?我看见你走路有点跛。”
“作为谢礼,明早我给你滴一滴血。”
她本以为这话能让他松口气。
毕竟他以前老念叨着解契的事。
嘴上不说,可她听得见他低声叹气。
她说过多少次“等有机会就解”。
可每一次他都沉默,眼神黯下去。
这次她主动提,原以为他会欣喜,至少也会松一口气。
可陆圪一听,脸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没吭声,只是低头咬着手里那块烤肉。
牙关用力,嚼得比往常还狠。
池菀心里一咯噔,整个人晃了晃。
不对啊……
她明明说的是“明早滴血”。
可他怎么反倒像被踩了尾巴?
陆圪缓缓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他转身走到墙角坐下,背对着火堆,身影被拉得又细又长。
手里那块肉还滋滋冒着油,金黄的油珠顺着肉边滚落。
可他却像嚼着枯草,干涩无味。
半点滋味都没有。
他不是不知道她说“滴血”是为了什么。
可他更清楚,隳鸢曾经告诉过他一个秘密。
池菀从不会轻易解契。
她说要解,其实是在等。
等他们主动求复合,等他们放下自尊、苦苦哀求。
只有那时,她才肯真正接纳,才肯让契魂重新交融。
可一旦她觉得他们“够痛了”,她会翻脸。
隳鸢说:“她不是不爱你,而是太怕被抛弃。”
“所以她要你们先疼,疼到不敢再走。”
可……这“装”也太真了吧?
他越想越慌。
她是不是早就想甩了他?
要不是那条规矩,她怕是今晚就要把血滴干净了吧?
池菀瞥了眼他孤零零的背影,满肚子问号。
千头万绪在心里打转,可终究没开口。
她知道他心里有事。
可他不说,她也不强求。
有些话,逼不出来,也急不得。
两人沉默地吃着肉,炭火噼啪轻响。
肉吃完,碗盘摆在一边,残渣未清。
沉默像冻住的油脂,厚厚一层,糊在喉咙口。
池菀盯着陆圪闷头收拾的侧影,看他低垂着眼,手指机械地抹去陶罐边缘的油渍。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陆圪,等真解契了,你打算去哪儿?回你原来的部落吗?”
陆圪手一顿,心头一阵火气往上冒。
她就这么急着把他往外推?
连一天都不愿多留?
连他以后的活法都替他盘算好了,生怕他赖着不走,成了她的累赘?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带起一阵风,刮得火苗偏了方向。
“没想好。没打算。”
池菀没听出他话里的刺,还以为他真没主,便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