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举措以“范氏善堂”或“无名乡绅”的名义进行,不显山不露水,却实实在在地让许多贫苦农民得以糊口,甚至有了余粮。
范闲指示王启年,在这些受惠的村庄中,物色那些机敏、正直、有威望的年轻农民,暗中吸纳,给予优厚待遇,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和文化教育,灌输“均田地、等贵贱”的朴素思想。
这些人员分散各地,互不统属,平时为民,战时即可为兵,犹如星星之火,深埋于庆国的土壤之下。
范闲自己,则一有空就钻进苏小蕊的空间装备里,在那辆庞大的坦克驾驶舱内,跟着苏小蕊的全息影像指导,学习复杂的驾驶、瞄准、装填流程。
开始时手忙脚乱,不是挂错挡就是瞄歪炮,没少被苏小蕊嘲讽“科目二挂了至少八次”。
但他学得极其认真,因为他知道,这钢铁巨兽轰鸣着冲向京都城门的那一刻,将是他向这个时代宣告旧秩序终结的号角。
朝堂之上,他隐忍周旋,步步为营,实验室里,科技利器日新月异。
乡村之间,民心种子悄然播撒。范闲就像一位耐心的棋手,在庆帝巨大的棋盘上,同时落子于官场、科技、民生三个维度。
他不再仅仅是被迫卷入漩涡的棋子,而是正在悄然编织一张更大、更致命的网,等待着最终收网的那一刻。
而此刻,他刚刚在坦克中,第一次成功完成了移动靶精准射击。看着标靶在炮火中粉碎,范闲擦了擦汗,对身边的苏小蕊露出一个带着硝烟味的笑容:
“看来,轰开那道门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腾梓荆在帮助范闲负责农村包围城市,范思哲也在帮范闲赚钱,范闲水泥赚的钱被庆帝强制征收了一部分,早晚要让他吐出来,言若海想要刺杀陈萍萍,可惜的是陈萍萍装备齐全,他自己搭进去了。
言若海的刺杀失败让庆帝开始认为陈萍萍对他的威胁增大了。他找来陈萍萍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全程都在威胁和打感情牌。
陈萍萍没说什么,回去就找到了范闲,从范闲那拿了把AK47就开始练了起来。
他等着庆帝死。
范闲已经把二皇子离间了,农村控制的也差不多了,他觉得我义父陈萍萍受这种委屈怎么行,所以接下来就是针对皇帝的总攻击了。
总攻的前夜,范府密室内,空气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范闲、苏小蕊、陈萍萍、范建,以及负责外围的腾梓荆和王启年,齐聚一堂。巨大的京都沙盘上,代表各方势力的棋子密密麻麻,而代表皇宫的那片区域,被特意用朱笔圈出。
“明日辰时,便是决战之刻。”范闲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看向陈萍萍,“义父,宫内的暗线,尤其是陛下……庆帝身边最后的那层护卫,能否按计划清除或调开?”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昏黄的烛光映着他沟壑纵横的脸,看不出丝毫情绪。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破旧的风箱:
“陛下身边,有三位影子太监,是真正的九品上高手,对他死心塌地。还有内侍卫统领,是宗师的苗子。”
他抬起眼皮,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不过,人总有弱点,有牵挂。王启年已经‘请’到了其中两位影子太监在宫外的亲眷。内侍卫统领…他唯一的儿子,昨夜突发‘恶疾’,性命垂危,此刻正需要宫外的‘神医’救命。”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背后是鉴查院数十年的经营和冷酷无情的手段。范建闻言,眉头微蹙,但最终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是必要的代价。
陈萍萍继续道:“宫门值守的将领,是我二十年前埋下的钉子。明日辰时换防,他会打开玄武门。”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苏小蕊,“苏姑娘,你那能夺人造化的‘神器’,确定万无一失?”
苏小蕊郑重点头:“陈院长放心,广域净化装置已经调试到最佳状态,只要启动,皇宫范围内,所有依赖辐射能量…也就是真气的武者,都会在短时间内变成普通人。针对庆帝的定向强效装置,我也做了双重保险。”
“好。”陈萍萍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扭曲的笑意,那是一种压抑了数十年、即将喷薄而出的快意,“陛下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以力压人。明日,老夫要让他尝尝,何为真正的无力。”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范闲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关切,有决绝,更有一种托付:“闲儿,坦克冲门之后,局面必然大乱。你稳住中轴,清除顽抗。庆帝…交给老夫和你父亲。”
范闲心中一紧:“义父,您的身体……”
陈萍萍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老夫等了这一天,太久了。就算只剩一口气,也要亲眼看着他倒下。”
他从轮椅的暗格里,取出那把范闲给他的AK47,动作略显僵硬却异常珍重地抚摸着冰冷的枪身,“这铁家伙,老夫练了许久,准头尚可。”
辰时将至,皇宫内外,杀机四伏。
苏小蕊在城外隐秘据点,按下了最终启动键。数道幽蓝光芒升空,无形的力场笼罩皇城。几乎在同一时间,皇宫深处传来数声短促的惊呼和兵刃落地的声音——真气,消失了!
玄武门轰然洞开!范闲驾驶的坦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史前巨兽,履带碾过白玉阶,粗大的炮管直指深宫!
“敌袭!护驾!”失去真气的侍卫们惊恐地呼喊,试图用血肉之躯阻挡钢铁洪流,却在坦克的机枪扫射和随后跟进的范建所率精锐装备了苏小蕊提供的简易火器的攻击下,成片倒下。
陈萍萍没有跟随大队冲击。他的轮椅在王启年的推动下,沿着一条僻静的宫道,以一种近乎幽灵般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滑向庆帝日常起居的太极殿。他的手中,紧紧握着那把AK47。
殿内,庆帝刚震怒地拍碎了一张龙案。真气的突然消失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但他毕竟是世间顶尖的强者,强行镇定下来,试图凭借大宗师的体魄和战斗经验应对。
就在这时,殿门被一股巨力撞开。陈萍萍的轮椅,缓缓滑入大殿。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
庆帝看着轮椅上的老部下,眼中先是错愕,随即化为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背叛的刺痛:“陈萍萍!是你?!果然是你这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陈萍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燃烧着沉淀了二十年的恨意:“陛下,别来无恙。”
“朕待你不薄!给你权柄,许你监察天下!你竟敢勾结逆子,谋朝篡位!”庆帝声色俱厉,试图用帝王威严压迫对方。
“待我不薄?”陈萍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讥讽,“陛下待叶轻眉如何?待那个给你带来一切,却最终死在你们这些男人权谋下的女人,又如何?!”
“叶轻眉”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庆帝耳边。他脸色瞬间铁青:“你果然是为了那个妖女!”
“她是光!”陈萍萍低吼,枯槁的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而你们,你们这些躲在阴影里的蛀虫,联手扑灭了它!陛下,你坐在这个用她血肉铺就的皇位上,可曾有一夜安眠?!”
“闭嘴!”庆帝暴怒,身形一动,即便没了真气,速度依旧惊人,直扑陈萍萍!他要在其他人赶到前,先杀了这个最大的隐患!
然而,陈萍萍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稳稳端起AK47,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
急促的枪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庆帝虽惊险避过要害,但手臂、肩头仍被数颗子弹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明黄的龙袍。
他踉跄后退,难以置信地看着陈萍萍手中那喷吐火舌的“铁棍”,以及对方眼中那冰冷刺骨的杀意。
“这又是叶轻眉留给你的?!”庆帝又惊又怒。
“这是能送你去见她的东西。”陈萍萍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再次瞄准。
就在这时,范建和范闲先后冲入大殿。看到殿内情形,范闲立刻举起了“裁决者”Emp手枪,最大功率激发!庆帝身形再次一滞。
“动手!”范建低喝一声,与范闲一起,手中的武器同时开火。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在庆帝身上。
李承泽也出现在殿门口,面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最终,他也举起了枪,射出了那颗代表彻底决裂的子弹。
庆帝浑身是血,拄着断裂的盘龙柱,看着围上来的众人,看着轮椅上面无表情的陈萍萍,看着眼神冰冷的范建和范闲,看着背叛的儿子,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还想做最后一搏。
但陈萍萍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老院长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枪口对准庆帝的头颅,打空了弹匣里所有的子弹。
硝烟弥漫。
陈萍萍丢下打空的枪,操控轮椅,缓缓来到庆帝的尸体前。他低下头,看着那张曾经掌控天下、此刻却布满弹孔和血污的脸,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抬起头,对范闲轻声道:“闲儿,再补一炮。确保……死得干干净净。”
范闲深吸一口气,退出大殿。片刻后,坦克的炮口对准了大殿内部。
轰——!
剧烈的爆炸将太极殿彻底摧毁,连同里面那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
陈萍萍在爆炸的气浪中微微眯起了眼,尘埃落在他花白的头发和破旧的棉袍上。他缓缓抬起头,透过被炸开的穹顶,看向那片重新变得清晰的天空,两行浑浊的泪水,终于从他那干涸了二十年的眼眶中滑落。
“小姐……安息吧。”
李云睿在高处俯瞰着皇宫中的变故,想逃跑了,可惜,苏小蕊的狙击枪一击爆头,彻底解决。
至于太子,早就被范闲用坦克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