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泽鑫没察觉到兄长瞬间变化的气场，还以为他感兴趣，兴致勃勃地回答：
“就前两天，跟几个朋友去京北那边新开的一家夜市酒吧玩，嗨到后半场，我就看到她了。一开始我还不敢认，毕竟这打扮……啧啧，跟以前那清纯小白花的样子差太远了。但我这眼睛多毒啊，仔细瞅了半天，越看越像！我就偷偷拍了张照。哥，你还记得她吧？当年在A市，你可是挺宠她的。”
厉泽鑫之所以认识小语，是因为四年前，他还在上大学时，因为飙车撞了人，怕家里责罚，偷偷跑到A市找当时在那里任职的厉泽谦帮忙摆平。
就是在厉泽谦的住处，他撞见过温柔乖巧的小语几次，印象颇深。
厉泽谦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浓艳而熟悉的脸，久久没有说话。
厉泽鑫脸上的得意劲儿更足了，他凑近了些：“哥，你看你，在里头……待了三年，出来以后，也一直待在家里，要不就是忙些看不见影儿的事。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你心里一直没完全走出来。但人呐，不能总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弦绷久了，会断的！得适当放松放松，找点乐子。”
他瞥了一眼厉泽谦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诱惑道：“怎么样？要不要弟弟我帮你安排一下？就今晚？让她好好陪陪你，叙叙旧？”
厉泽谦的目光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他没有看厉泽鑫，而是望向了窗外沉沉的夜色。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憋了三年……说不想，是假的。
他是男人，而且还是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肯定是有生理需求的。
但他不想将就。
如果真要选择的话，他也只想跟沈娇娇发生关系。
只是，沈娇娇性格刚烈，暂时急不得。
小语的出现，刚好可以让他内心无处发泄的情绪得到缓解。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了几十秒。
厉泽鑫有些忐忑地看着厉泽谦莫测的侧脸，正当他以为兄长会冷淡拒绝时，却听到一声轻“嗯。”
厉泽鑫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拍了拍大腿：“哥！你答应了？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让你今晚……宾至如归，重温旧梦！”
厉泽鑫兴奋地站起身，抓过自己的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已经开始拨号，嘴里还念叨着，“地方就定在云水谣吧，那儿安静，vip套房也够隐蔽……”
夜色如水，京北的“云水谣”会所坐落在一片精心打理过的园林之后，VIp区域更是静谧私密，与外界喧嚣彻底隔绝。
厉泽谦被厉泽鑫安排的车子送到时，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躁动泄露了他并不完全平静的心绪。
他被人引至顶层一个套房门前，刷卡进入。
房间很大，装修是低调奢华的风格，灯光调得昏暗暧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道。
小语就坐在靠窗的贵妃椅上。
她穿着一件丝质的酒红色吊带睡裙，长发微卷披散，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唇色鲜红。
看见他进来，她并没有像三年前那样惊慌失措地起身，而是慢慢转过头，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带着几分风尘味的熟练。
“客人您好，您可以叫我小语。”
她的声音比记忆中要沙哑一些，也更大胆。
厉泽谦关上门，站在玄关处，沉默地打量着她。
确实不一样了。
三年前那个在他面前总是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动不动就眼圈泛红的小白花，如今眉眼间添了世故与媚态，看人的眼神也少了怯懦，多了些直白的探究。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一步步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压迫着她。
小语在他的注视下，起初还能维持着从容的笑容，但很快，或许是被他眼中的掌控欲给吓到，她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直视，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睡裙的边缘。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厉泽谦心里的陌生感消散了些。
到底，骨子里还是那个容易露怯的女人。
这一夜，记忆混乱而炽热。
厉泽谦像是要验证什么，又像是要将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宣泄，动作十分强硬和急切。
小语起初还试图用些新学来的手段主导，但很快就在他粗暴的节奏里溃不成军，只能被动承受。
哭泣、求饶……混乱交织，最后都化作了精疲力竭的沉寂。
次日清晨。
阳光被厚重的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房间里依旧是一片适合沉睡的昏暗。
生物钟让厉泽谦在固定的时间点醒来，头痛伴随着身体的餍足感一同袭来。
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触手是一片温润滑腻的肌肤。
女人柔软的身体依偎在他怀里。
记忆回笼，昨晚的放纵历历在目。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怀里的女人似乎也醒了，正微微仰着脸看他。
昏暗的光线下，她柔和的侧脸线条，微阖又睁开的眼睫，甚至唇角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在这一刻，竟与沈娇娇模糊地重叠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骤然停跳，随即疯狂擂动。
是梦吗？
他手臂不受控制地收紧，喉结滚动，沙哑而饱含情意地低唤出声：
“娇娇……”
怀里的娇躯明显僵硬了一瞬，随即，娇柔的声音响起：
“先生，您认错人了。”
小语轻轻挣开他一些，抬起手，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下巴，脸上还带着怪异的笑，“我可不是什么娇娇……我是小语呀，您不记得了？”
“……”
厉泽谦整个人彻底僵住。
他猛地松开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恍惚和柔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山雨欲来的嫌恶与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