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豹本名金三,生就一副魁梧身板,左眉上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是年轻时在码头跟人抢活计留下的。他混过街头,扛过货物,三十岁那年,凭着一把豁口刀和不要命的狠劲,在县城西头拉起了豹帮,手下拢了二十多个弟兄,靠给商铺“看场子”、帮商队押短途镖维持生计。
这人粗中有细,最讲“义气”二字。弟兄们跟着他,虽赚不到大钱,却从不会饿肚子,谁家里有难处,他总会掏出私房钱接济。可近半年,豹帮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难——东边来了伙“黑风帮”,人多势众,手段阴狠,不仅抢了他们常走的镖路,还放话要“吞并豹帮,接管县城”;县里新县令又是个铁面无私的,严抓帮派斗殴,前阵子抓了两个在街头跟人争执的弟兄,罚了五十两银子才赎出来,几乎掏空了帮里的家底。
这日午后,金钱豹蹲在总坛后院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个空酒坛,望着墙根下几个面黄肌瘦的弟兄,眉头拧成了疙瘩。黑风帮昨晚又放了话,限他三日内交出城西的地盘,否则就“血洗豹帮”。
“帮主,跟他们拼了!”独眼龙捂着还没好利索的胳膊,红着眼吼道,“大不了就是一死!”
“拼?”金钱豹猛地把空坛砸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就咱们这几个人,手里的刀都快生锈了,怎么拼?去了就是给人家送菜!”他何尝不想硬气,可他不能拿弟兄们的命去填。
正犯愁时,一个弟兄匆匆跑进来:“帮主,许掌柜派人来了,说有东西要给您。”
金钱豹一愣,随即想起那位深藏不露的“仙长”,连忙起身迎出去。来人是药铺的伙计,递过一个沉甸甸的布包,说是掌柜的嘱咐,让他务必亲自打开。
回到屋中,金钱豹解开布包,里面竟是五副崭新的精铁铠甲,还有一把锋利的环首刀,刀鞘上镶着铜边,一看就价值不菲。最让他心惊的是,布包底下压着几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些奇怪的阵型,旁边用小字标注着“三才阵”“五行阵”,注解写着“十人可挡三十人”。
“这……”金钱豹捏着图纸,手都在抖。他虽不懂阵法,却看得出这绝非寻常之物。那位许掌柜,竟连这种东西都肯拿出来?
更让他震惊的是,伙计临走前提了句:“掌柜说,黑风帮的老巢在东边破庙里,今晚他们要去邻县劫粮,只留了五个人看守。”
金钱豹猛地一拍大腿——这是给他们指了条明路啊!
当天夜里,金钱豹选了十个精干弟兄,穿上铠甲,按图纸上的“三才阵”排好,悄悄摸去破庙。黑风帮留守的人果然松懈,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缴获了一批刀枪,还搜出了黑风帮藏在庙里的三百多两银子。
不等黑风帮回援,金钱豹又按许贤暗中指点的法子,将黑风帮劫粮、欺压商户的证据整理好,托人悄悄送到了县衙。王县令本就想整治黑风帮,得了证据当即派兵围剿,没几日就把这伙流寇一网打尽。
经此一役,豹帮不仅彻底解了围,还得了县令的“默许”——只要不扰民,便可在城西维持秩序。金钱豹对许贤更是死心塌地,知道自己能有今日,全靠这位“仙长”扶持。
他当即定下规矩:豹帮弟兄一律不准再收“看场费”,转而帮商铺巡逻防盗、帮百姓调解纠纷,商户自愿给的“茶水钱”,一半分弟兄,一半存起来;严禁欺凌弱小,违者打断腿逐出帮派。
许贤见豹帮走上正轨,又让金钱豹借着当铺的便利,帮县城里的商户跑长途镖。他根据《灵草图谱》上的记载,指点了几条避开野兽、山贼的近路,还教了弟兄们几招“护体”的粗浅法门——比如用布裹着浸了药水的木板当盾牌,能挡下寻常刀剑。
商户们见豹帮办事靠谱,镖银从未出过差错,给的报酬越来越高。豹帮弟兄不仅能吃饱穿暖,每人每月还能攒下几两银子,个个精神焕发,再不是从前那副混混模样。
这日傍晚,金钱豹揣着个布包来到药铺后院,见了许贤,“扑通”一声跪下:“仙长,这是弟兄们攒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
布包里是五十两银子,还有几块从黑风帮搜来的、据说能“安神”的老玉佩。许贤知道这是金钱豹的一片赤诚,便收下了银子,把玉佩还了回去:“你们留着吧,弟兄们出镖辛苦,戴着能安心些。”
金钱豹眼圈一红,重重磕了个头:“仙长放心,只要有豹帮在,定保您和药铺万无一失!”
许贤看着他坚毅的背影,微微点头。他当初扶持豹帮,本是为了家人能安稳度日,却没料到竟能让这伙街头弟兄走上正途。或许,这凡俗间的安稳,亦是修仙路上不可少的根基。
夕阳下,豹帮的弟兄们穿着整齐的短打,正在街头巡逻,百姓们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一派祥和。许贤转身回屋,拿起《火球术详解》,心中一片平静。有豹帮守护家园,他便能更安心地修炼,朝着练气四层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