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花坊仓库里满是阳光的味道。陆哲远挽着袖子整理旧物,叶清禾在一旁分类打包闲置的花盆,念安戴着引导仪,蹲在角落翻找小时候的玩具车。仓库最里面的木箱积了层薄尘,陆哲远搬开上面的纸箱,露出一个褪色的黑色琴包——那是他在时间循环里最常伴身的吉他。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琴包上磨白的拉链,记忆突然翻涌。循环的日子里,每当深夜陷入绝望,他就会抱着这把吉他坐在实验室的窗边弹奏,那时的技巧娴熟得近乎本能,指尖在弦上翻飞,弹出的曲子却总带着挥之不去的焦虑与疲惫。后来循环结束,这把吉他就被他塞进了仓库,再也没碰过。
“这不是你以前常弹的吉他吗?”叶清禾走过来,看着琴包眼里满是回忆,“好久没见你弹了。”陆哲远点点头,拉开拉链——吉他琴身有几道细微的划痕,那是某次循环中被教派成员追赶时撞到墙角留下的,琴弦已经生锈,但琴头的贴画还在,是当年念安画的小恐龙,边角已经卷了边。
“我去换套新弦。”陆哲远抱着吉他走进花坊客厅,找出工具箱里的新琴弦。念安好奇地凑过来:“爸爸,你要弹吉他吗?我还没听过爸爸弹吉他呢!”陆哲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等爸爸换好弦,弹给你和妈妈听。”
换弦的过程有些生疏,陆哲远指尖被琴弦硌得发红,好几次都没把弦固定好。叶清禾端来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别急,慢慢弄,我和念安等着。”陆哲远抬头看她,阳光透过玻璃花房洒在她发梢,温柔得像初见时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调整琴弦,当最后一根弦固定好时,他轻轻拨了下——清脆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带着久违的熟悉感。
他抱着吉他坐在沙发上,手指犹豫了一下,最终落在琴弦上,弹起了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起初的指法有些生涩,节奏也稍显缓慢,但渐渐的,旋律变得流畅起来。没有了循环时的急功近利,没有了对抗危机的紧绷,此刻的琴声里满是岁月沉淀后的温柔——有与叶清禾相遇的悸动,有念安出生时的喜悦,有与伙伴们并肩作战的热血,还有如今平凡生活的安稳。
叶清禾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手托着下巴静静听着,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念安趴在她腿上,小脑袋随着旋律一点一点,眼睛里满是崇拜。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花坊里的百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琴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温暖的画面。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缓缓消散。念安率先鼓掌,小巴掌拍得通红:“爸爸弹得好好听!比幼儿园老师弹的还好听!”陆哲远放下吉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爸爸好久没弹了,手都生了。”
“还是现在的你弹得好听。”叶清禾走过来,坐在他身边,轻轻抚摸着吉他的琴身,“以前你弹吉他时,总觉得曲子里少了点什么。现在我听着,每一个音符都带着生活的温度,让人心里暖暖的。”
陆哲远心中一动,拿起吉他又弹了起来,这次弹的是他自己写的曲子,没有复杂的和弦,只有简单的旋律,却记录着他和叶清禾从相识到相守的点点滴滴。叶清禾靠在他肩上,轻声跟着哼唱,念安趴在旁边,渐渐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
傍晚,魏明轩和苏曼琪来花坊做客,看到陆哲远在弹吉他,都惊讶不已。“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苏曼琪拿出手机录像,“这段一定要发朋友圈,让大家看看陆大科学家的隐藏技能!”魏明轩则坐在一旁,跟着旋律轻轻点头:“这曲子写得不错,有生活气息,比那些冷冰冰的公式有意思多了。”
陆哲远弹完最后一段,放下吉他,看着眼前的家人和朋友,心中满是安宁。他知道,当年循环里的“全能”是被逼出来的伪装,而现在略显生涩却充满温度的琴声,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那些经历过的风雨,那些难以忘怀的过往,都化作了琴弦上的音符,在平凡的日子里,奏响最温暖的乐章。
夜色渐浓,花坊里的灯光温柔明亮。陆哲远把吉他靠在墙角,琴身上的小恐龙贴画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握着叶清禾的手,看着熟睡的念安,心中充满了感恩——感恩岁月的馈赠,感恩身边人的陪伴,更感恩自己从未放弃过对幸福的追求。而这把承载着回忆与温度的吉他,也将成为花坊里新的风景,见证着他们未来更多的温暖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