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总决赛G5当天清晨5:17
科比·布莱恩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不是被闹钟吵醒，也不是被窗外的鸟鸣唤醒——是一种更深层的东西，一种沉睡了17年却依然熟悉的悸动。今天是可能捧起第七座总冠军奖杯的日子，也可能是他职业生涯最后一次以球员身份触摸奥布莱恩杯的日子。
他坐起身，左脚踝传来的酸痛让他微微皱眉。伸手打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下，放在床头柜上的六枚总冠军戒指整齐排列，在绒布上泛着冷冽的光。2000、2001、2002、2009、2010、2012——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时代，一段征程。
拿起2009年的戒指，那是他第一次在没有沙奎尔·奥尼尔的情况下夺冠，证明自己可以独自带队。然后是2010年，击败凯尔特人完成复仇，那场抢七他带着断指投进关键球。最后是2012年，那是陆鸣到来的第一年……
敲门声响起，很轻。
“进。”科比说。
门被推开，陆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他的右腿依然裹着特制的黑色护具，但至少没有再用那个笨重的固定支架了。
“睡不着？”陆鸣的声音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科比放下戒指：“你应该在睡觉。布莱恩医生说你需要尽可能多的休息。”
“睡不着。”陆鸣走进房间，动作有些僵硬，但至少能自己走路了。他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那些戒指上，“在想什么？”
“在想值得吗。”科比看向他，眼神复杂，“为了第七个冠军，让你冒着可能缩短职业生涯的风险上场——值得吗？”
陆鸣沉默了几秒：“我的腿比你们想象的好得快。”
“多快？”科比问。
“快到可以上场，”陆鸣说，声音很平静，“但布莱恩医生不会同意。所以我才来找你。”
科比盯着他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我想首发。”陆鸣说，“哪怕只打两分钟，哪怕只是象征性的。我想站在场上，和你们一起开始这场可能终结系列赛的比赛。”
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柱。科比能看到陆鸣眼中那种近乎偏执的坚定——那是他熟悉的眼神，是他自己在镜子里看过无数次的眼神。
“如果我说不呢？”科比问。
“那我也会在比赛进行到需要我时上场，”陆鸣没有移开目光，“但那样会更冒险，因为那是突然中断热身、身体还没准备好的上场。”
科比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洛杉矶的天际线正在从深蓝转向淡紫，远方的斯台普斯中心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你知道步行者会怎么做吗？”他背对着陆鸣，“他们会在你上场的第一秒就攻击你的右腿。兰斯·史蒂芬森会‘不小心’撞你，罗伊·希伯特会在篮下用身体挤你，保罗·乔治会专门在你面前突破——因为那是你不敢全力横移的一侧。”
“我知道。”陆鸣说。
“那你还坚持？”
“坚持。”
科比转身看着他，良久，点头：“好。我会跟迈克说，让你首发。但只有两分钟——第一节第一次死球，你就下。然后看情况，第四节如果需要，你最多再打五分钟。这是极限。”
陆鸣想说什么，但科比抬手制止：“这是我的底线，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告诉你决定。如果你不同意，那今天你连大名单都进不了。懂吗？”
两人对视。最后，陆鸣点头：“懂。”
“回去睡觉，”科比说，“至少再睡三个小时。晚上……我们需要你清醒。”
陆鸣站起身，拄着拐杖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科比，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陆鸣说，“从2007年到现在。”
门轻轻关上。科比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戒指，最后拿起2012年的那枚——那是陆鸣到来后的第一个冠军，也是他们一起拿到的第一个冠军。
七年前，那个在野球场被他发现的17岁中国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这支球队的领袖，成长为这个联盟的mVp，成长为……一个愿意赌上职业生涯去争取荣誉的战士。
时间啊。
上午10点·湖人训练馆
更衣室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混合着即将决战前的紧张、可能夺冠的亢奋、以及对陆鸣伤势的担忧。球员们各做各的事：尼克·杨在听音乐，但音量开得很小；霍华德反复检查自己的护具；加索尔在闭目养神；纳什在做手部的拉伸，40岁的老将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可能是他职业生涯最后的机会。
门被推开，科比和陆鸣一前一后走进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陆鸣的右腿上——那个黑色的护具像一道刺眼的疤痕。
“都到齐了，”科比拍拍手，“最后一场训练，只练战术，不练对抗。”
德安东尼在白板上画出步行者可能的首发阵容：乔治·希尔、兰斯·史蒂芬森、保罗·乔治、大卫·韦斯特、罗伊·希伯特。
“他们会用最强阵容开场，试图在第一节就建立优势，”德安东尼说，“所以我们的策略是：开场打‘horns Flare’，陆在弧顶策应，其他人快速跑位。如果陆被放空，果断投篮；如果陆被紧贴，立刻传给空切的球员。”
他看向陆鸣：“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拉开空间。你的站位要尽可能远离篮筐，迫使希伯特或韦斯特跟出来。明白吗？”
陆鸣点头。
“防守端，”德安东尼继续说，“科比主防乔治，尼克盯史蒂芬森，陆……你防韦斯特。不要贴太紧，避免横向移动，多用身高和臂展干扰他的投篮。”
训练开始了。陆鸣在场上的移动明显受限——他不能全力奔跑，变向时右腿明显不敢发力，起跳高度只有平时的一半。但在三分线外接球投篮时，他的手感依然稳定。
“看到了吗？”科比在场边对尼克·杨说，“即使这样，他们也不敢完全放空陆。这就是我们要利用的。”
两个小时的战术演练结束后，队医布莱恩·科尔单独把陆鸣叫到一边。
“最后一次检查，”科尔表情严肃，“我要确认你真的可以上场。”
他让陆鸣做了一系列动作：慢跑、折返跑、起跳落地、横向滑步……每做一个动作，科尔就在平板电脑上记录数据。
“疼痛指数？”他问。
“3，”陆鸣说，“可以忍受。”
“发力程度？”
“75%。”
科尔沉默了几秒，摘下眼镜擦了擦：“陆，从医学角度，我仍然不建议你上场。即使你已经创造了恢复奇迹，但二级拉伤后72小时就参加NbA总决赛……这太疯狂了。”
“但我已经决定了，”陆鸣说，“而且我不是要打满48分钟，最多7分钟。”
科尔看着他，最终叹了口气：“那就记住：一旦感到剧烈疼痛、肌肉抽搐或者发力不稳，立刻要求下场。不要逞强，你还有很长的职业生涯。”
“我会的。”陆鸣说。
印第安纳步行者队下榻酒店·下午2点
拉里·伯德站在套房客厅的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洛杉矶街道。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此刻在他眼中只是背景噪音。
“都到了，”助理教练推门进来，“在隔壁会议室。”
伯德点头，拿起桌上的战术板走向隔壁。会议室里，步行者球员们已经坐好，没有人说话，只有空调发出的微弱嗡鸣。
“看这里，”伯德没有开场白，直接在战术板上画起来，“G5，湖人会尝试用陆鸣首发——即使他只有一条腿能用。他们想利用他的威慑力拉开空间，为科比和纳什创造机会。”
他在陆鸣的位置画了个圈：“所以我们的对策是：放他投。”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骚动。乔治抬起头：“放他投？教练，他可是本赛季三分命中率41%的球员。”
“那是健康的时候，”伯德说，“现在他的右腿无法充分发力，投篮弧线会比平时平，命中率至少下降15%。更重要的是……”
他在战术板上画出箭头：“当陆鸣在三分线外接球时，罗伊，你不要扑出去。留在篮下，保护禁区。我们要赌他投不进，然后抢下篮板打反击。”
希伯特点头：“明白。”
“保罗，”伯德看向乔治，“你的任务不变：得分。科比会防你，但36岁的科比加上脚踝伤势，跟不上你的速度。我要你第一节就火力全开，争取领先10分以上。”
乔治的眼神里重新燃起火焰：“明白。”
“最后，”伯德环视所有人，“如果陆鸣真的上场，记住：不要针对他的伤腿做明显的恶意动作——裁判会盯着。但可以用身体对抗，可以消耗他，可以让他每一次移动都付出代价。明白吗？”
史蒂芬森咧嘴笑：“明白，教练。”
伯德放下记号笔，看着这些球员：“1:3落后，历史上只有三支球队能在总决赛完成翻盘。我不想说什么‘创造历史’的空话，我只想说：今晚，要么赢球，要么回家。而我相信，你们不想这么早回家。”
他顿了顿：“更衣室里有你们家人的照片，有你们孩子的玩具，有你们从小到大打球的回忆。今晚，把那些都带上场。为印第安纳，为彼此，也为自己。”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回应，但那种背水一战的决心，已经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斯台普斯中心·傍晚6:30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90分钟，但斯台普斯中心外已经变成了紫金色的海洋。两万多名湖人球迷聚集在广场上，挥舞着旗帜，高唱着队歌，等待着可能见证历史的夜晚。
球馆内部，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检查篮筐高度，擦拭地板，调试音响系统。穹顶上悬挂的六面总冠军旗帜在空调微风中轻轻摆动，等待着可能的第七面。
湖人更衣室里，陆鸣正在穿戴护具。黑色的压缩长袜，特制的膝盖护具，最后是那个从大腿延伸到脚踝的、带有碳纤维支撑条的护腿。整个过程花了整整十五分钟。
“感觉怎么样？”科比走过来问。
“紧，”陆鸣活动了一下右腿，“但稳定。”
科比蹲下身，仔细检查护具的每一处搭扣：“记住，两分钟。第一节第一次死球就下。不要逞强，不要做任何冒险动作。”
“知道了。”陆鸣说。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德安东尼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首发名单。
“最后确认，”他看着陆鸣，“你真的要首发？”
“要。”陆鸣说。
德安东尼深吸一口气，在名单上写下陆鸣的名字：“那好。首发：史蒂夫·纳什、科比·布莱恩特、陆鸣、保罗·加索尔、德怀特·霍华德。”
他将名单贴在战术板上：“开场战术我们已经练过了。但我要补充一点：如果步行者真的放陆投篮，陆，你要果断出手。进不进没关系，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你站在那里，就是威胁。”
更衣室里的气氛凝重而炽热。霍华德用力捶打胸膛，加索尔在胸前画十字，纳什默默整理着腕带，尼克·杨罕见地没有说笑，只是反复做着深呼吸。
“还有十分钟出场，”德安东尼说，“最后的话，让科比说。”
科比站起身，走到更衣室中央。36岁的老将环视每个队友，眼神锐利如刀。
“七年前，”他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我在这里拿到了第一个没有沙克的冠军。那时我28岁，觉得自己还能打十年。”
“五年前，我们在这里击败凯尔特人完成复仇。那时我觉得，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个冠军了。”
“三年前，陆来了。”科比看向陆鸣，“那时很多人质疑，一个17岁的中国少年能做什么？但我知道，他能做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多。”
他顿了顿：“今晚，我们可能在这里拿到第七个冠军，完成一个王朝。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冠军很重要，历史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战斗的这七年。”
“陆为这场战斗赌上了他的腿，史蒂夫为这场战斗打了封闭，保罗为这场战斗放弃了更好的合同，德怀特为这场战斗改变了打法……我也为这场战斗，拖着这条快要废掉的脚踝。”
“所以今晚，我不说什么‘为湖人而战’的空话。我要说的是：为我们自己而战。为这七年的汗水，为这七年的伤痛，为这七年的坚持。”
他举起右手：“要么赢，要么一起倒下。没有中间选项。”
更衣室里，所有球员举起右手，叠在一起。
“湖人！”科比嘶吼。
“必胜！”所有人回应。
球员通道·晚上7:25
球员通道里传来的声浪已经像实质的海啸。陆鸣走在队伍最前面，右腿的护具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心跳都带着轻微的疼痛，但那种疼痛已经被某种更强大的东西覆盖——一种近乎燃烧的专注。
科比走在他身边，低声说：“记住，两分钟。”
“记住了。”陆鸣说。
通道尽头的灯光越来越亮，球迷的呐喊越来越清晰。当陆鸣踏进球场的瞬间——
“呜——————————！！！”
两万人的欢呼声像巨锤砸来！斯台普斯中心变成了沸腾的紫金色海洋！球迷们全部起立，高喊着“mVp！mVp！”，那声浪几乎要掀翻穹顶！
陆鸣抬头，看到穹顶上那六面总冠军旗帜，看到那些熟悉的名字和年份。然后他看向对面半场——步行者球员已经站成一排。保罗·乔治正盯着他，眼神复杂；兰斯·史蒂芬森在热身时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摔倒动作，引来湖人球迷的嘘声；拉里·伯德坐在替补席上，面无表情。
热身时间。陆鸣尝试了几个投篮——动作依然僵硬，弧线依然偏平，但至少能进。当他在右侧底角连续命中三个三分时，他能看到步行者替补席的骚动。
“他们在观察你，”科比走过来，“伯德在赌你的手感不好。”
“那就让他们继续赌。”陆鸣说。
热身结束，球员们回到替补席。最后两分钟准备时间。
裁判乔·克劳福德把两队队长叫到中圈。科比和乔治在中线相遇。
“他居然真的上了，”乔治看着陆鸣的方向，“疯了吗？”
“也许吧，”科比说，“但疯狂的人往往能创造奇迹。”
克劳福德开始交代注意事项。陆鸣站在己方半场，深吸一口气，看向记分牌上跳动的倒计时：
总决赛G5
洛杉矶湖人 vs 印第安纳步行者
系列赛大比分 3:1
还有两分钟，比赛开始。
还有两分钟，一切见分晓。
陆鸣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最后一次检查系统状态：
“右腿腓肠肌状态：二级拉伤修复完成度100%，当前强度92%，韧性79%”
“体能储备：87%（修复期间深度休眠恢复）”
“当前任务：赢得总决赛G5，捧起第七座总冠军奖杯”
“附加任务：在场上时间超过5分钟的情况下保持健康”
他睁开眼睛。
足够了。
两分钟后，战争开始。
而这一次，他要站在战场上。
和他的兄弟一起。
和他的球队一起。
为第七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