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退去，相拥而眠。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房间时，我和孙晓菲几乎同时醒来。
相视一笑，昨夜的缠绵与深谈让彼此间的关系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亲密与默契。
我们没有过多温存，迅速起床洗漱。今天还有重要的正事要办——与阮文雄的越商咨询公司进行正式会谈。
早餐时，我和孙晓菲、楚暮雪汇合。楚暮雪看到我们，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羞涩，但眼神已比昨晚从容了许多。
孙晓菲则落落大方，仿佛昨夜刻意成全我与楚暮雪独处的人不是她一般。我们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昨晚的种种，氛围轻松而自然。
上午九点，阮文雄亲自驾车来到酒店接我们。
车子穿过河内嘈杂而充满活力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五层写字楼前。这与国内动辄数十层的现代化甲级写字楼相比，确实显得朴素甚至有些简陋。
“林总，孙总，楚总监，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办公条件比较简陋，比不上国内。”阮文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引领我们走进大楼。电梯运行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楼道里的装修也略显陈旧，但打扫得十分干净。
越商咨询的办公室占据了整层楼，员工不多，大约二十人左右，但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接电话、敲键盘、讨论方案，氛围专注而高效。阮文雄的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但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商业书籍和行业报告，墙上挂着越南地图和东南亚区域图，上面标记着各种符号，显示出公司的业务重心。
落座后，阮文雄的助理为我们奉上热茶。没有过多的寒暄，我们直接切入正题。
我首先开口，将昨晚与孙晓菲、楚暮雪讨论的关于借鉴“小米模式”、以“价格屠夫”策略切入安南市场的构想，向阮文雄和他的核心团队做了详细的阐述。我重点强调了“高配置低价格”、“教育市场”、“创造性价比需求”这几个核心点。
阮文雄听得极其专注，眼神越来越亮。待我讲完，他激动地一拍桌子，用带着浓重口音但流利的中文说道：“妙啊！林总！这个思路太对了！不瞒您说，我对小米公司在中国市场的崛起模式做过深入研究，一直认为这套‘性价比’颠覆策略非常适合像安南这样的新兴市场！”
他站起身来，走到白板前，一边画一边兴奋地说：“安南的手机市场现状正如您所观察到的，渠道散乱，两极分化严重。高端市场被苹果三星把持，利润丰厚但份额增长慢；低端市场被山寨机和几个本地品牌占据，价格低廉但体验极差。中间恰恰缺少一个强有力的品牌，能够提供‘越级体验’和‘诚意价格’！这个市场空白点，就是巨大的机会！”
但他随即也冷静下来，指出了关键难点：“不过，林总，这个模式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极难。它需要两大核心能力：第一，是极其强大的供应链整合和成本控制能力，必须能用最低的成本拿到最好的零部件和组装资源；第二，是超强的市场营销和品牌塑造能力，要能快速教育用户，让‘性价比’这个概念深入人心。在安南，目前还没有任何一家本地企业同时具备这两种能力。”
我点点头，对他的专业判断表示认可：“阮总分析得很透彻。供应链方面，你不必担心。中国是全球消费电子制造的中心，拥有最完整、最高效的供应链体系，这正是我们最核心的优势所在。资金方面，也有孙董事长的晓菲建设作为坚强后盾。”
我话锋一转，指向今天会谈的核心：“所以，当前最关键的一步，就是精准的市场调研。我们不能凭感觉做决策。今天请你来，就是希望委托你的公司，为我们完成一份极其详尽的可行性研究报告。”
我看向楚暮雪，她立刻心领神会，拿出平板电脑，接话道：“阮总，我们希望调研报告能重点厘清以下几个问题：第一，河内、胡志明市核心消费群体对手机核心配置（cpU、内存、摄像头等）的认知度和敏感度；第二，他们对‘高配置低价格’概念的接受度和预期价格区间；第三，除了参数，哪些体验（如拍照效果、系统流畅度、外观设计、售后服务）是他们愿意支付小幅溢价的关键点；第四，他们获取手机信息的主要渠道（线上、线下、社交媒体、朋友推荐等）。我们需要足够样本量的定量问卷和深度访谈来支撑结论。”
孙晓菲也补充道：“此外，报告还需要初步估算出，如果要启动这个项目，前期在市场教育、渠道建设、品牌推广方面所需的大致资金投入规模。我们要看到一个清晰的、量化的投入产出模型。”
阮文雄和他的团队认真记录着每一个要求，脸上洋溢着兴奋和郑重。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林总，孙总，楚总监，请放心！我完全明白你们的战略意图和这份报告的重要性！这不仅仅是一份调研报告，更是未来决定百亿级投资的决策依据！我们越商咨询虽然规模不大，但最擅长的就是扎根市场，用数据说话！我们一定会调动所有资源，拿出最高水准的报告！”
他眼中闪烁着渴望：“不瞒您说，能参与到这样一个有可能改变安南手机市场格局的项目中，哪怕只是前期调研，对我们公司而言也是莫大的荣耀和机遇！如果后续项目真的启动，我希望……我们公司能有幸继续为各位效力，在营销推广方面贡献一份力量！”
我欣赏他的坦诚和野心，笑了笑，给予明确的信号：“阮总，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只要这份报告能充分证明你们的专业能力和市场洞察力，展现出这个市场的巨大潜力，那么，当我们正式进军安南市场时，你们越商咨询，一定会是我们优先考虑的战略合作伙伴之一。”
“太好了！谢谢林总信任！”阮文雄激动不已，连连道谢。
“好了，时间紧迫。”我站起身，“阮总，你们尽快根据刚才的要求，拟定一份详细的工作方案和合同，包括时间节点、人员安排和费用预算，直接发给楚总监审核。只要方案没问题，我们会立即支付首付款，启动项目。”
阮文雄闻言更是惊讶和感动：“林总……您……您这就决定付款了？不等等看方案细节吗？我之前合作过的一些中国公司，经常……经常是让我们先出详细方案，反复修改，最后却……”他似乎想起一些不愉快的经历，有些唏嘘。
我摆摆手，语气肯定：“我相信我的判断，也相信阮总你的专业和诚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效率第一，抓紧时间把市场摸透，比什么都重要。”
“明白！林总大气！您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最晚今天下班前，合同和方案一定发到楚总监邮箱！”阮文雄拍着胸脯保证，干劲十足。
正事谈完，我们婉拒了阮文雄共进午餐的邀请。看了看时间，赶往芽庄的航班催促着我们启程。
离开越商咨询的办公室，坐进车里，孙晓菲看着我，眼中带着赞赏的笑意：“林枫，你刚才在谈判桌上很有一套嘛。恩威并施，画饼给希望，但又牢牢抓住决策权和付款节奏。既给了阮文雄足够的动力和尊重，又确保了我们的主动权。越来越有成熟企业家的风范了。”
楚暮雪也点头附和：“林总最后那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展现了气度，也给了对方很大的压力和责任，效果很好。”
我笑了笑，感受着两位得力伙伴的认可，心中也对即将展开的安南市场征程充满了更多的期待。
“走吧，”我说道，“河内的正事暂告一段落。接下来，该去芽庄享受一下阳光海滩了！工作生活，都要劳逸结合！”
车子向着内排机场驶去。车窗外，河内街景飞速后退。我的心，却已经飞向了那片蔚蓝的海岸线，以及即将在那里发生的、注定不会平静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