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鳞刚把月心露茶碗收进竹篮,田鼠就叼着他的裤脚往守阵营西侧的石崖拽,小身子绷得笔直,鼻尖对着崖壁缝隙不停嗅闻,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吱吱声。“是有新灵草长出来了吗?”赤鳞蹲下身,脉承印的银光顺着石缝探进去,只见缝隙深处的凹穴里,正开着一株奇异的兰花——茎秆如墨蓝星空嵌着银斑,幽蓝色花瓣上生有九个精巧窍穴,花蕊是簇跃动的纯白星芒,夜风一吹,便散发出清冷悠远的香气。
“是九窍星辰兰!”苏清鸢捧着《百草经》赶来,指尖在书页上快速划过,“此兰吸星辰精华而生,白日窍穴闭合,夜晚才会吸纳星力,花瓣分泌的星髓玉露能凝神定魄,花瓣磨粉做酥,更能稳固道心!”她话锋一转,眉头微蹙,“可它有‘择主而栖’的特性,心术不正者靠近会被灵气弹开,且采摘需引星辉相助,否则会失了灵性。”
苏绾绾立刻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不就是朵兰花吗?我倒要看看它敢不敢弹我!”刚迈两步,就被星辰兰散出的淡蓝光波弹得后退半步,差点摔坐在地。
“某些人倒是莽撞,偏生忘了灵植也有灵性。”墨沉渊轻摇折扇,扇尖凝出一缕清光试探,蓝光却未排斥,“看来需心性纯良者引星辉,再以土灵之力稳住根系才行。”
唐清砚雪已取出四象珠,土黄色光芒顺着石缝渗入:“我用土灵之力固定崖壁,免得采摘时碎石砸伤灵植。凌前辈可用霜气引星辉入窍穴,激发星髓玉露凝结。”凌清寒点头,指尖凝出白霜,顺着月光织成细网,将漫天星辉引向花瓣的九窍,窍穴瞬间亮起银紫微光,露珠顺着花瓣滚落。
赤鳞盯着滴落的露珠,脉承印的银光化作玉盏接住:“清鸢姐姐,这样能留住灵气吗?”苏清鸢连忙点头:“星髓玉露遇凡器即散,银光托举正好!这露珠可是疗伤圣药,还能修复道基暗伤呢。”
等小心采下花瓣、收满半盏星髓玉露,天已擦黑。老张早已在厨房架起风炉,见众人回来,立刻端出揉好的油皮面团:“这星辰兰花瓣得阴干磨粉,和灵油酥揉在一起做酥皮,再用星髓玉露调豆沙馅,保证做出来的‘星兰酥’酥层分明!”
苏绾绾蹲在灶台边,盯着老张将花瓣阴干磨粉,鼻尖凑得极近:“我刚才被它弹开,吃这酥饼能补回来吗?”
“某些人先想想自己为何被排斥,灵植最忌心浮气躁。”墨沉渊端着泉心茶走来,扇尖点了点面团,“这酥皮要反复擀开折叠,你怕是没耐心等,还是去帮萧烈温酒吧。”
“我才不!”苏绾绾叉着腰反驳,却乖乖拿起小刷子,学着老张的样子给酥皮刷蛋黄液,“我倒要让你看看,我也能做细活!”
赤鳞趴在灶台边添柴,看着老张将酥坯放进烤炉,炉内渐渐飘出清冷的花香:“小田鼠能吃吗?它今天帮我们找了这么珍贵的灵植!”夜玄帮他擦了擦鼻尖的灰,从怀里掏出块灵米糕:“等下给它留块不含花瓣粉的酥饼,再拌点灵米,免得灵气太盛。”
一个时辰后,星兰酥刚出炉,满屋都飘着星辰兰的幽香。酥皮呈淡蓝底色,缀着银白星点,轻轻一咬便层层化开,豆沙馅里混着星髓玉露的清冽,咽下后连神魂都觉得澄澈。赤鳞捧着小块酥饼,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好像把星星吃进嘴里了!”
萧烈端着蜜露酒,咬一口酥饼喝一口酒,满足地叹气:“这酥饼配酒,连酒气都变得清雅了!守阵营的日子,真是比神仙还舒坦!”
墨沉渊浅尝一口酥饼,扇尖点了点苏绾绾的嘴角:“某些人吃太快,酥皮沾到下巴了,活像偷喝了星髓玉露的小贼。”
“要你管!”苏绾绾抬手擦了擦下巴,又抓起一块酥饼塞进嘴里,“这酥饼明明是我刷的蛋液,算我的功劳!”
凌清寒也难得多吃了一块,给苏清鸢递过茶杯:“茶能中和酥饼的灵气,慢慢吃能稳固道心。”苏清鸢笑着点头,指尖拂过茶碗:“《百草经》说星辰兰能涤荡心魔,以后我们多培育些,对大家修炼都好。”
饭后,赤鳞捧着留好的酥饼,跑到石崖边的星辰兰旁。田鼠早已在石缝旁等着,见他来立刻窜上前,小爪子扒着酥饼小口啃食。赤鳞坐在崖边,看着月光透过花瓣的窍穴洒下细碎星辉,笑得眉眼弯弯:“等星兰再开几朵,我们做更多酥饼!”
夜玄站在月光下,望着守阵营上空的四象珠光罩——淡金色的光罩与星辰兰的星辉交织,星兰酥的清香混着泉心茶的甘醇漫过城墙。她忽然懂得,所谓守护,从不是剑拔弩张的对峙,而是跟着田鼠找到石崖灵兰,看着众人合力引辉摘露,围着烤炉分享酥饼,让这份藏在星辉与酥香里的温暖,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成最安稳的幸福。
田鼠啃完酥饼,蹭了蹭赤鳞的指尖,窜进石缝旁的草丛里。烤炉里的余温还未散尽,星兰酥的清香在夜色中不散,众人的笑声伴着花香,轻轻绕在守阵营的每一寸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