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信上的字迹如同淬毒的针,扎得众人心头一紧。中军帐内,烛火跳动,映照着舆图上京城与黑鳞谷之间的漫长战线,徐墨指尖重重落在“黑鳞谷”三字上:“三月初三距今不足一月,鳞部主力意在京城,边境不过是牵制之举。”
沈清辞长剑斜倚桌案,眸色沉凝:“若放任黑鳞谷主率军直捣中枢,徐兄坐镇京城恐难兼顾,我与晚晴需即刻回师驰援。”
“不可。”徐墨摇头,将密信按在舆图上,“边境鳞部残党虽寡,却熟悉地形且擅长用毒,若骤然撤兵,三州防线必破,届时腹背受敌,局面更难收拾。”
苏云庭拂尘轻扫,银丝落在舆图边缘的军医营标识上:“老夫倒有一计,可兵分两路。”他指尖划分为二,“一路由沈侯、林将军统领,留两万兵力肃清边境残党,稳固三州;另一路由徐将军带精锐轻骑,星夜驰援京城,同时传信皇上加固城防,严查城内鳞部眼线。”
林晚晴短剑敲了敲桌案,眼中闪过决断:“此计可行。我与沈兄熟稔边境战况,定能在一月内平定残党,随后便率军回援京城,前后夹击黑鳞谷主力。”
徐墨颔首,掌心墨鳞佩青芒微动:“如此甚好。我这就挑选五千禁军精锐,皆是身经百战且熟悉解毒之法者,明日拂晓便启程。”他从怀中取出半块墨纹令牌,递给沈清辞,“此为吴氏墨脉调兵信物,持此牌可调动沿途州府守军,补给粮草兵器。”
沈清辞接过令牌,与徐墨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懂彼此心意。林晚晴将一包封装完好的解毒草药递过去:“此乃苏先生改良后的解药,可解鳞部多数毒物,你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苏云庭补充道:“老夫已将玄鳞毒的破解之法写在绢帛上,徐将军转交太医院,可批量炼制解药,分发京城守军。”
诸事议定,帐外已天光大亮。徐墨亲自点兵选将,五千精锐轻骑披甲执锐,在营前集结待命。晨光中,墨鳞佩在他胸前熠熠生辉,映着将士们坚毅的脸庞。
“沈兄,晚晴,边境之事,便托付给你们了。”徐墨翻身上马,长枪直指前方,“京城再见之日,便是鳞部覆灭之时!”
“徐兄保重!”沈清辞与林晚晴并肩拱手,身后两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四野。
马蹄声急促如鼓,徐墨率领轻骑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沿途州府接到墨纹令牌,皆开门迎接,补充粮草后即刻放行,丝毫不敢耽搁。徐墨则利用赶路间隙,写下数封密信,详述鳞部实力、毒术特点及应对之策,派快马提前送往京城。
与此同时,沈清辞与林晚晴展开了雷霆攻势。他们兵分三路,对黑森林及周边据点进行清剿,沈清辞主攻正面,长剑所及之处,鳞部族人纷纷授首;林晚晴则率轻装小队迂回侧击,专破鳞部毒阵与陷阱;苏云庭坐镇军医营,不仅救治伤员,更研制出针对性的驱毒烟雾,让鳞部毒术难以施展。
短短十日,边境鳞部残党死伤过半,剩余势力被迫退入黑森林深处。沈清辞站在森林边缘,望着林中弥漫的毒雾,冷声道:“传令下去,围而不攻,用艾草烟雾熏逼,待其毒雾耗尽,再一举歼灭。”
林晚晴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如此一来,不出二十日便可彻底肃清残党,我们也能早日回援京城。”
而此时的京城,已暗流涌动。徐墨的密信早一步送达御书房,皇上当即下令紧闭城门,严查城内黑衣带鳞标识者,太医院则连夜炼制解药,京城守军全员配发,城防更是层层加固。
徐墨率领轻骑抵达京城外时,见城门戒备森严,心中稍定。城门守将见是徐墨,连忙开门放行。入城途中,徐墨发现街道上虽行人稀少,却秩序井然,禁军将士往来巡逻,警惕性极高。
“徐将军,皇上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太监总管早已在宫门处迎候,神色急切却不失镇定。
徐墨快步走入皇宫,御书房内,皇上正对着舆图眉头紧锁,身旁站着禁军统领周岳。见徐墨到来,皇上连忙起身:“徐卿家,你可算回来了!城内已抓获十余名鳞部眼线,皆是潜伏多年者,看来黑鳞谷主早有预谋。”
徐墨躬身行礼:“皇上英明。臣已带来解毒之法与精锐将士,如今只需加固城防,静待沈侯、林将军回师,便可瓮中捉鳖。”
周岳上前一步,递上一份名册:“徐将军,这是城内可疑人员的排查名单,其中不少人与李丞相旧部有往来,恐是鳞部内应。”
徐墨接过名册,目光扫过上面的名字,指尖在其中一个熟悉的姓氏上停顿:“此人……是前户部侍郎之子,李丞相的远房亲眷,竟还潜伏在城内。”
皇上眼中闪过厉色:“即刻下令,抓捕名册上所有可疑人员,严刑审讯,务必找出鳞部在京城的藏身之处!”
徐墨握紧名册,心中清楚,这场京城保卫战,已然箭在弦上。而黑鳞谷方向,一道黑色的洪流正缓缓逼近,带着百年的积怨与致命的毒雾,朝着王朝的心脏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