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不由想到,他万一真娶了沈若晴那个活罗汉来,这府里,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管他的人?
太痛苦了吧。
他想跑。
贤老王妃动作更快,又揪他耳朵,“小兔崽子,想跑是吧?你抱了人家姑娘,不娶人家,你就是流氓!乖乖把我孙媳妇给我娶回来!”
此事定了。
贤老王妃亲自送季大夫人。
墨瑾去送今朝和季璃。
墨瑾苦哈哈地看着今朝,今朝搂他肩膀,“兄弟,我以后是你舅兄了,你巴结着我些。”
季璃作揖,朝着二人拱手:“恭喜恭喜。”
墨瑾此时,只想再回定北侯府,找到那只癞蛤蟆。
将它扒皮,对着它骂三天三夜!
季大夫人又走了趟定北侯府,她被请到了老夫人的福荣堂。
季大夫人看到沈雨柔跪在廊下,但她目不斜视,提都没提沈雨柔的事,只将贤老王妃的态度,和沈老夫人说了。
此事落定。
在福荣堂激起了层层涟漪。
季大夫人任务完成,便起身告辞。
送走季大夫人后,福荣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最终还是老夫人先开了口,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复杂难辨:“今日这事,是晴丫头的造化。这门亲事...倒也门当户对。”
她这话说得有些勉强。
贤王府门第自是高贵,但墨瑾世子那跳脱不羁的性子,满城皆知,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佳婿人选。
更何况,墨瑾和沈若晴没有感情基础。
谁能想到,他们两个人定下亲事,是一只癞蛤蟆,和沈雨柔的满心算计促成的呢。
阮氏心情忽上忽下。
一时为女儿能有这样的好造化开心,怎么说都是自家高攀了。
一时又怕女儿这个性子,被宠坏了,高嫁到贤王府,会伏低做小,受委屈。
连她自己在贤老王妃面前,也多少有点没底气。
不过想想,现在不一样了。
自家大哥的功劳抢回来了,还被追封为柱国大将军,自己又是二品诰命夫人,沈钟远在北境,可家中有今朝和令仪撑腰。
女儿嫁过去,至少能挺直腰板。
阮氏的高兴,是多于担忧的,眼角有了水光。
“晴晴,你别噘着嘴了,明日贤老王妃登门,你且好好表现。”
“娘,我...我怎么就要定亲了呢?”沈若晴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她有些失魂落魄。
“娘,祖母,我不想嫁他,明日贤老王妃来,你们替我推了这门亲事可好?”
沈令仪扯住她,“晴晴,不可再说这样孩子气的话。”
跪在廊下的沈雨柔看着里面的人,整个人悲痛欲死。
明明是她先看上墨瑾的。
为什么要和她抢?
她抑制不住自己冲了进去,“沈若晴,你装什么装?若不是你截胡,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造化,嫁给墨瑾?他明明是我的!世子妃是我的!”
她一张清丽的脸,变得狰狞,崩溃大哭,像号丧似的。
屋内众人:“......”
一个好好的姑娘,自己不要颜面,往男人怀里扑。
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之事,还好意思说是别人截胡。
有点地位的人家,都瞧不上这样的女子。
这时,坐在一旁的王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委屈:
“雨柔不是那个意思,若不是雨柔误打误撞,晴姐儿还不一定有这样的好造化呢。只是可怜了我们雨柔,平白受了牵连,被季家夫人看了笑话,如今还跪在那里...”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自家女儿,试图为沈雨柔求情,同时也暗指沈若晴是因为雨柔,才得了好造化。
典型的饰非邀功。
老夫人瞥了王氏一眼,气的眉头拧成了结。
她岂会不知王氏的心思?
沈令仪一整晚没怎么说话。
今日之事,沈雨柔是否无辜,她早已调查清楚。
此刻见王氏还想借题发挥,便冷声道:
“三婶,雨柔不是第一次做拉踩自家姐妹的事了。她才回京几日,便生出这么多事!她若再这样是非不分,雨柔的名声就全毁了。”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再不收敛点,你们母女想高嫁的如意算盘可就落空了。
沈老夫人也斥责王氏:“再管不好雨柔,就让她到我身边,我替你管!”
王氏被老夫人吓得不轻,脸色白了白,不敢再多言,只暗暗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不会让二房的人如此得意的。
沈若晴没有吃晚饭。
阮氏派去送饭的人,全被她挡在了门外。
她的小院子里,传来低声啜泣。
沈令仪带着拂冬和青鸢过来。
沈若晴身边的婆子,像看到救星似的,悄悄把她迎进去。
沈令仪让他们下去。
“晴晴,今晚我们姐妹一起睡如何?”
沈若晴抽噎着,往床里面挪了挪,让沈令仪躺在她身边。
“大姐姐,为何连你和二哥哥,也不站在我这边?”
沈令仪笑,“傻妹妹,你为什么这样排斥墨瑾?”
沈若晴一愣。
如果,没有墨瑾调侃她是活罗汉那事,她最多也就觉得墨瑾行事夸张,整日打扮得像个花里胡哨的孔雀。
见谁都要开屏。
好像除了这些,她也不太了解墨瑾。
沈令仪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怎么想。
“其实论出身,墨瑾是贤王世子,与咱们家算得上门当户对。他生得又好看,咱不吃亏。”
“再说贤老王妃和老王爷,你都见过的,是再正直不过的人,贤老王妃很好相处,没什么架子。他们府上人口又简单,你若嫁过去,就两个正经长辈。没有其他房头的矛盾。没有比他家更适合你性子的了。”
这一番话,成功让沈若晴止住了眼泪。
怪不得母亲和祖母,听到贤老王妃答应了这门亲事。
连反驳的话都不说,只说她造化好。
竟是这样吗?
她擦干眼泪,坐起身,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悲观消极,“这样一说,是还好。可他...他娘们唧唧的,连个蛤蟆都要怕。我觉得他没有男子气概。”
“我喜欢大伯和父亲这样英武的男人。能保护我,也能保护全家。”
沈令仪摇头,“傅临舟倒算是武将,长得也英武,他不害我,不害沈家就不错了,还指着他保护呢?”
“墨瑾虽看着不着调,但雨柔故意挑事,拉踩你,他可以毫不犹豫站在你身边,维护你。这点就不知强过多少人了。”
沈若晴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贤老王妃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