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鳅有些低声的说道:
“大哥,姐姐...因为时间差,我的朋友说的时候,肯定这个王西西还没有死了,所以...所以......”
小钟上去连忙拍了拍小泥鳅的肩膀。意思这也没有怪小泥鳅。
许远倒是一直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那,小泥鳅,你有问,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问了,但是...他们都支支吾吾的,都不肯说。”
“为啥不肯说?”
“我...那我就不知道了,甚至我都把我的饼给他们了,他们都不肯说。他们不说...我也抢不回来了我的饼...”
小泥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本来她以为,他们不说,是因为没有好处,后来发现自己给了他们吃的,他们还是不肯吐露,甚至都避之不及。
“许远叔叔!他们走了!”
就在这时候,在一旁的小石头,看到了村口的那几个村民都离开了,急忙说道。
“这事有古怪...小钟,要不,咱们进村看看?而且这个王西西不是说,是族长吗?那这个村子,肯定有他死亡的秘密!”
许远见状,也是跟小钟商量着。小钟自然也是点点头,因为能有一件神器的消息,其实并不容易。此刻若是没调查清楚,实在担心错过。
随即,一致商量下,依旧是小泥鳅带路,许远一行跟在后面,先进村子再说。不管怎么样,先确定王西西是不是真的不老,在搞清楚王西西究竟怎么死的,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导致村口的人都如此匆忙离去的。
……
几人踏进粟米村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便扑面而来。
这并非只是贫穷。洛阳城外的贫穷尚带着人间烟火气,而这里,却透着一股被抽干了生机的、沉重的死寂。
土路坑洼不平,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许多屋顶的茅草已经稀疏发黑,甚至垮塌了一角。窗户大多用破烂的草席或木板勉强遮挡,看不到里面是否有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味道——陈年泥土的腥气、草木腐烂的酸气,还有一种隐约的、难以描述的浊气。
最触目惊心的,是路旁、墙角、甚至半塌的篱笆院里散落的痕迹。
有些是干干净净的白骨,零散地堆在角落,像是被什么仔细剔净了皮肉,只余下空洞的眼窝望着天空。有些则不然——那是些相对“新鲜”的残躯,胡乱叠在一处矮墙下,四五具之多,粗布衣衫上浸透了大片已变成深褐色的血污。
许远眼神锐利,看得分明,那些躯体上有着明显的锐利切口和贯穿伤。这些尸体没有人收拾,也没有人掩埋。。
“这...这是...刀伤...”
许远皱着眉驻足说道。
之前许远上学的时候,也是知道所谓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是什么意思。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才是彻头彻尾的感受到这些景象。
“那些伤…是冲着杀人去的。而且看样子,死的时间不长。”
小钟也是分析说道。
小泥鳅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好似有些半习惯的样子,此刻的她虽然也是皱眉,但是也能受得住眼前的种种。而一旁的小石头,则是直接紧闭着眼,手搭在小泥鳅肩膀上,靠着神器感知力和小泥鳅的引导,一步一步往前走。
“为什么会杀人呢...”
“这就不知道了,我们还是赶紧找个人问问吧。”
小钟如此说道。
村中的人,其实并不算多,刚刚村口的那些人,根本也不是纳凉或者如何,应该完全是为了挖树根之类找食物填饥的!因为此刻,许远等人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远处有枯瘦的村民提着破桶似乎想去村边的小河那里,同时还有人蹲在干裂的田埂边,用削尖的木棍费力地刨着可能残存的草根。他们都是为了吃一点东西在拼命!
“哎!你们族长是王西西吗?”
就在这时候,小泥鳅也是得到授意,连忙朝着远处的村民喊去。
三三两两的人,都被小泥鳅的嗓音吸引,他们抬头看到许远一行人,先是一愣,随即也是立刻调转方向,像是要返回自己家一样!那状态看上去,十分惊恐!
都要逃?
许远这下更懵了,连忙不管三七二十几,直接一个闪身往前,抓住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身上穿着破布一样的一个黝黑的中年大叔。
“啊...大爷...大爷饶了我!”
只见那个中年大叔看到许远如此神通,立刻就是腿一软,跪在地上,然后不断的对着许远磕头。
许远见状,连忙扶起这中年人,此刻小钟一行人,也是连忙赶来了。
“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啊...你们...你们是...”
中年大叔依旧是满脸惊恐。
这一句哆嗦的回答,聪明的许远和小钟立刻就明白了,这村里的人,肯定是像这大叔一样,把他们当成了其他人了!
只是这其他人,究竟会是谁,让他们如此恐惧呢?
“大叔,我们是来找人的,是找你们的族长,王西西,你知道吗?”
“啊!啊...我...我...”
中年大叔本来已经放松些了戒备,包括刚刚问许远等人的时候,已经平稳了很多。但是一听到王西西这三个字,好像是中了魔咒一样,立刻再次紧张。甚至又想跪下磕头。
许远见状,微微皱眉,不知所措,与小钟对视一眼,发觉小钟也是眉头轻蹙,嘴里不自主的低喃奇怪。很明显,这里的人,好像一提到王西西这个族长,就有些失心疯了一样,像是这名字直接能直接致人死亡一样可怕。
甚至许远想着这时候要是阿猫在就好了!完全可以催眠了解,当下,这进了村,也没有办法继续询问了啊!
而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小泥鳅,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这中年人的领口,其实说是领口,完全就是围在身上的烂布,随即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把匕首!直接抵上了这中年人的咽喉处,这中年人下意识的昂起了头,只是喘着粗气,嘴里是“哎哎”的惊恐声,一动都不敢动了。
“老头!我就问一遍,王西西是不是族长?”
小泥鳅一声爆呵,小小的身躯真是无尽的能量!虽然这中年人比小泥鳅还高一点,但是小泥鳅的气势,简直如同魔丸降世一样!一旁的许远都愣了一下,而后小钟倒是反应的挺快,估计害怕许远制止小泥鳅,连忙拦住许远。
咳咳,不过许远也没有想阻止小泥鳅,因为他也想看看,小泥鳅想干嘛,何况那小泥鳅手里……
“啊...是!”
那中年人战战兢兢的说道,头依旧是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
“他怎么了?”
“他...头几天死了...”
“怎么死的!”
“这...当时...情况我也不知...各位爷...你们...你们可以...”
“快说!”
小泥鳅又是发狠的说道,而后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一点点。
中年人察觉到喉头那粗糙且尖锐的感觉加重后,连忙也不哆嗦了,连忙说道:
“族长是被跟你们穿着差不多的人杀的!你们可以沿着这路走到头,族中长老的家在那,他知道情况,但是长老清贫,估计此刻也是饿在床上起不来了,你们可以赶紧过去!”
中年人一咕噜说完,中途都不打顿了,看来生死关头,人的潜力确实无限。
小泥鳅听完,也是立刻收起手中的匕首背在身后,对着那中年男人冷哼一声,随即说道:
“哼,知道了,那你走...呃不对,那你滚吧!”
说完,中年男人便一溜烟的跑开了,甚至匆忙的还打了个趔趄。
......
“啪啪啪...”
充满敬佩的掌声,从小泥鳅的身后响起。
只见许远,小钟,小石头,那真是不由自主的同时鼓掌起来,并且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那种五体投地的表情——撇起嘴角,不停“啧啧”,微微点头。
“小泥鳅,你太牛了。这一招,说实话,我都没有你的狠劲!”
许远忍不住说道。
小泥鳅也是立刻恢复如初,虽然不知道许远说的“太牛了”是什么意思,但也是知道应该是夸赞。紧接着也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大哥,姐姐,嘿嘿,其实他们都是吃硬不吃软。嗯...这也是我总结出来的...毕竟我平时讨生活的时候嘛...”
小钟则是笑着上前一步:
“哈哈,那你的小‘武器’也是讨生活的?”
“哎呀,这个哇,这...”
小泥鳅说着,掏出了刚刚威胁中年人的那个匕首——其实许远小钟在小泥鳅掏出来的时候就发觉到了——这就是一把木头削尖削平,木材匕首。但是做工真是很粗糙。
得亏刚刚那个人,没有眼神往下瞥,一直保持的四十五度角的望天。
这个小插曲,也让小泥鳅觉得自己确实有了大用,开心起来。同时也让许远的心态,平稳了一些,毕竟这村子的破败感,任何一个现代人去,都会有些不适应。
许远也是平静说道:
“好,那我们去村那头看看,找找那个长老,现在这局势,可能下一秒,人就不在了。还是抓紧吧。”
众人听闻,也是加快了步伐,往着刚刚那中年人打听来的,那什么长老的家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