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丘县城口,临时搭起的空地上,数十名感染戾气的百姓按序坐好,个个面色惨白如纸,高烧让他们浑身颤抖,眼角泛着不正常的血红,伤口处的黑气虽被银针暂时封住,却仍在皮肤下游走,看得旁人心惊。张无忌立于人群中央,玄袍下摆铺展在地,随即缓缓盘坐,双目微阖。
“大家莫怕,气入体时或有微麻,忍片刻便好。”他声音温和,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话音落,周身阴阳真气骤然流转,一冷一热两道气流交织缠绕,竟在他身前形成一道五尺高的气墙——气墙半呈金红,半呈玄黑,如两道薄纱相叠,却透着生生不息的浩然正气,将所有患者笼罩其中。
下一刻,张无忌指尖轻抬,气墙骤然散开,化作无数缕细微的真气丝,如春雨般缓缓沁入每一位患者体内。那些真气丝钻入经脉,遇着阴邪的戾气便如烈火烹油,瞬间缠了上去——患者们起初还微微皱眉,随即脸色便从惨白慢慢回暖,眼中的血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颤抖的身体也渐渐平稳。
不过一时半会,最前排的老者突然深吸一口气,猛地张口,一道淡黑色的浊气从鼻孔中排出,在空中聚成一缕细烟,带着刺鼻的腐味。张无忌眼疾手快,掌心凝出一缕阴阳真气,隔空一点,那淡黑浊气便瞬间被真气绞碎,消散无踪,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再看那老者,早已没了先前的虚弱,脸色红润,高烧尽退,起身时竟能稳稳站立,对着张无忌连连作揖。紧接着,其余患者也纷纷排出淡黑浊气,一个个从萎靡不振变得精神焕发,眼角的血红、身上的滚烫,尽数消失不见,仿佛方才的戾气之痛从未发生。
“好了!我的烧退了!”
“伤口不疼了!那黑气也没了!”
百姓们又惊又喜,纷纷起身,看着张无忌的目光满是敬畏与感激。不知是谁先跪了下去,口中高呼“在世神仙”,紧接着,县城口的百姓、士兵、弟子,尽数跪倒在地,齐声喊道:“多谢主公!主公乃在世神仙!”
呼声震天,连灵丘县的城墙都仿佛在微微震颤。张无忌缓缓收功,起身时玄袍上的真气余韵尚未散尽,他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语气依旧温和:“我非神仙,只是略懂驱邪之法。大家安心回家,后续汤药会由华山弟子送到家中,服完便可彻底痊愈。”
百姓们却不肯起身,依旧伏地叩拜,口中“神仙”的称呼不绝于耳。阳光洒在张无忌身上,玄袍泛着淡淡的光晕,他望着眼前的百姓,心中愈发坚定——无论孛罗帖木儿带着何等手段而来,他都要守住这方土地,护住这些百姓,不让十年前的战火、今日的戾气,再伤他们分毫。
接下来的一周,张无忌几乎脚不沾地,刚处理完灵丘县的戾气,便带着几名亲卫,马不停蹄赶往广灵、定安两县。每到一处县城口,早已得知消息的百姓便自发排起长队,感染戾气的患者坐在前排,未染病的乡亲们则围在两侧,眼中满是期盼与敬畏。
他依旧是盘坐于空地中央,玄袍铺展,双目微阖间,阴阳真气便化作五尺气墙,再拆成万千缕细丝,悄无声息沁入患者体内。不过一时半会,淡黑色的戾气便从患者鼻孔中缓缓排出,他指尖真气一动,浊气瞬间消散;而原本面色惨白、高烧颤抖、眼角泛红的患者,转眼便脸色回暖,眼神清明,起身时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广灵县塔山脚下,一位被尸傀抓伤小腿的孩童,刚被戾气折磨得哭闹不止,经真气驱邪后,立刻扑进母亲怀里,清脆地喊了声“娘”,孩子母亲当即跪倒在地,对着张无忌连连叩首,额头磕得通红:“神仙!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啊!”
定安县黑风口外,曾被尸傀围困的村落里,数十名村民痊愈后,自发捧着刚收获的杂粮、煮好的鸡蛋,往张无忌面前送,口中念叨着:“主公神仙,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没有您,我们早就成了尸傀的口粮了!”
更让百姓们心折的,是跟随张无忌的那支五百人的玄甲军队——他们身披统一玄甲,手持长枪,队列整齐如刀切,行进时脚步声沉稳划一,不见半分喧哗。即便面对百姓们的围堵与馈赠,他们也只是拱手致谢,严守军纪,从不私自拿取一物,气势如虹却秋毫无犯。
“看看这支军队!再看看主公神仙!”定安县一位白发老者,指着玄甲士兵的背影,对身旁乡亲感慨,“这样的队伍,这样的主公,才是能护我们安稳过日子的啊!”
于是,每到一处,百姓们便自发伏地,对着张无忌顶礼膜拜,“神仙主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县城内外。张无忌一次次扶起叩拜的百姓,一遍遍说着“我非神仙,只是尽本分”,可百姓们眼中的崇敬却丝毫未减——在他们看来,能驱邪治病、能带出如此纪律严明的军队、能让他们免于戾气之祸的张无忌,便是活在人间的神仙。
当第七日,张无忌终于将两县最后一名患者的戾气祛除,站在定安县城头眺望远方时,身后是百姓们自发组织的送行礼队,身前是五百玄甲士兵挺拔的身影,风中飘着的“明”字旗,在阳光下猎猎作响。他知道,这一周的奔波,不仅驱散了百姓体内的戾气,更凝聚了他们的心——而这份民心,将是他面对未来,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