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绣春刀收回鞘里，转身对督察说：“黑衣人跑了，但座钟零件的事还没查完。”
督查点头：“沈明轩砸了座钟，核心齿轮被烧，没实证他肯定不认制造时间差的事。”
“我去城外找杂货铺，你在六扇门审柳成和管家。”
我对手下说：“备马，带两个兄弟跟我走。”
手下立刻牵来三匹马，我们翻身上马，往城外赶。
路上，我想起王二之前说的话，他帮沈明轩买过座钟零件。
“先去找王二，问清楚杂货铺的位置。”
我们绕到六扇门附近的民房，王二正帮他娘收拾东西。
“捕头，您怎么来了？”
王二赶紧迎出来。
“你之前帮沈明轩买座钟零件，还记得杂货铺在哪吗？”
我问。
王二挠挠头：“记不太清了，就知道在城外，沈少爷当时用的是假名‘沈二’。”
手下皱着眉：“连位置都记不清，怎么找？不如先回六扇门审沈明轩。”
“不行。”
我摇头：“没实证，沈明轩死不认罪，审了也白审。”
“你再想想，杂货铺有没有特别的地方？比如招牌、摆设？”
我盯着王二。
王二想了半天，突然拍了下手：“对了！铺子里有个木货架，断了一条腿，用石头垫着！”
“好！”
我立刻翻身上马：“去城外西街，挨家找有断腿木货架的杂货铺！”
我们骑马往西街跑，路上遇到几个赶集的百姓，都绕着我们走。
到了西街，两边全是杂货铺，一家挨着一家。
“分开找，找到断腿木货架就喊一声。”
我对两个手下说。
我们三人分头行动，挨家查看。
我进了第一家，货架都是好的，老板说没卖过座钟零件。
第二家、第三家…… 找了十几家，都没看到断腿木货架。
手下跑过来：“捕头，找了半天没见着，会不会王二记错了？”
“不会。”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再找，仔细看。”
又找了三家，终于在西街尽头看到一家杂货铺。
门口的木货架，断了一条腿，用块青石垫着。
我立刻走过去，两个手下跟在我身后。
“老板，买东西。”
我走到柜台前，老板正趴在桌上算账。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要什么？”
“半个月前，有没有一个叫‘沈二’的人，来买过调慢座钟的齿轮？”
我盯着他。
老板的笔顿了一下，抬起头：“没…… 没见过这个人，也没卖过齿轮。”
“真没卖过？”
我往前凑了凑：“沈明轩是不是警告过你，谁敢承认就砸了你的铺子？”
老板的脸一下子白了，手攥紧了账本：“捕头，您别乱说，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手下上前一步：“老板，老实说！不然我们就以‘包庇嫌犯’的罪名，把你带回六扇门！”
老板往后缩了缩，还是摇头：“我真没卖过，你们别冤枉我。”
我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啪” 地拍在柜台上。
银子反光，老板的眼睛直了直。
“这银子，够你半年的收入了吧？”
我抽出绣春刀，放在断腿货架旁，刀尖对着货架腿。
“你说出来，银子归你，我保你铺子平安，沈明轩不敢来砸。”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封了你的铺子，再把你带回六扇门审。”
“六扇门的大牢，可比你这铺子难受多了。”
老板盯着银子，又看看桌上的刀，嘴唇动了动。
“捕头，我说了，沈明轩真会来砸铺子怎么办？”
“我给你写张条子，盖我的捕快印。”
我从怀里掏出纸笔，写了张条子，盖了印，放在他面前。
“有这张条子，沈明轩要是敢来，就是跟六扇门作对。”
老板拿起条子，看了半天，终于点头：“好，我说！”
他从柜台下拿出一本账本，翻开：“半个月前，确实有个叫‘沈二’的人来买过调慢座钟的齿轮。”
“他还问我，怎么调才能让人看不出来，我就跟他说了，把齿轮上的齿磨掉两个，钟就走慢了。”
“他长什么样？是不是沈明轩？”
我追问。
“是！就是沈府的沈少爷，我认识他，只是不敢说。”
老板压低声音：“他当时还说，要是我敢跟别人提，就烧了我的铺子。”
“好。”
我让老板把证词写下来，签上名字，按了手印。
“你先看着铺子，要是沈明轩的人来，就拿条子给他们看。”
老板点头，把银子揣进怀里：“谢谢捕头，谢谢捕头。”
我们离开杂货铺，往沈府赶。
“捕头，现在有了老板的证词，还得找到剩余的齿轮，才能补全证据链。”
手下说。
“嗯，去沈明轩的房间搜，之前没仔细找。”
到了沈府，仆人见我们来，都不敢拦。
我们直奔沈明轩的房间，打开门，开始搜查。
床底、衣柜、书架，翻了个遍，都没找到齿轮。
手下喘着气：“捕头，会不会被沈明轩扔了？”
“不会，他肯定藏起来了。”
我盯着床底，床板是实木的，比一般的床板厚。
我蹲下来，用绣春刀刀尖，敲了敲床板。
“咚、咚”，声音不对，有空响。
我让手下把床挪开，床板底下有个暗格！
我用刀撬开暗格，里面放着一个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装着几个齿轮，跟杂货铺老板说的一模一样！
“找到了！”
手下兴奋地喊。
我把齿轮拿出来，放在证词旁：“证据齐了，回六扇门。”
我们骑马往回赶，路上遇到督察派来的人。
“捕头，督察让我告诉您，柳成招了，沈明轩让他顶罪，就是为了掩盖制造时间差的事。”
“知道了。”
我加快马速，没多久就到了六扇门。
督察正在堂上审管家，见我回来，赶紧站起来：“怎么样？找到证据了吗？”
我把账本、证词和齿轮放在桌上：“都找到了，沈明轩用假名买了齿轮，还磨了齿，剩余的齿轮在他床底暗格里。”
管家趴在地上，抬头看了看齿轮，又低下头：“是…… 是沈少爷让我把核心齿轮扔进灶膛烧的，他说这样就没人能证明他调慢了钟。”
“沈明轩调慢座钟，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
我问。
“是！”
管家点头：“他说，把钟调慢一个时辰，就能让人以为他祈福时没离开过。”
“好。”
我对手下说：“把沈明轩带上来！”
手下押着沈明轩，走到堂上。
沈明轩看到桌上的齿轮和证词，脸色一下子白了。
“沈明轩，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一拍惊堂木。
“我…… 我没买过齿轮，这是你们伪造的！”
沈明轩往后退了退。
“伪造的？”
我把杂货铺老板的证词扔在他面前：“老板都指认你了，你用‘沈二’的名字买的齿轮，还问怎么调慢钟，你忘了？”
“还有你床底暗格里的齿轮，跟老板卖的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
沈明轩捡起证词，看了半天，手开始抖。
“是…… 是管家！是管家买的，跟我没关系！”
他指着管家。
管家立刻喊：“沈少爷，你别冤枉我！是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的，只是你进去买，我在外面等！”
“你胡说！”
“我没胡说！当时王二也在，他能作证！”
管家抬头看着我：“捕头，您可以问王二，他当时也跟着去了！”
我让人把王二带来。
王二走进来，看到沈明轩，立刻说：“捕头，当时沈少爷让我跟管家一起去的，他进去买齿轮，我和管家在外面等，我还帮他拿过齿轮盒！”
沈明轩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他瘫坐在地上，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沈明轩，你制造时间差，买齿轮调慢座钟，找人顶罪，杀了沈万山，证据确凿。”
我盯着他：“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沈明轩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肩膀在抖。
督察站起来：“沈明轩，你认罪吗？”
沈明轩沉默了半天，终于点头：“我认…… 我认罪。”
“我调慢座钟，就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杀了沈万山，就是为了家产。”
“我以为把齿轮烧了，就没人能查到，没想到……”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好。”
我让人把沈明轩押下去，又对管家说：“你参与买齿轮、烧齿轮、看守柳成家人，也得认罪。”
管家连忙点头：“我认！我认罪！求捕头饶我一命，我只是帮凶，不是主谋！”
“认不认罪，不是我说了算，是县令说了算。”
我让手下把管家押下去，又对督察说：“证据链补全了，明天一起送县令那里，应该能定案了。”
督察点头：“多亏了你，要是没找到齿轮，这案子还得拖。”
我笑了笑，走到院子里。
王二跟在我身后：“捕头，沈明轩认罪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嗯，差不多了。”
我看着他：“你帮了不少忙，等案子结了，我帮你找个活。”
王二连忙道谢：“谢谢捕头，谢谢捕头！”
他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
座钟零件的事查清楚了，沈明轩的罪也定了。
但黑衣人还没找到，我二伯的旧案也还没头绪。
“捕头，柳成还在牢里，要不要再审审他，看看他知道不知道黑衣人的事？”
手下问。
“好，去审。”
我们走到牢里，柳成正坐在地上，看到我进来，赶紧站起来。
“捕头，您来了。”
“柳成，你知道沈明轩有个穿黑斗篷的同伙吗？”
我问。
柳成想了想：“好像听沈少爷提过，说有个朋友能帮他处理麻烦，但我没见过。”
“他没跟你说过这个朋友的事？”
“没有，他很谨慎，提到这个朋友的时候，都避着我。”
柳成摇头。
我点点头，让手下把他押回去。
刚走出牢房，督察就跑过来：“林捕头，总捕头来了，在堂上等着呢。”
我赶紧往堂上走，总捕头正坐在堂上，手里拿着案卷。
“晚秋，沈万山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总捕头抬头问。
“都查清楚了，沈明轩是主谋，找人顶罪，制造时间差，证据都齐了。”
我把所有证据递过去。
总捕头翻看着，点头：“做得好，没给六扇门丢脸。”
“只是，黑衣人还没抓到，他可能跟林老捕头的旧案有关。”
我补充道。
总捕头的脸沉了沉：“你二伯的案子，当年是朝廷重臣审定的，不能轻易翻。”
“但这次沈明轩的案子牵扯到他，我会上报朝廷，看看能不能重新查。”
“谢谢总捕头！”
我心里一喜。
“先别高兴太早，朝廷不一定会同意。”
总捕头摆摆手：“你先把沈明轩的案子结了，黑衣人继续查，有消息立刻报给我。”
“是！”
总捕头走后，督察拍了拍我的肩膀：“总捕头肯上报，就是好事，慢慢来。”
“嗯。”
我走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虽然黑衣人跑了，但沈明轩认罪了，总捕头也同意上报我二伯的案子。
这一步步，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二伯，你放心。
我会继续查下去，不管朝廷同不同意，我都要为你翻案。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所有证据，去了县衙。
县令看完证据，一拍惊堂木：“沈明轩杀人、买凶顶罪、伪造证据，罪大恶极，判死刑，秋后问斩！”
“管家参与其中，判流放三千里！”
“柳成胁从顶罪，判监禁一年！”
沈明轩被押上来的时候，面如死灰，没再狡辩。
案子结了，百姓都在县衙外欢呼。
“林捕头好样的！”
“为民除害了！”
我看着百姓的笑脸，心里暖暖的。
但我知道，这还不是结束。
黑衣人还在逃，我二伯的旧案还没翻。
我拔出绣春刀，对着太阳举起。
刀身泛着光，像是在回应我。
接下来，我要找黑衣人，查我二伯的旧案。
不管有多难，我都不会放弃。
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承诺。
回到六扇门，手下跑过来：“捕头，我们在破庙附近发现了黑衣人的踪迹，他往东边跑了！”
“好！”
我翻身上马：“备马，跟我追！”
手下立刻牵来马，我们一行人，朝着东边疾驰而去。
风在耳边吹过，我攥紧缰绳。
黑衣人，这次你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