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茶香袅袅。
赵掌柜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手中茶杯悬在半空：
“中品丹药，视种类而定。聚气丹这类常见丹药，中品收购价一般在五到八枚下品灵石一瓶。若是筑基丹、破障丹等稀缺种类，价格可上浮三成。”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试探：
“木道友能拿出多少？”
林昊没有直接回答，从储物戒中取出三个玉瓶，一字排开放在紫檀木桌上。
玉瓶是普通的青玉材质，瓶身没有任何标记。
赵掌柜放下茶杯，取过第一个玉瓶，拔开塞子。
一股清淡的药香飘散出来，不浓烈，却极为纯净。
他倒出一粒在掌心——聚气丹，龙眼大小，表面光滑如釉，呈淡金色，仅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云絮状纹路。
“上品聚气丹。”
赵掌柜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认真。
他仔细端详丹药的色泽、纹理，又凑近轻嗅药香，最后甚至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表面，查看丹体的紧实度。
“纯度九成以上，杂质微乎其微。成丹时间不超过三个月，药性保存完好。”
他将丹药放回瓶中，抬头看向林昊：
“木道友，这种品质的聚气丹，一瓶十粒，本店愿出三十灵石收购。”
三十灵石。
林昊心中快速计算，这价格只能算公道，面上却不动声色：
“赵掌柜，还有两瓶未看。”
赵掌柜点点头，打开第二个玉瓶。
这次倒出的是筑基丹。
丹药通体莹白如玉，表面流转着淡淡的乳白色光晕，丹体圆润饱满，只在边缘处有两三道细微的灰色纹路——那是尚未完全提纯的木属性杂质留下的痕迹。
中品筑基丹。
赵掌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
他仔细检查后说道：
“中品筑基丹，杂质控制在两成以内。这类丹药在秘境中算是硬通货，毕竟筑基修士才是各大家族的中坚力量。这瓶十粒，本店出二百灵石。”
林昊依旧不语。
赵掌柜心中暗道：
“此人倒沉得住气。寻常散修见到这个价格，要么喜形于色急着成交，要么讨价还价寸土必争，但他却像在等什么？”
他伸手取过第三个玉瓶。
塞子拔开的瞬间，赵掌柜的手忽然顿住了。
没有药香。
或者说，药香被完美地锁在了丹体内部，一丝都没有外泄。这种内敛到极致的状态，他只在那些传说中的高阶丹药上见过。
他小心翼翼地将丹药倒在掌心。
筑基丹。
但和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筑基丹都不同。
丹体呈温润的乳白色，表面光滑如最上等的羊脂玉，没有任何纹路、瑕疵、杂色。它静静地躺在掌心，不发光、不溢香，却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道韵。
赵掌柜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用两根手指捏起丹药，凑到眼前，细长的眼睛几乎贴了上去。
日光透过窗棂照在丹体上，隐约能看到内部有氤氲的乳白色气流在缓缓流转，如同活物。
“这……这纯度……”
赵掌柜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用指甲轻轻刮过丹体表面——没有任何粉末脱落，丹体质地致密到了极致。
他又取出一根银针，小心地在丹体上刺了一下。
银针尖在距离丹体表面还有毫厘之时，竟被一股无形的柔韧力道弹开了！
“丹体自生护膜……这是……上品筑基丹？不，不对……”
赵掌柜喃喃自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上品筑基丹我见过，丹体表面至少有蛛丝般细微的云絮纹。这枚……这枚简直像是……”
“无垢？”
林昊淡淡地接了一句。
赵掌柜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无垢？不可能！无垢丹只是传说中的境界，据说只有上古时期的丹道大能才能炼制，丹成无瑕，浑然天成，服之无丹毒沉积之患！秘境已有数千年未见无垢丹现世！”
他死死盯着林昊：
“木道友，这枚丹药……从何而来？”
林昊眼神微眯。
秘境虽然比世俗界传承完整，但从幽骨、苍冥子等人的信息来看，这里的丹道水平恐怕也高不到哪儿去，毕竟整个地球都被天维之门分割，规则不全，连元婴都难出，何况丹道？
“家师所炼。”
林昊平静地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师尊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偶有所得便让我带出来换取些修炼资源。”
“尊师是……”
赵掌柜急切追问。
“师尊嘱咐，不得透露名讳。”
林昊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赵掌柜只需说，这枚丹药，丹鼎阁收不收？能出什么价？”
赵掌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重新坐下，端起茶杯的手却还在微微颤抖。
茶水溅出几滴，落在紫檀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收！当然收！”
赵掌柜斩钉截铁，
“只是……这价格，我需要请示阁主。木道友稍候片刻。”
他起身匆匆离开雅间，脚步声在木楼梯上急促远去。
林昊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品着。
神识悄然散开，覆盖整个丹鼎阁。
赵掌柜并没有上三楼——那里应该是阁主所在之处——而是拐进了二楼另一侧的密室。
密室有隔音阵法，但以林昊金丹中期的神识强度，这种低阶阵法形同虚设。
“阁主，有大发现！”
赵掌柜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压得很低却难掩激动。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何事慌张？”
“有人来售丹，其中有一枚……疑似无垢筑基丹！”
“什么？！”
苍老声音陡然提高，
“你确定？”
“丹体无瑕，药香内敛，自生护膜，纯度至少在九成八以上！属下鉴丹三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品质的筑基丹！”
密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苍老声音缓缓道：
“废话！这秘境又有谁见过无垢丹……来人什么底细？”
“自称姓木，筑基初期修为——但属下觉得他不止于此。气息内敛深沉，面对二百灵石的中品筑基丹报价面不改色，绝非寻常散修。他声称丹药是‘家师’所炼。”
苍老声音沉吟。
“师父……”
赵掌柜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狠意。
“阁主，我们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