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画面一转,镜头穿过清平村那扇斑驳的木门,门板因岁月侵蚀而龟裂的纹路清晰可见,“吱呀” 一声,仿佛推开了时光的尘封之门。屋内弥漫着柴火燃烧后的淡淡焦香,与粗陶碗里腌菜的酸味、墙角竹筐中红薯的甜香交织在一起,勾勒出浓郁的生活气息。墙面上挂着的煤油灯轻轻摇晃,昏黄的光晕在土坯墙上跳跃,将屋内的陈设映得影影绰绰,墙根处还能看到几行歪歪扭扭的粉笔字,是村里孩子们留下的涂鸦。
李晓聪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他挽着袖口,露出小臂上被柴火划伤后新结的痂,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曾经那双保养得白白净净、只会摆弄名牌手表的手,如今布满了粗糙的茧子和深浅不一的伤痕,虎口处还贴着一块用布条简易包扎的伤口,却显得格外有力。他正弯腰整理床铺,动作轻柔却又透着利落。那床打着补丁的蓝花棉被,在他手中如同被驯服的烈马,不一会儿就被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宛如军营里的豆腐块,每一个边角都被他仔细压平,仿佛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林宛如的身子往前探了探,几乎要贴到屏幕上,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羊绒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这真的是我的晓聪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以前他的床铺都是佣人整理,被子稍微有一点褶皱,他就要大发脾气。有一次床单花纹没对齐,他直接把整套床品都扔到了楼下。” 说着,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每次走进儿子的房间,满地的名牌球鞋、随意丢弃的昂贵衣物,乱得如同战场,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李思成端起威士忌酒杯的手微微停顿,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泛起细小的涟漪,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儿子的一举一动,镜片后的眼神微微湿润:“看来这清平村的日子,真的把他打磨得不一样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欣慰,又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心疼,仿佛看到了儿子这几个月来经历的种种艰辛。
就在这时,王婶挎着竹篮从外面走进来,竹篮里装着刚从地里拔回来的萝卜,还带着新鲜的泥土,叶片上的露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晓聪啊,歇会儿吧,这些活儿不急。” 王婶的声音带着山里人特有的淳朴和亲切,脸上满是关切,鬓角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李晓聪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干净纯粹,如同山间的清泉:“王婶,我不累。您忙了一天,快去歇着吧,这些我来就行。” 说着,他接过王婶手中的竹篮,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他轻轻将萝卜放在桌上,开始仔细地削去萝卜的头尾,动作娴熟得让人难以想象这是曾经连水果都要佣人削皮的少爷。
林悦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她猛地转头看向李思成,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兴奋:“舅舅!表弟这也太懂事了吧!以前他连自己的袜子都找不到,现在居然能照顾别人了!上次家族聚会,他还把服务员端的热汤打翻,差点烫伤人家。”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拍着沙发扶手,仿佛要把这份惊喜通过肢体动作表达出来,还掏出手机开始录制视频片段。
然而,就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意外突然发生。李晓聪在摆放萝卜时,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陶罐。“哐当” 一声巨响,陶罐摔在地上,裂成了好几瓣,腌制的酸菜汁溅得到处都是,在泥土地上形成了一片深色的污渍,刺鼻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林宛如忍不住惊呼一声,双手捂住嘴巴,眼睛里满是担忧,身体下意识地前倾:“完了完了,晓聪肯定要发脾气了。以前家里的佣人打碎一个花瓶,他都要闹得鸡犬不宁,还会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李老爷子的轮椅 “吱呀” 响了一声,他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手指紧紧抓住轮椅扶手:“这孩子,不知道会不会被责怪……” 老太太则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叨着 “保佑保佑”。
可是,屏幕里的李晓聪并没有发脾气。他呆愣了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赶紧蹲下身子,开始收拾碎片。“王婶,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愧疚,“我这就收拾干净,再去给您找个新的陶罐。” 说着,他全然不顾碎片可能划伤手,徒手将较大的碎片捡起,放到角落里。
王婶连忙摆摆手,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傻孩子,碎就碎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别伤着自己就好。” 她想上前帮忙,却被李晓聪拦住。
李晓聪却坚持着把碎片全部清理干净,又用抹布把地面擦了好几遍,连缝隙里的酸菜汁都不放过。为了擦掉溅在墙上的污渍,他还搬来梯子,小心翼翼地站上去擦拭。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王婶眼中满是欣慰,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以前那个倔脾气,怎么就变得这么贴心了。”
客厅里,老太太早已泪流满面,她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嘴里念叨着:“我的乖孙子,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啊…… 小时候他摔倒了,都要哭着等佣人抱起来。”
李老爷子也频频点头,激动地说:“好!好!这才是我李家的子孙,有担当!比我当年刚当家的时候还强!”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接下来,李晓聪又主动拿起扫帚,开始打扫房间。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把墙角的灰尘、地上的杂物都清扫得干干净净。扫到床底时,他发现了一只不知何时跑进去的草鞋,那是王伯干活穿的,他轻轻将草鞋拿到门口,整齐地摆好。然后,他又提来一桶水,把桌子、椅子都擦得锃亮。在擦窗户时,因为个子不够高,他就搬来一个木凳,小心翼翼地站上去,认真地擦拭着每一块玻璃。寒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吹得他耳朵通红,手指也冻得麻木,但他却浑然不觉,还对着擦干净的玻璃哈气,在上面画了一个笑脸。
这时,王伯从外面扛着一捆柴火回来,身上的棉袄都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看到屋内焕然一新的模样,他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哟,晓聪,你这是把屋子收拾了一遍啊!比我这老头子收拾得还利索!”
李晓聪跳下木凳,笑着说:“王伯,您每天干活那么累,这些小事就交给我吧。您快去歇着,我给您泡壶热茶。” 说着,他又赶紧跑过去,帮王伯把柴火搬进厨房,码放得整整齐齐。他还细心地把潮湿的柴火挑出来,放在灶台边烤干,防止下次不好点燃。
林宛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哭起来:“我的儿啊,真的长大了…… 是妈妈以前没教好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她的哭声里,有欣慰,有心疼,更有深深的自责,泪水打湿了大片衣襟。
李思成轻轻拍着妻子的肩膀,眼神中也满是感慨,眼眶微微泛红:“老林,别伤心了,晓聪现在这样,我们应该高兴。这穿越乡镇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啊。” 但他的内心却并不轻松,想起监控中李晓聪偶尔望着远方发呆的画面,担忧之情油然而生。
视频里,李晓聪继续忙碌着,他哼着跑调的小曲,开始准备晚饭。他熟练地淘米、洗菜,动作虽然算不上娴熟,但却充满了认真和专注。切菜时,菜刀在案板上发出有节奏的 “咚咚” 声,他还特意把菜切成大小均匀的块状,说是这样更容易煮熟。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饭菜的香味,混合着柴火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而在别墅客厅里,家人们还在为李晓聪的变化而欣喜不已,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为这温馨的场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但李思成的对讲机却在此时轻轻震动,他悄悄看了一眼信息,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 张明远发来消息,李晓聪今天在打扫时,对着墙上的旧报纸广告发呆许久,那上面印着八十年代的电视机图案。这场精心策划的穿越计划,在看似顺利的表象下,实则暗潮涌动,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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