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 她的精神力足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杨洪,还能不留任何痕迹。
可正因为这份 “容易”,才让她更加犹豫。
她怕的不是后果,而是自己内心的失衡。
她怕自己已经在自愈的心理问题,一旦大开杀戒,就会再次倒退回原点。
总而言之是有点‘一叶障目’了。总觉得自己杀戮太多,就是病。所以这次也是自己‘病’的原因。
台灯的光晕里,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眼底满是挣扎,像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既渴望挣脱,又忌惮牢笼外的未知。
与韶华的纠结不同,半夏此刻正坐在卧室的床上,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董彪的地址。
她可没韶华那样的经历。孩子完全不认为想杀人是自己 “有病” 。她坚定的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想杀得人就是该死的。
之前被掩埋的戾气被杨萱的案子刺激的再次喷涌而出,变成了一种更坚定的东西。
她琢磨的不是要不要杀杨洪,而是该不该把董彪也 “带上”。
杨萱已经死了。他不想等那个孩子也死了在后悔。
可历了杨萱的悲剧后,半夏再也无法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这几天,她总想起杨萱那双沾满血污的小鞋子,幻想着那孩子最后的求救声。
每每思及此,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劝过自己,不能因为这些人渣就黑化,不能让自己变成曾经最痛恨的样子。
徐丽丽和林晓的遭遇,对她来说是不可预知的遗憾 —— 她知道的时候,她们已经死了,再多的愤怒也无法挽回。
可孩子们不一样,他们还活着,还在承受痛苦,尤其是有了杨萱的前车之鉴,要是再对董彪家的孩子置之不理,还有恶毒的奶奶和有自己孩子的继母。
要是在有了杨萱的事后,那孩子也死于‘意外’,她一定会后悔的。
“万一那孩子也出事了,我和那些见死不救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半夏低声呢喃,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不是要立刻动手,只是想去看看,去确认孩子的安全,去收集董彪有无虐待的证据。还有,董彪是不是真的参与了徐丽丽的案子。
如果董彪真的没有参与徐丽丽的案子,她也不会因为他给老母亲出了谅解书而杀了他。
如果他真的在虐待孩子,能通过法律途径解救那个孩子,让董彪付出代价,自然最好。如果不能……
她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心中发狠,那她也绝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
她起身把纸条塞进兜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警棍和记录仪。想着还是先用正规的方式试试。
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或许有些极端,但她不在乎。因为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半夏在宿舍对着镜子捣鼓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眉目清秀的未成年小少年。
宽松的黑色连帽衫套在身上,头发剪得利落,脸上抹了点灰调的粉底,弱化了女性的柔美,添了几分少年人的青涩与疏离。
这事她熟得不能再熟。在她过去的十九年里,以男生身份生活的时间远比女生多。
八岁那年,她走投无路闯进帮会,深知一个女孩子在那样的泥沼里有多危险 —— 要么被当成无关紧要的累赘,要么被视作可供玩弄的玩物。
所以她刻意压低声音,模仿男生的举止,用 “阿夏” 这个中性名字立足,靠着过人的胆识和智商,才在刀光剑影里活了下来。
小小年纪,她就懂得分清利弊、徐徐图之,这份通透,是黑暗生活教给她最宝贵的东西。
此刻,她顶着这副 “少年” 皮囊,蹲在董彪家小区对面的树荫下,手里拿着一根冰棍,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目光却牢牢锁定着单元楼门口。
没过多久,就看到董彪和刘秀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应该是董彪的新媳妇。
仅仅一眼,半夏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年纪不大,见识却远比同龄人丰富,在黑暗里摸爬滚打多年,对人性的阴暗面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
也正因为这份敏感,她才会心甘情愿跟着吴越,因为她知道吴越是真的心疼她,想帮助她。那些细节里流露出对她的善意和心疼,那份不放弃她的执着,让她在冰冷的世界里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半夏从不高看人性,尤其是在亲情与占有欲交织的时候。
她太清楚了,有些母亲对儿子的爱,看似伟大,实则藏着强烈的占有性和嫉妒心。
正常的母亲懂得 “儿大避母”,懂得尊重儿子的家庭。可那些经历过丧夫之痛,或是被男人背叛,把人生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的女人,很容易在这份依赖里走偏。
她们的母爱会慢慢变质,要么变成变态的控制欲,想牢牢掌控儿子的一切.要么扭曲成男女之间的占有欲,容不得任何女人分享儿子的注意力。
刘秀英显然就是后者。
半夏的脑海里闪过案卷里的资料.
董彪大龄未婚,快四十岁才娶了第一任妻子徐丽丽,在此之前,甚至没正经谈过恋爱。
他不是同性恋,身体也没残疾,还是大学副教授,有着体面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 —— 这虽然不算正常,世间也并非没有这样的人,可结合其他细节,就透着诡异。
谁家好人家的儿子,老娘来看望小两口,会把新媳妇赶到客厅睡,自己陪着老娘睡在主卧?
就算心疼老娘舟车劳顿,想好好照顾,也该让媳妇陪着老娘睡,不行嘛?
可董彪不仅这么做了,刘秀英的态度还格外强硬,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神情,显然这种事早已成了常态,母子俩都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再往下想,董彪已经是二婚,还有了两个孩子,说明他在生理上是正常的男人。
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可能没有生理冲动。
可他年轻时没谈过恋爱,身边唯一亲近的女性就是母亲刘秀英 —— 那他的冲动,是对着谁发泄的?
这个念头让半夏打了个寒颤,脸色沉了下来。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