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核糖体深化区的乱码中冲出来时,逸诺的机械臂已经彻底失控——银紫光像疯了一样往他的小臂缠,烫得皮肤发红,而012号结晶还在密钥里休眠,淡黄光微弱得像快熄灭的烛火。凋亡调控区的暗红纹路就在眼前,像凝固的血,每道纹路都跳动着黑色的“凋亡代码”,空气里弥漫着“意识剥离”的寒意,一吸气就像有针往脑子里扎。窗口期倒计时在意识里跳成3分钟,刚恢复的显示又开始闪烁,像是随时会彻底黑屏。
“是凋亡调控区的‘意识剥离场’!”守树者的藤蔓死死缠在逸诺的胳膊上,之前僵住的藤尖还没完全恢复,绿汁断断续续地渗,“上一轮069就是在这里丢了半条藤蔓!剥离场会抽走容器的意识能量,越靠近核心,抽得越快——而且里面的凋亡抑制剂(089号结晶)藏在‘意识陷阱’里,看到的可能是假的!”
墨举着破碎的解析仪,屏幕上只剩一行完整的警告:“凋亡抑制剂(089号)被‘混沌意识茧’包裹,破茧需‘纯净意识能量’,但剥离场会污染所有能量;若3分钟内未拿到,维度细胞启动自毁,已收集结晶将全部失效”。她的声音发颤,刚想往前迈一步,就被剥离场的寒意逼退:“我……我的意识开始发昏了,只能在外面帮你盯着倒计时!”
逸诺刚要冲进纹路,脑袋突然一阵剧痛——剥离场触发了他最深的意识弱点:第70次循环里,他为了保住半枚晶核,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混沌雾吞噬的画面。那些画面像潮水一样涌来,让他的脚步顿住,机械臂的银紫光趁机往他的意识里钻,像是要把这段记忆彻底抽走:“放弃吧……你本来就保不住所有人,现在连自己的意识都快没了……”
“别被影响!”守树者的藤蔓突然用力拽了逸诺一把,藤尖的绿汁溅在他的太阳穴上,暂时压下了剧痛,“用071号碎片!它的时间锚点能挡住剥离!”
逸诺咬着牙将071号碎片举到眼前,银蓝光刚散开,意识弱点的画面就淡了些。可还没等他往前走,暗红纹路里突然冲出一道混沌意识茧——茧里裹着一枚泛着黑的结晶(假的089号),茧的表面还飘着同伴的残影,对着逸诺喊:“快救我!抑制剂在这里!”
“是假的!”混沌本源的声音在意识里炸开,这次没有分裂,只有冰冷的提醒,“真的089号在茧的后面,假茧会吸你的意识!上一轮我就是被这个骗了,丢了三分之一的意识能量!”
逸诺刚要躲开假茧,机械臂突然失控,银紫光直接将他往假茧的方向拽——千钧一发之际,守树者的藤蔓突然缠上假茧,藤尖的绿汁疯狂渗出,像是要用自己的能量烧破茧:“快去找真的!我缠住它!”
可混沌意识茧的吸力远超想象,藤蔓刚碰到茧,就被死死粘住,绿汁瞬间被吸成透明,藤尖开始发黑(意识能量流失的迹象):“逸诺!别管我!再晚就来不及了!”守树者的声音发颤,却还在往茧上送能量,“记住,真的089号在……在凋亡代码最密的地方,用057号的酶能破茧!”
逸诺看着发黑的藤蔓,心脏像被攥住——057号结晶(溶酶体调控酶)是清理混沌渣的关键,可现在没有它,根本破不了真茧。他咬着牙从密钥里摸出057号冷白结晶,指尖传来结晶的温度,这是之前帮他清了无数次混沌的“武器”。没有丝毫犹豫,他将结晶的能量顺着机械臂往凋亡代码最密的地方送——冷白光刚碰到一团发黑的纹路,就炸开一道口子,里面果然藏着一枚泛着淡蓝的结晶(真089号),外面裹着一层薄茧。
可就在他伸手去拿089号的瞬间,假茧突然爆炸,守树者的藤蔓被炸开的混沌能量击中,大半藤身瞬间发黑,像被烧过的绳子,无力地垂了下来:“咳……拿到了吗?我……我撑不住了……”守树者的声音越来越弱,绿汁彻底停了,只剩下几根还泛着淡绿的藤丝,勉强缠着逸诺的胳膊。
逸诺握紧089号结晶,系统面板弹出“意识结晶17\/71(089号)”的提示,下方却没有“解锁成功”的小字,只有一行冰冷的警告:“细胞凋亡程序暂缓,剩余5分钟需找到‘凋亡核心’彻底关闭;057号结晶能量耗尽,暂时休眠;守树者意识能量流失70%,失去辅助能力”。
窗口期倒计时恢复成5分钟,可逸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看着垂在胳膊上发黑的藤蔓,又摸了摸密钥里休眠的057号结晶,机械臂的失控还在继续,银紫光已经开始刺痛皮肤。墨跑过来扶住他,声音带着哭腔:“守树者他……他还有救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逸诺抬头看向凋亡调控区深处,暗红纹路里还藏着“凋亡核心”的信号,可没有守树者的藤蔓预警,没有057号的酶清理混沌,他不知道下一次要失去什么。淡蓝空间里的暗红纹路还在跳动,凋亡代码像催命符一样闪烁,而他手里的089号结晶,此刻重得像块石头——这不是胜利,只是用失去换回来的“暂缓”,而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