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言，过了今晚，我们分手吧。”
晚风吹拂的街头，孙敏踮脚吻上宋璟言的唇时，整个身体都在发颤。
这是她藏在心底无数个日夜，连梦里都不敢肆意触碰的温柔。
可唇齿间的灼热褪去后，心口却空得发慌，像被冷风灌了满膛，耳边莫名飘来《吻别》的旋律，
沙哑的歌声裹着夜色，添了几分萧瑟。
宋璟言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纤细的腰肢牢牢扣在怀里，
脸上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淡淡开口：“分手理由？”
“年龄，还有身份。”孙敏咬着唇，把“年龄”先说出口，
留下后半截没说出来的顾虑。
他身边已经有了刘依一和沈芙薇，她算什么？
是见不得光的小四？
还是可有可无的小五？
更别提，他们曾经还隔着一道师生的界限，那道坎，她始终跨不过去。
宋璟言没接年龄的话茬，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深意，仿佛早已经胸有成竹
“我现在是大学生，也是三家公司的创始人，而你是高中老师。所以身份，从来不是问题。”
“那刘依一和沈芙薇呢？”孙敏的声音发颤，还是问了出来。
“只要我没结婚，你们都可以是我女朋友。”宋璟言的语气坦然得近乎冷漠，“这也没问题。”
孙敏猛地后退半步，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记忆里的宋璟言，永远是温柔又有担当的模样，
可眼前这个轻描淡写承认“脚踏多船”的男生，陌生得让她心慌。
“你……真是够渣的！”这句话带着哭腔，却掷地有声。
只有彻底下定决心要走，她才敢这样戳破他的伪装。
两人沿着街边缓缓走着，夜色渐浓，行人早已散去，路灯在地面投下两道拉长的影子，忽明忽暗。
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空旷的街道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
冷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踝，寒意钻透衣缝，却没人提一句要回车里躲躲。
被最在意的人戳破“渣男”的面具，宋璟言眼底的平静终于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几分难得的惆怅
“小敏，你看过重生、穿越之类的影视剧吗？”
孙敏没怎么读过小说，却也刷过不少相关的影视剧，自然懂他的意思。
可抬眼望见宋璟言紧绷的下颌线，眼神里的认真不像半分玩笑，
她心头一跳，轻声道：“你说，我听着。”
宋璟言停下脚步，望着巷口昏黄的路灯，声音低沉而清晰，像是在翻一本尘封的旧书
“我做了个梦，真实到像亲身经历过。梦里我和沈芙薇被人造黄谣，校长找我谈话，逼我转学；后来我去了私立高中，高考后考去了山城邮电大学……”
他条理清晰地说着上一世的过往，从校园的流言蜚语到高考后的人生轨迹，
一字一句，都像在诉说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孙敏站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满眼都是震惊，可心底深处，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怀疑
——这太荒谬了。
宋璟言没理会她的眼神，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七点半，陌生城市的夜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我记得，上一世的今天晚上八点钟，一群小孩放二踢脚，不小心点燃了二中的库房。
校长任修远给你打电话，问你认不认识做五金建材生意的家长，想紧急买些建材救急。”
孙敏怔怔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脑海里乱糟糟的，既觉得荒诞，又被他认真的模样搅得心神不宁。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巷子里的冷风越吹越急，就在八点零五分，孙敏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尖锐的铃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她慌忙接起，校长任修远焦急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涌出来：“孙老师！你同学里有没有家长做五金建材生意的？学校库房着火了，急需水管和架子，再晚就来不及了！”
孙敏浑身一僵，手里的手机几乎要拿不稳。
而宋璟言却神色淡然，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几下，
将一串号码调出来，递到她面前，声音平静无波
“我初中同学李贺鹏家的电话，他家离学校近，随时能调货。”
孙敏盯着屏幕上的号码，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念了出来：“……是我学生宋璟言的初中同学，李贺鹏的家长。”
听筒那头的任修远明显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算了，先不说了，谢谢孙老师！紧急情况，麻烦你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响起，孙敏才缓缓回过神，拿着电话的手还在微微发颤。
宋璟言望着她苍白的脸颊，长吁了一口气，吐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散开，像从未出现过。
“所以，年龄也从来不是问题。”
他以为，亲眼见证的事实能打消她的顾虑，
可抬眼望去，孙敏的眼神里依旧满是挣扎，眉头紧紧蹙着，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宋璟言的心沉了沉，声音放得更轻，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承认，我喜欢不止一个女生，”宋璟言眼底翻涌着落寞，
“可每一份心动的感情，我都是真心去对待。
或许有一天，身边的人都会慢慢离我而去，连影子都留不住，
但现在，小敏，你愿意试着相信我一次吗？不试，怎么知道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
孙敏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原本还盘旋在心底的犹豫一点点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不舍。
她鼻尖狠狠吸了吸，把喉间的涩意压下去，带着哽咽的声音，却字字清晰，
“璟言，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我可以为你放下所有顾虑，做任何事！
没有别的缘由，就因为……就因为我是真的爱你啊。”
她向来是清醒自持的人，从不轻易把承诺说出口。
可一旦认准了心之所向，便愿意卸下所有铠甲，抛开所有权衡，一头扎进去，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义无反顾。
孙敏猛地扑进宋璟言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蹭着他的胸前，带着点撒娇
“外面好冷……我们回去好不好？”
宋璟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牵起她的手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
驱车前往市中心那段最繁华的一条街，霓虹彩灯漫过车窗，在柏油路上拖出光影，
最终停在一栋玻璃幕墙映着夜空的五星酒店门前。
那是整条街最有格调的建筑，顶层的天际套房更是能俯瞰半座城市的夜景。
一路上，孙敏的目光几乎没从宋璟言身上移开。
她微微侧着身，睫毛轻轻地颤，那目光纯粹又炙热，原本是该少女才独有的心动，却出现在她的脸上。
宋璟言直接订了顶层天际套房。
春节的酒店格外空旷，走廊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
孙敏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在寂静里荡出清脆的回响，衬得周遭愈发静谧。
电梯门缓缓合上，金属内壁映出柔和的暖光，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好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宋璟言轻挑眉梢，薄唇轻扯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今晚要把我生吞活剥呢。”
孙敏睫毛轻轻颤了颤，眉眼含笑，视线依旧没有移开，
“是你先喊我老婆，说我们女儿都三岁半了！我看自家老公，有什么问题？”
宋璟言轻轻在她软嫩的腰侧捏了捏，力道不重，带着点撩拨
“倒是学的挺快。不过这话敢说出口，可别后悔。”
“后悔？”孙敏仰头望他，忽然往前一步，挺着圆鼓鼓的胸脯撞进他怀里，温热的柔软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被挤压得变形，
“你知道吗？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哭了。在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你可以喜欢很多女生，爱了又爱，可我不行啊……我这辈子，就只有你了。”
她轻轻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带着微凉的触感，慢慢覆上他的唇，动作青涩却格外认真。
电梯攀升到十七楼时骤然顿住，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外站着位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瞥见轿厢里紧紧相拥、吻得难分难解的两人，
先是愣了愣，随即勾了勾唇角，轻轻退了回去，露出善意的笑，生怕打扰到他们。
电梯门重新合上，两人的吻愈发灼热缠绵，一路跌跌撞撞吻到房间门口。
房门被后背狠狠撞了一下，“咔哒”一声自动合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
孙敏这辈子从没如此不管不顾过，唇齿交缠间的极致沉沦，缺氧带来的眩晕诱惑，让她心甘情愿的沉溺。
“我还想……还想让你吻我。”她扣住宋璟言的手腕，眼底带着未散的情潮，不肯让他离开。
他们反正都已经老公老婆的叫了，实质的关系也已经有了，无论是三还是四，她都认了，没什么可矫情的
宋璟言拿起桌边的矿泉水拧开，瓶口抵着薄唇，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瓶，褪去了几分情动的灼热感。
“接吻也是件费力气的事情，”他放下水瓶，揉了揉她泛红的脸颊，语气带笑，“总得让我喘口气歇会儿吧？”
孙敏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矿泉水，瓶口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淡淡的气息，
她仰头也喝了一口，清甜的水流滑过喉咙，却压不下脸颊上未褪的绯色。
她顺势挨着他坐到沙发上，脑袋轻轻歪过去，
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肩窝，发丝蹭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馨香。
“你的身体里应该有两个宋璟言吧，一个是三十多岁的你，一个是十八岁的你！”
宋璟言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顺着她的话说：“所以你喜欢的是三十多岁的我，对吗？”
“嗯，可你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花心，能和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