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里死静了几秒。
两个红点，一左一右，像钳子一样朝飞船夹过来。
刀疤先打破沉默：“咋整？分头打还是集中揍一个？”
老头摇头：“分头打我们人手不够。集中打一个，另一个就抄后路了。”
小雅盯着屏幕，脑子转得飞快。左边那个离得近，五公里，速度慢点。右边那个二十公里，但速度快，估计会比左边那个晚到一会儿。
“时间差。”她说，“我们先对付左边这个，赶在右边那个到之前解决掉。”
“能解决吗？”红姨问，“都不知道是啥东西。”
“试试才知道。”小雅看向守衡者，“这两个东西，弱点一样吗？”
守衡者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维护单位弱点在能源核心，一般在身体中间位置。清理单位……我没见过活的，只听说是全装甲覆盖，几乎没有弱点。”
“几乎？”
“意思是，得用超规格的能量硬砸，砸到它解体为止。”
小武哀嚎一声：“咱们哪有那火力啊！”
“用这个。”小雅指了指控制台上的黑色石头，“情绪结晶，能量够大。”
老头反对：“太危险了！结晶不稳定，万一炸早了，我们都得完蛋。”
“那就让它炸晚点。”小雅说，“设个陷阱，等左边那个靠近了，用结晶当诱饵，远程引爆。”
“怎么引爆？”
小雅看向货舱方向：“那个能量转换器，能用吗？”
管理员点头：“能用，但转换效率低。”
“不用转换，就让它过载。”小雅说，“把结晶接在转换器输入端，输出端接个炸弹。等东西靠近，远程启动转换器，结晶的能量被强行抽取，瞬间过载——嘣。”
刀疤眼睛亮了：“这个行！”
“但有几个问题。”老头还是很谨慎，“第一，结晶能量太大，转换器可能撑不住一秒就炸了，爆炸范围多大？会不会波及飞船？第二，怎么保证那东西一定会去碰结晶？第三，右边那个怎么办？我们炸左边的时候，右边可能已经到门口了。”
小雅想了想：“第一，把陷阱设远点，离飞船一公里。第二，结晶对它们有吸引力，刚才我拿着结晶跑，左边那个就加速追过来了。第三……”
她顿住了。
右边那个确实麻烦。速度快，等他们搞定左边，右边可能已经到眼前了。
“凯。”她对着通讯器说，“你能拖住右边那个吗？不用太久，给我们争取点时间就行。”
凯沉默了几秒：“我试试。但融合没完成，能动用的力量有限，最多拖它……半小时。”
“半小时够了。”小雅拍板，“就这么干。管理员，计算最佳陷阱位置。刀疤、小武，去准备炸弹和远程触发器。老头，你设计能量传导线路。红姨，准备医疗设备，万一有人受伤。”
“那你呢？”刀疤问。
“我去布置结晶。”小雅拿起黑色石头，“这东西只有我能碰。”
分工明确，大家立刻动起来。
小雅揣着结晶走出飞船。外面灰雾依旧，但感觉更压抑了。她能感觉到两个方向传来的能量波动，一个沉稳缓慢，一个尖锐快速。
“左边那个距离四公里，右边那个十八公里。”管理员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陷阱位置已发送到你手环，东南方向九百米。”
小雅看了眼导航，开始小跑。
九百米不远，但她跑得很小心。地面还是光滑的岩石，雾太浓，看不清脚下，怕摔跤。
五分钟后，她到了指定地点。这里地势稍微高一点，周围比较空旷。
她把结晶放在地上，从背包里拿出能量转换器。转换器是巴掌大的圆盘，她按照老头的设计，把输入端贴在结晶表面，输出端接上引爆装置。
引爆装置很简单，就是个遥控雷管，接了一截能量导线。
布置完，她退开十几米，测试了一下遥控信号。绿灯亮起，表示连接正常。
“陷阱设好了。”她报告。
“收到。”管理员说，“刀疤他们炸弹也准备好了，正在运过去。”
又过了几分钟，刀疤和小武扛着一个金属箱子跑过来。箱子不大，但看着挺沉。
“这啥？”小雅问。
“老头设计的聚能炸弹。”刀疤放下箱子，擦了把汗，“说是能把爆炸能量集中朝一个方向喷，减少扩散。”
小武打开箱子，里面是个圆柱形的装置，一头粗一头细。
“粗的那头对着结晶，细的那头对着预期目标方向。”小武解释，“老头说这样能保证大部分爆炸威力往前冲。”
“行，装上吧。”
三人合力把炸弹装在结晶旁边，调整好角度。小武把能量导线接在炸弹的激发器上。
全部弄完，刀疤看了看周围：“这地方太空了，那东西要是不从正面来咋办？”
“那就赌一把。”小雅说，“我们没有时间布置更复杂的陷阱了。”
通讯器里传来管理员的声音：“左边那个距离三公里，速度稳定。右边那个十六公里，速度……好像慢了一点。”
“凯动手了？”小雅问。
“应该是。”凯的声音插进来，“我在它前进路线上弄了个时间乱流，它得绕路。但撑不了多久，那东西有自适应能力，很快就能找到破解方法。”
“能拖多久拖多久。”
小雅三人跑回飞船。一进控制室，就看到所有人都盯着屏幕。
左边红点离陷阱位置还有两公里。右边红点确实绕路了，路线变得弯弯曲曲，但整体还是在朝飞船靠近。
“引爆器。”小雅伸手。
管理员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遥控器，上面有个红色按钮。
小雅握住遥控器，手指悬在按钮上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左边红点越来越近。
一点八公里。
一点五公里。
一点二公里。
“进入可视范围了！”管理员突然喊。
主屏幕切换成外部摄像头画面。灰雾中，一个模糊的影子正在靠近。
那东西大概三米高，人形，但关节处有明显的机械结构。它走得很稳，一步一步，不慌不忙。身体表面是暗灰色的金属，在灰雾里几乎看不清楚。
“这就是维护单位？”刀疤问。
“应该是。”守衡者说，“看它的手臂，左边是扫描探头，右边是维修工具臂。典型的维护配置。”
那东西走到离陷阱大概五百米的地方，突然停下了。
“它发现了？”红姨紧张地问。
“可能在扫描。”老头说，“维护单位有安全协议，遇到不明物体会先扫描分析。”
画面里，维护单位的左臂抬起来，前端射出蓝色的光束，在陷阱区域来回扫。
扫了大概一分钟，它放下手臂，继续往前走。
“它没识别出危险？”小武问。
“可能把结晶当成普通能量源了。”守衡者说，“维护单位的职责是收集异常能量，结晶对它来说就是个大号电池。”
那东西走到陷阱前，停下。它弯下腰，右臂的维修工具展开，变成钳子的形状，伸向地上的结晶。
就是现在。
小雅按下按钮。
遥控器上的红灯闪了一下。
下一秒，屏幕上的画面被白光吞没。
爆炸声隔着飞船装甲传进来，闷闷的，像打雷。控制室里的灯光闪了几下，稳定器嗡嗡作响。
“冲击波抵达！”管理员喊，“护盾正常！船体轻微震动！”
白光持续了大概五秒才慢慢消散。
摄像头画面恢复。陷阱位置现在是个坑，直径有十几米，边缘还在冒烟。维护单位躺在坑边，右臂没了，胸口开了个大洞，里面闪着电火花。
但它还在动。
左臂撑着地面，试图站起来。
“还没死透？”刀疤骂了一句。
“补刀！”小雅说，“小武，用飞船副炮！”
“明白！”
飞船侧面的炮塔转动，瞄准坑边的维护单位。一道能量光束射出，正中它胸口的破洞。
维护单位身体一僵，然后瘫下去不动了。胸口的电火花熄灭了。
“目标一，清除。”管理员报告。
控制室里响起短暂的欢呼。
但马上被管理员下一句话打断：“右边那个加速了！距离八公里，时速提高到六百米！”
“凯？”小雅问。
“挡不住了。”凯的声音很疲惫，“它适应了时间乱流，现在直线冲过来了。最多……十五分钟就到。”
十五分钟。
小雅看了眼屏幕。右边红点的移动轨迹果然变直了，速度快得吓人。
“全体准备战斗。”她说，“刀疤、小武，去武器位。老头，监控护盾能量。红姨，待命。管理员，继续扫描，我要知道那东西长啥样。”
“已经在扫了。”管理员盯着屏幕，“但干扰还是强，只能看到轮廓……等等，它进入可视范围了！”
主屏幕切换。
灰雾中，一个更大的影子正在快速逼近。
那东西有四米多高，也是人形，但比维护单位粗壮得多。全身覆盖着厚重的装甲，关节处有尖刺。它跑起来的姿势很怪异，像野兽，四肢着地，但又时不时站起来两步。
“清理单位。”守衡者的声音有点抖，“我见过一次，在资料里。这东西的装甲能吸收大部分能量攻击，只有物理冲击或者超高温能伤到它。”
“物理冲击？”刀疤看向小雅，“咱们有实弹武器吗？”
“有，但不多。”小雅说，“货舱里有几把老式电磁枪，对付普通机器人还行，对付这个……”
她没说完，但意思都懂。
不够看。
清理单位越来越近。七公里。六公里。五公里。
“它没减速！”管理员喊，“要撞上来了！”
“护盾全开！”小雅命令，“所有武器自由开火！打它的腿，让它停下来！”
飞船两侧的炮塔同时开火。能量光束像雨点一样射向清理单位。
但那东西根本不躲。光束打在装甲上，溅起一片片火花，但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它继续冲锋。
四公里。
三公里。
“护盾准备承受撞击！”老头喊，“能量输出最大化！”
两公里。
一公里。
清理单位突然跃起，像颗炮弹一样砸向飞船。
轰——！
整个控制室剧烈摇晃。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护盾能量下降百分之四十！”管理员喊，“它趴在护盾上了！”
主屏幕显示外部画面。清理单位像只大蜘蛛，四肢扣在飞船的护盾表面，头部一个红色的独眼正对着摄像头。
独眼亮起红光。
“它在扫描护盾结构！”守衡者喊，“要找到薄弱点！”
“不能让它找到！”小雅说，“刀疤，用电磁枪打它眼睛！”
“得出去才行！”刀疤说，“炮塔打不到那个角度！”
小雅咬牙：“我去。”
“你疯了？”红姨拉住她，“你身体还没好！”
“没时间了！”小雅甩开红姨的手，“等它破了护盾，大家都得死！”
她冲出货舱门，从武器架上抓起一把电磁枪。枪很沉，后坐力大，但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跑到飞船侧面，她打开应急出口的舱门。外面就是护盾的内壁，像一层透明的膜。清理单位就趴在膜外面，独眼离她不到十米。
小雅举起电磁枪，瞄准。
独眼似乎察觉到危险，转过来对着她。
红光更亮了。
小雅扣下扳机。
电磁枪发出沉闷的嘭声，一颗金属弹丸以超音速射出，穿过护盾，打在独眼上。
铛——！
金属碰撞的巨响。
独眼表面出现一道裂痕，但没碎。红光闪烁了几下，恢复正常。
没打穿。
清理单位被激怒了。它抬起一只前肢，狠狠砸在护盾上。
护盾剧烈波动，能量读数直线下降。
“护盾要撑不住了！”老头的喊声从通讯器传来。
小雅换弹，准备再开一枪。
但清理单位突然改变目标。它不再砸护盾，而是转向飞船的引擎喷口位置——那里护盾比较薄。
“它要攻击引擎！”管理员惊叫。
小雅调转枪口，但角度不对，打不到。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光束从飞船后方射来，正中清理单位的背部。
是凯。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凯的声音很虚弱，“融合进度……倒退了百分之十。”
金色光束在清理单位背上烧出一个坑，但没穿透装甲。清理单位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判断出威胁不大，继续攻击引擎位置。
护盾能量降到百分之二十。
“要破了！”老头喊。
小雅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但没一个能用。电磁枪打不穿，能量武器无效，护盾马上要完——
等等。
她想起一件事。
“管理员！”她对着通讯器喊，“把护盾能量全部集中到引擎位置！形成局部强化！”
“那其他位置就完全没防护了！”
“顾不上了！快！”
几秒后，护盾能量重新分布。引擎位置的护盾变成深蓝色，厚度增加了一倍。
清理单位的下一次砸击被挡住了。
但它很快发现其他位置变弱了。它转移目标，开始攻击飞船侧面。
侧面护盾像纸一样被撕开。
舱壁被砸得凹陷进去。
“它要进来了！”刀疤在通讯器里吼。
小雅冲回控制室。屏幕上显示，侧面舱壁已经出现裂缝，再砸几下就要破了。
“怎么办？”红姨脸色惨白。
小雅看向控制台上的黑色石头——不，现在只剩一半了，刚才爆炸用掉一半。
还剩半块情绪结晶。
“用这个。”她说，“但这次不能炸，要让它吸收。”
“吸收？”老头愣了，“谁吸收？”
“我。”小雅拿起半块结晶，“我的情绪猎手系统，本来就能吸收情绪能量。结晶是压缩的情绪，我能吞掉它。”
“你疯了吗？”红姨抓住她的手，“那么庞大的能量，你会被撑爆的！”
“总比被那东西拆了强。”
小雅挣脱红姨，握着结晶，跑向侧面舱壁。
裂缝已经扩大到能伸进一只手的程度。清理单位的独眼透过裂缝往里看，红光扫来扫去。
小雅停在裂缝前，举起结晶。
她开始运转体内的情绪猎手系统。七彩能量从手心涌出，包裹住半块结晶。
结晶开始发光。
庞大的情绪能量像决堤的洪水，冲进她的身体。
疼。
像每一根骨头都被敲碎，又重组。
她咬紧牙关，硬撑着。
能量太多了，系统快处理不过来了。她感觉身体在膨胀，皮肤下面像有无数条虫在爬。
裂缝外，清理单位似乎察觉到什么，停下了砸击。独眼盯着她手里的结晶，红光闪烁不定。
它在犹豫。
小雅抓住这个机会，把全身能量集中到右手，透过裂缝，一拳砸在清理单位的独眼上。
这一拳带了结晶的能量。
独眼上的裂痕瞬间扩大，然后——碎了。
清理单位发出一声刺耳的机械嘶鸣，后退了几步。
但它没死。失去独眼，它似乎更狂暴了，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周围一切。
飞船侧面又被砸出几个坑。
小雅跪在地上，大口喘气。结晶的能量还在体内乱窜，她得花力气压制。
“小雅！”刀疤冲过来扶她，“你怎么样？”
“还……还行。”她挤出两个字，“那东西……瞎了，但还在发疯。”
“我们得弄走它。”老头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凯，你能把它传走吗？随便传去哪都行！”
“我试试。”凯说，“但它能量抗性太高，传送需要时间……至少五分钟。”
“我们撑不了五分钟！”
清理单位又开始砸飞船。这次它学聪明了，专挑护盾薄弱的地方砸。
侧面舱壁的裂缝越来越大。
小雅看着裂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管理员。”她说，“把护盾全部关掉。”
“什么？！”
“关掉！然后打开侧面舱门！”
“你疯了？！”
“照做！”
几秒后，护盾消失。侧面舱门缓缓打开。
清理单位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怎么回事。但它很快反应过来，朝舱门冲来。
就在它冲进舱门的瞬间，小雅举起剩下的那点结晶，用尽全力，扔向飞船外面。
结晶划出一道弧线，掉在灰雾里。
清理单位立刻转身，跳出舱门，朝结晶掉落的方向追去。
“关门！”小雅喊。
舱门迅速关闭。
控制室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盯着屏幕。
清理单位在灰雾里找到结晶，用前肢捡起来。它似乎检查了一下，然后……把结晶塞进胸口一个开口里。
接着，它转身，看了飞船一眼，然后迈开步子，朝夹缝深处走去。
越来越远。
“它……走了？”小武不敢相信。
“应该是。”守衡者说，“清理单位的首要任务是清除异常能量源。结晶被它吸收，任务完成，它就返回待命点。”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小雅瘫在地上，浑身是汗。体内的能量还在乱窜，但至少不会爆了。
“左边那个解决了，右边那个走了。”刀疤说，“咱们赢了？”
“暂时。”老头推了推眼镜，“但飞船损伤严重，侧面舱壁得大修。护盾发生器过载，需要冷却至少一天。”
“一天就一天。”小雅说，“总算能喘口气了。”
她刚说完，通讯器里传来凯的声音，很急：“小雅，出问题了。”
“啥问题？”
“我刚才强行出手，融合进度倒退了太多……现在井之力开始反噬了。”
“反噬？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凯顿了顿，“我的意识开始被井吞掉了。如果不赶快想办法，我可能会……永远困在井里，变成井的一部分。”
小雅脑子嗡的一声。
“那咋办？”
“得加快融合。”凯说，“但正常速度来不及了。只有一个办法……用大量的纯净情绪能量当催化剂，强行推进融合。”
“纯净情绪能量？上哪找？”
凯沉默了几秒。
然后说：“你刚才吸收的那半块结晶……就是最纯净的情绪能量。”
小雅愣住了。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
皮肤下面，七彩的光芒在流动。
“你要我把结晶的能量……传给你？”
“对。”凯说，“但传输过程很危险。如果控制不好，我们俩都可能被能量冲垮。”
小雅没犹豫。
“来吧。”她说，“告诉我怎么做。”
控制室里，所有人都看着她。
红姨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
刀疤拍了拍她的肩：“小心点。”
小雅点头。
她闭上眼睛，开始引导体内那股庞大的能量。
而就在这时，管理员突然喊了一声：“等等！扫描到新情况！”
“又咋了？”刀疤不耐烦。
“不是敌人。”管理员盯着屏幕，声音有点发抖，“是夹缝深处……刚才清理单位离开的方向……那里出现了新的能量反应。”
“什么东西？”
“不知道。”管理员咽了口唾沫，“但能量特征……和情绪结晶一模一样。”
小雅睁开眼。
“一模一样？”
“对。”管理员调出数据，“而且不止一个。扫描显示……至少有几十个同样的信号，正在从夹缝深处……朝我们这边移动。”
所有人都僵住了。
几十个情绪结晶？
还是……几十个和结晶同源的东西？
小雅看向舷窗外。
灰雾深处，隐约能看到点点光芒。
正在靠近。
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