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清醒。
他狼狈地抬起眼皮,视线快速扫过门口,四个如同煞神般的身影,手中端着冲锋枪!
那黑洞洞的枪口,正牢牢锁定着他。
电光火石之间,这位在云山墅作威作福一年多的“土皇帝”,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反应。
只见他猛地一个翻身,甚至来不及完全站起,就直接用一个近乎滑跪的姿势,“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木地板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倒在方牧和周延铮面前!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开始“梆梆”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门厅里清晰可闻,嘴里连珠炮似的哀嚎: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好汉!饶命!饶命!”
这熟练无比的下跪磕头,别说方牧和周延铮瞬间愣住了,就连他身后同样被俘的话痨男人和老侯,都看得目瞪口呆,两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我靠!这张彪......也太他妈识时务了吧?!这跪得比咱们俩还利索,磕头磕得比拜年还响!要不人家能当老大呢!
方牧最先回过神来,眼神一厉,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迅捷如电,开始在张彪身上快速摸索搜查。
腋下、腰间、裤腿,所有能藏东西的部位,他检查得极其仔细,但并没有找到那把手枪。
“听说你手上有一把枪?”方牧停下手,居高临下地冷声问道,“东西呢?”
张彪抬起头,脸上堆满了谄媚到近乎卑微的笑容,那横肉堆积的脸颊因为恐惧和讨好而微微颤抖,看得人十分反胃。
他尴尬地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回答:“好汉明鉴!那不是什么真枪,就是一把吓唬人的高仿仿真枪,打塑料珠子的,连只鸡都打不死。我就是拿来充充门面,吓唬吓唬那些不听话的。”
“哼!”方牧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你就靠着一把吓唬人的玩具枪,就能收拢二十来号人,在这里作威作福?”
“不敢不敢!好汉您说笑了!”
张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的肥肉跟着乱晃,
“我那都是小打小闹,闹着玩的,跟各位好汉手里这真家伙比起来,那就是臭鱼烂虾,上不得台面!我们这些人,也就是混口饭吃,在各位好汉面前,屁都不是!”
他极尽贬低自己,试图用这种卑微的姿态来换取一线生机。
方牧没兴趣听他这些毫无骨气的废话,直接打断了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少废话!这栋房子的女人呢?”
张彪闻言,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方牧对视,声音也低了几分:“在......在里屋呢……”
他心脏狂跳,生怕眼前这个煞星跟屋里那个被他折磨了好几天的女人有什么渊源。
要真是那样,他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一旁站着的话痨男人看到张彪这副模样,内心不禁一阵幸灾乐祸:
果然!让我猜中了!这拿枪的年轻人肯定跟屋里那女的有关系!张彪啊张彪,你他妈也有今天!活该!
方牧不再理会张彪,对周延铮使了个眼色:“周哥,你看住他。”
随后,他握紧手中的冲锋枪,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还亮着昏黄灯光的卧室走去。
刚踏进卧室门口,方牧的目光扫过房间内部,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僵在原地!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猛缩,脸上控制不住地涌上一股热血,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转过身,快步退出了房间。
“怎么了?”守在门口的周延铮察觉到方牧的异常,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查看情况。
“没事!不用过来,我来处理就行!”方牧立刻抬手,语气坚决地阻止了周延铮。
周延铮虽然满心疑惑,但他相信方牧的判断,闻言立刻停下了脚步,只是警惕地注视着张彪和两名俘虏,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
方牧站在卧室门外,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平复有些紊乱的心跳和脸上的燥热,然后再次转身,重新踏入了那间卧室。
卧室内,双人床上的景象冲击着方牧的视觉。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此刻却憔悴不堪,被以极其屈辱的姿势捆绑在床上。
她的四肢被粗糙的绳索牢牢固定在床的四个角,呈“大”字形展开,全是裸-露,白皙的皮肤上隐约可见一些淤青和勒痕。
她的嘴里塞着一团布,导致她无法呼喊,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呜”声。
当看到方牧这个手持冲锋枪的陌生男子去而复返时,女人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极度的惊恐和羞耻,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扭动,被堵住的嘴里发出更加急促的呜咽,泪水瞬间涌出,顺着眼角滑落。
方牧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他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首先抓起床上凌乱的被子,动作有些匆忙但尽量轻柔地盖住了女人的身体,隔绝了那令人尴尬的景象。
接着,他在床头柜上找到一件看起来是女式连体睡衣的衣物,将其放在被子旁边。
为了防止女人因极度恐惧而失控尖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方牧压低声音,用尽可能平稳的语气快速说道: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是不是有两个女儿,一个叫刘清悦,一个叫刘清欢?”
这句话如同具有魔力一般,床上挣扎的女人猛地停止了动作!
她瞪大了泪眼,死死地盯着方牧,眼神中闪现出一丝微弱的希望,喉咙里发出更加用力的“呜呜”声,似乎想拼命确认什么。
“别误会!”方牧立刻解释,语速加快,“我们救了她们!是她们告诉我们你在这里,求我们来救你的!我们是来帮你的!”
听到这句确切的回答,女人眼中的惊恐迅速消失。
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泪水流得更凶,但不再是出于恐惧,而是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