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用毁灭的方式吗？”
识之律者的双剑也爆发出最强的暗芒，与符华的记忆碎片彻底融合。
“那我就让你看看，你所谓的‘拯救’，在千年的痛苦面前，有多可笑！”
琥珀色的剑气与冰蓝色的火焰在大厅中央碰撞，整个东南亚基地在这一刻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坍塌。
能量冲击波撕开了基地的穹顶，露出外面猩红的夜空——一场跨越维度的鏖战，就此拉开序幕……
凯文的第一击，就将识之律者轰出了基地。
冰蓝色的巨刃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劈下，识之律者仓促间凝聚的剑气屏障像纸糊般破碎。
她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穿了基地的三层楼板，最终嵌在山壁的岩石中，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咳咳……”识之律者挣扎着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琥珀色的瞳孔里却燃烧着更旺的战意，“有点意思……这才像样嘛！”
她没有后退，反而主动冲向从基地中走出的凯文。
双剑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时而攻向凯文的下盘（那是对付重甲敌人的战术），时而突然变向刺向虚空（那是预判瞬移的招式），甚至在中途突然弃剑用拳，打出一套刚猛的拳法（那是符华年轻时学的古武术）。
她的攻击毫无章法，却又仿佛蕴含着千万种战斗的精髓。
那些从符华记忆中提取的招式，被她用崩坏能扭曲、重组，变成了一种让凯文都无法预判的狂乱杀法——
就像一个拿着无数兵器的孩童，想到什么就用什么，却偏偏能在混乱中找到敌人的破绽。
“胡闹！”
凯文怒吼着挥舞巨刃，冰蓝色的火焰在山壁上划出一道道深沟。
他习惯了章法严谨的战斗，习惯了用绝对的力量压制对手，却从未见过如此混乱却有效的攻击方式。
识之律者的每一剑、每一拳，都精准地打在他招式转换的间隙，像一只烦人的蚊子，虽然伤不了根基，却总能在他身上留下细小的伤口。
更让他棘手的是，识之律者似乎完全不在乎自身的伤势。
她可以用手臂硬接他的火焰，只为了换得一剑刺向他咽喉的机会，可以故意被他的冲击波掀飞，只为了在落地时用崩坏能炸起碎石，干扰他的视线。
这种近乎自毁的打法，让凯文的“审判”迟迟无法奏效——
他的力量虽强，却需要时间蓄力，而识之律者根本不给她这个时间。
“你就只会这些小把戏吗？”
凯文的巨刃突然横扫，将识之律者逼到悬崖边。身后是数百米深的山谷，谷底翻滚着墨绿色的瘴气。
识之律者却笑了，她突然纵身向后一跃，坠入瘴气之中。
凯文皱眉，紧随其后追了下去。
他以为这是识之律者的逃跑之计，却没想到，坠入谷底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破碎——
瘴气变成了翻滚的量子云，山壁化作了闪烁的数据流，他们竟在不知不觉中，闯入了量子之海的边缘。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凯文。”
识之律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身影在量子云中不断闪现，每一次出现，都会带出无数意识碎片——
那是量子之海中漂流的记忆，有前文明的战士，有崩坏兽的残识，甚至还有一些模糊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画面。
这些意识碎片在她的操控下，化作了无数战士的虚影，手持各种武器，朝着凯文扑去。
有拿着巨斧的远古勇士，有操控着雷电的律者，甚至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帽子的白发少女，手里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镰刀。
“这是……”
凯文的瞳孔骤缩。他认出了那个白发少女——那是他在另一条世界线的战友，早已牺牲在崩坏战争中。
“惊讶吗？”
识之律者的身影出现在凯文头顶，双剑带着量子之海的能量劈下。
“量子之海里藏着无数可能，包括你最不想面对的遗憾，你不是想拯救世界吗？先从这些遗憾里杀出去啊！”
凯文怒吼一声，巨刃上的火焰暴涨，将那些虚影尽数焚尽。
但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识之律者的攻击不仅针对他的身体，更在撕扯他的意识。
那些熟悉的身影，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牺牲，此刻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刺向他的心脏。
“够了！”
凯文猛地爆发，冰蓝色的能量在量子之海中炸开，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
识之律者被光柱正面击中，身体上的皮肤开始寸寸剥离，露出下面闪烁着崩坏能的骨骼。
但她依旧在笑。
“你看……你还是会动摇。”
识之律者的声音带着血沫，却异常清晰。
“你对符华的愧疚，对战友的遗憾，这些都是你的弱点！而我……没有弱点！”
她猛地扑向凯文，用仅剩的力量抱住他，将全身的崩坏能压缩到极致——
她要在量子之海的中心，与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凯文的瞳孔骤缩。
他能感觉到那股毁灭性的能量，也能感觉到识之律者体内，属于符华的那部分意识正在发出悲鸣。
千年前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太虚山的雪地里，那个白衣少女递给他一壶热酒，笑容依旧温暖。
“我……”
凯文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迟疑。就是这一瞬间，压缩到极致的崩坏能骤然爆发。
强光吞噬了两人的身影，量子之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当光芒散去时，凯文的战甲已经破碎了大半，嘴角挂着金色的血液，而识之律者的身体则变得透明，像随时会消散的幻影。
但她还在笑。
“看到了吗……你输了……”
话音未落，空间突然撕裂。
两人的身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出量子之海，重重摔落在一片熟悉的广场上——那是天命总部的圣彼得广场，白鸽被惊得四散飞起。
远处，传来了舰载机引擎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