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滕州城墙时,府衙前的街道就已被百姓挤得水泄不通。青石板路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露水,却挡不住人们的热情——今日是巡抚大人巡查滕州的日子,不少百姓都盼着能向巡抚告状,诉说王知府与赵侏儒的恶行。
霍恒混在人群前排,深蓝色短打外罩了件洗得发白的布褂,怀里揣着那片封存着对话的梧桐叶。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叶片边缘,感受着里面流动的仙力,眼神却冷得像霜——今日,就是这对蛀虫现形的日子。
“来了!巡抚大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下来。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接着是明黄色的轿帘映入眼帘,八抬大轿在差役的护送下,缓缓朝着府衙方向驶来。
霍恒屏住呼吸,趁着轿夫换肩的间隙,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微光。那片梧桐叶像有了生命般,从他怀里飘出,悄无声息地钻进轿帘缝隙,落在巡抚大人手边的锦盒上。做完这一切,他立刻收敛仙力,低下头,装作看热闹的孩童,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轿内,巡抚正翻阅着滕州的民生案卷,指尖突然触到一片冰凉的梧桐叶。他皱了皱眉,刚想将叶片拂开,却听到叶片里传来一阵尖细的对话声——正是王知府与赵侏儒密谋分赃、欺压百姓的内容。
“放肆!”巡抚猛地拍了下轿壁,脸色瞬间铁青。他为官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贪腐,竟将滕州当成了自家的敛财之地!“停轿!立刻传我命令,将滕州知府王大人、司户吏赵侏儒拿下,带至府衙公堂,即刻开审!”
差役们不敢怠慢,立刻分兵两路,一路冲向知府府,一路朝着赵侏儒家奔去。百姓们见状,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纷纷跟在差役身后,想要亲眼看着这对恶人落网。
霍恒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轿帘紧闭的巡抚轿辇,指尖的微光渐渐散去。他知道,接下来的戏,该在公堂上上演了。
半个时辰后,府衙公堂外人山人海。公堂内,巡抚坐在主位上,脸色威严;两侧站满了差役,手持水火棍,气氛肃穆。王知府与赵侏儒被押跪在堂下,王知府还试图维持官员的体面,挺直了腰杆,而赵侏儒则吓得浑身发抖,绿豆般的眼睛里满是恐慌。
“王大人,赵吏,”巡抚的声音冰冷,“有人举报你们勾结贪腐,搜刮民脂民膏,可有此事?”
王知府立刻喊冤:“巡抚大人明察!此乃诬陷!下官一心为民,从未有过贪腐之举!定是有人嫉妒下官,故意编造谣言!”
赵侏儒也跟着磕头:“是啊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只是个普通小吏,哪敢贪腐?都是百姓误会,误会啊!”
“误会?”巡抚冷笑一声,将那片梧桐叶扔在二人面前,“这上面封存着你们的对话,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知府与赵侏儒看着地上的梧桐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书房里的密谋,竟会被人记录下来!
“大人,这……这是妖术!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王知府还想狡辩,试图将罪名推给“妖术”。
赵侏儒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是妖术!小的什么都没做,都是被人陷害的!”
巡抚气得脸色发青,刚想下令动刑,却见人群外的霍恒悄悄抬了抬手。一道极淡的金光从霍恒指尖射出,悄无声息地落在赵侏儒身上——这是“真言术”,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说出真话,无论如何都无法隐瞒。
赵侏儒突然浑身一僵,眼神变得呆滞。他张了张嘴,原本想要狡辩的话,却变成了一连串的招认:“不是陷害!是小的做的!小的每月都向商户要‘孝敬钱’,张掌柜不给,小的就封了他的铺子;李大娘不给,小的就偷了她家里的布料;还有王大爷,他只是说了小的一句坏话,小的就把他诬陷入狱,让他在牢里挨了三十大板……”
他越说越详细,连勒索过哪家的五个鸡蛋、偷过哪家的半匹棉布、收过哪家的二两银子,都一一说了出来,甚至还说出了自己藏赃银的地方,以及王知府分赃的比例。
公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王知府看着赵侏儒滔滔不绝地招认,脸色从惨白变成铁青,最后彻底瘫软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完了……全完了……”
百姓们则炸开了锅,纷纷指着王知府与赵侏儒骂道:“原来都是真的!他们太黑心了!”“一定要严惩他们!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巡抚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巡抚强压着怒火,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王知府!赵侏儒!你们罪证确凿,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知府再也无力狡辩,只是瘫在地上,一言不发。赵侏儒则还在不停地招认,直到差役用布堵住了他的嘴,他才停止下来,眼神依旧呆滞。
巡抚当即下令:“王知府勾结小吏,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罢官抄家,押解京城听候发落!赵侏儒助纣为虐,作恶多端,判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大人英明!”百姓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纷纷跪地磕头,感谢巡抚为民除害。
差役们将王知府与赵侏儒押了下去。王知府披头散发,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像一滩烂泥被拖走;赵侏儒则还在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再也没人理会他。
霍恒站在人群外,看着二人落魄的背影,眼神冰冷。他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作恶者,终有报。”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公堂前的匾额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熠熠生辉。百姓们还在欢呼,互相诉说着心中的喜悦,有人甚至放起了鞭炮,庆祝这对恶人落网。
宋生走到霍恒身边,脸上满是感激:“恒儿,多亏了你。若不是你,这对恶人还不知道要欺压百姓多久。”
霍恒笑了笑,脸上恢复了孩童的天真:“宋大哥,这是他们应得的。只要有人作恶,就一定会受到惩罚。”
他抬头望向天空,阳光刺眼,却让他的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滕州的清明,才刚刚开始。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恶人,更多的不公,但他会一直在这里,用自己的仙力,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让正义永不缺席。
风里带着百姓的欢呼声,吹得霍恒的马尾发髻轻轻晃动。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满是温暖——原来,守护正义,看着恶人落网,看着百姓欢笑,是如此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