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钳工车间。
下工以后,贾东旭怕自己的“三哥造型”丢人,打算等厂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回家。
易中海为了早日通过八级工考核,也猫在角落里练手艺。
本来两人各干各的,但一想到李大炮那个“一损俱损”的狠招,他的心就是一团乱麻。
“狗日的李大炮,真是把老子往死里逼啊。”
钳工这个行业,心乱了很容易干活出差错。
易中海憋得没法子,只能一屁股墩在条凳上,摸出烟卷狠狠嘬了两口。
正巧,他眼角瞄见贾东旭在捣鼓一块三级工零件毛坯练手。
这一瞅不要紧,火气暴涨,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这年头,当师傅的打骂徒弟,那是天经地义。
易中海“噌”地站起来,脸上废了老劲儿,挤出个笑模样,凑了过去。
他要“借题发挥”,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孙子。
这一次,易中海难得用心教了,贾东旭也竖起耳朵听了个细心。
可这小子,根本就不是那种一点就通的天才。
这下子,易中海报复的机会来了。
“贾东旭,你踏娘的怎么这么笨?”易中海对着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个零件要要先刮再锉,先刮再锉,你耳朵塞驴毛了?啊?”
贾东旭不傻,知道易中海是故意的。
眼下车间就他俩,也没旁人,他跟本就没打算忍,“塞田淑兰的了?怎么着?你要不要掏出来看看,闻闻,尝尝,看看是不是那个味?”
这话不是一般的毒,易中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贾东旭冷笑着撇撇嘴,把零件一丢,“不练了,又不差这一会儿。倒是师傅您老人家…”他又开始杵人家肺管子,“明年7级,大后年8级,啧啧啧…真是让徒儿担忧啊…”
这一顿连呛带嘲,把易中海当场气得面红耳赤,暴跳如雷。
这一刻,平日里的老阴比,再也压不住自己火气,变成了一个无脑的莽夫。
“贾东旭,信不信老子弄死你,都没人知道?”他压低嗓子,恶狠狠地威胁着。
贾东旭心里一沉,眼珠子瞪得铮圆,“我糙,这老绝户是认真的。”
“啪…”
眼见人被自己吓住,易中海抡起膀子就给他来了个大比兜,“再逼我,我就让你下去见老贾。”
“啪…啪…”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个人。
火辣辣的痛感传来,贾东旭心里发狠,豁出去了。
他抄起手,左右开弓,狠狠地还了他两个。“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
真当老子现在白给啊?我爹是贾贵,我妈是贾张氏,收拾你那是手拿把掐。
别忘了,你的后台老聋子见到我爹,就跟耗子见了猫,没啥区别。”
“刚啷…”
他把零件扔一旁,扭头就出了车间。
占了便宜就走,玩得那就一个溜。
易中海僵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火辣辣的腮帮子却是在提醒他:你打了贾东旭一个,人家却还了你两个,你吃大亏了。“好小子,有种。”
等到这老家伙反应过来,贾东旭早已不见了踪影。
窝囊气灌了一肚子,让他脑瓜子差点儿冒烟。
“啊……”
易中海昂头大吼一声,狠狠地跺了两下脚。
冷不丁得他眼睛一亮,看向贾东旭常用的那台旧机器。
一个心狠的念头在心里冒出来:把机器动手脚,让他死。
很快,这念头就跟野地里沾了火星子的枯草,呼啦啦越烧越旺……
“贾东旭,是你逼我的。”他的手慢慢摸上卡隼,准备下手,“你踏娘的破坏老子考核,老子就要你的命。”
“铛…”
墙角竖着的那根断裂的轴承,忽然倒了下来,惊醒了鬼迷心窍的易中海。
老绝户吓得打了个颤,赶忙扭头看向声源处。
发现没有人,只是李大炮弄断的那根轴承,刚要继续,手顿住了。
他产生一股预感,一旦贾东旭被自己阴死,这头东北虎肯定会怀疑他。
李大炮的狠辣早已深入人心,保卫科的审讯手段,他有有所耳闻。
自己这把老骨头,能否经得住保卫科的严刑逼供,他更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贾东旭,算你小子好运。”易中海重重喘息粗气,那团火越烧越旺,“李大炮,你踏娘的就是老子翻了十八辈的祖宗……”
从老丈人那儿出来,李大炮蹬着二八大杠,驮着小媳妇儿就往家冲。
“大炮,你骑这么快干嘛?”安凤搂着他的腰,声音有些发颤。
“回家看热闹去。”
这个点睡觉还太早,看出好戏总比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强。
“看啥热闹?”安凤还是没明白。
李大炮笑着说道:“咱们院里,今天刘海中不是成了七级工了嘛,易中海却是三级工。
你想想啊,两个人今晚肯定要演一出好戏。”
“那还等什么?再骑快点。”安凤催促着,“七级工的二大爷,三级工的一大爷,咯咯咯,老二要造反了。”
“搂紧,最多两分钟。”
“嗯嗯…驾”
等到两口子从南门进了跨院,全院大会刚刚开始。
小两口刚要回屋拿凳子,正好听到胖橘的叫声。“喵呜…”
“大炮,你看。”
李大炮顺着安凤指的方向看去:墙角放了两张凳子,胖橘正一蹦一跳地往外探头。
“媳妇儿,走走走。”他牵着安凤的手跑过去。
胖橘看到回家的两人,朝着他们挥了挥爪子,“啊麻麻啊麻麻喵喵。”
“晓得了,晓得了。”李大炮把安凤抱上一个凳子,“扶稳了。”
转身又把胖橘架在自己结实的肩膀上,利索地跳上另一个凳面。
很快,一家三口躲在墙角的阴影里,朝着中院探出头。
刘海中站在桌子正中间,倒背着手,腆着将军府,摆着一副官架子。
旁边易中海跟闫埠贵分坐两旁:一个臊得低着头,一个眼珠子转悠,心里打着算盘。
许大茂梳着一个大背头,遮挡着头顶那块无毛处,“二大爷,人差不多都都到齐了,”
傻柱戴着顶帽子,看得一脸腻歪,“二大爷,你咋想的?这么晚了开全院大会?”
“就是啊,二大爷,这都快9点了。”秦淮茹夫唱妇随,“明儿还得上班呢。”
刘海中仿佛没听到俩人的抱怨,慢悠悠端起他那搪瓷大茶缸子,装模作样地对着杯沿滋溜了一口。
“媳妇,你看,成了七级工,刘海中还真是立马变样了。”李大炮对安凤笑着说道。
安凤刚要开口,胖橘突然打断了她。
“啊麻麻啊麻麻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