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特殊部门
从城北工地回来后，扎纸店的气氛并未完全放松。张清玄虽然表面上依旧那副闲散模样，但胖子和陈子轩都能感觉到，老板似乎比平时更加留意周围的动静，偶尔会站在店门口，看着胡同口的方向出神，墨镜后的目光深邃难测。
胖子私下里跟陈子轩嘀咕：“老板是不是在等什么？难道还有鬼敢来敲门？”
陈子轩压低声音：“我觉得……老板可能是在等‘人’。”
果然，第二天下午，一辆黑色的、款式普通但车牌号段特殊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胡同口。车上下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合体的深灰色中山装，身形挺拔，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格外有神，锐利而沉稳，仿佛能看透人心。他步伐稳健，气息内敛，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厚重感。
跟在他身后的是个年轻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简单的夹克和长裤，眼神灵动，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行动间透着一股干练。
这两人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张清玄的注意。他坐在柜台后，摩挲紫砂壶的手微微一顿，目光透过墨镜，落在那中山装男子身上。这人身上有种独特的气息，并非修行者常见的灵力波动，而是一种更加凝练、带着铁血与秩序意味的“势”，像是久居上位、执掌权柄之人，却又与官场中人的气质有所不同。
“特殊部门的人……”张清玄心中了然。林瑶提到过的上面部门，动作倒是挺快。
那两人径直走向扎纸店，推门而入。风铃轻响。
胖子正在整理货架，看到这两个气质不凡的生面孔，尤其是前面那位中山装男子，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感觉像是见到了学校教导主任。陈子轩也从后院探出头，好奇地张望。
“请问，哪位是张清玄先生？”中山装男子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扫过店内，在胖子身上停留一瞬，最后落在柜台后的张清玄身上。
“我是。”张清玄放下紫砂壶，语气平淡。
“幸会。”中山装男子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证件，在张清玄面前亮了一下，上面有一个特殊的徽记和编号，“我姓秦，秦岳。这位是我的同事，赵明。我们来自‘异常现象管理与研究局’，简称异管局。”
异管局？胖子和陈子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奇。这名字听着就够特别的！
张清玄对那证件只是瞥了一眼，并不在意，直接问道：“有事？”
秦岳对张清玄的态度并不意外，收起证件，开门见山：“张先生，我们长话短说。关于城北工地的‘地怨’事件，以及近期本市几起异常能量波动，包括您店铺前晚遭遇的‘特殊灵体袭击’，我们都在跟进。根据我们的评估，这些事件背后可能存在关联，并且威胁等级在提升。”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张清玄：“我们注意到，张先生在处理这类事件方面，有着……非凡的能力。异管局希望能与张先生建立合作关系。”
“合作？”张清玄推了推墨镜，“怎么合作？”
“信息共享，资源支持，以及在必要时，邀请张先生协助处理一些棘手的异常事件。”秦岳说道，“作为回报，异管局可以为您提供一定程度的官方身份掩护，必要的物资和设备支持，以及……相应的报酬。”他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年轻人赵明将那个银色手提箱放在柜台上，打开。
里面并非钞票，而是几块色泽奇异、蕴含着纯净能量的玉石，几盒特制的朱砂和符纸，甚至还有几件造型古朴、散发着微弱灵力波动的小型法器。
胖子看得眼睛都直了，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陈子轩也暗暗咋舌，这官方部门出手就是阔绰！
张清玄的目光扫过箱子里的东西，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报酬按次结算，视任务难度而定。合作可以，但我有几点要求。”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我不受你们管辖，行动自由。第二，任务我有权选择接或不接。第三，关于我的信息，保密。”
秦岳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提条件，毫不犹豫地点头：“可以。异管局尊重能人异士的规矩。只要张先生的行为不危害国家与社会安全，我们可以接受这些条件。”他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条款简单的合作协议递给张清玄。
张清玄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陷阱，便拿起笔签下了名字。他不在乎什么官方身份，但这些资源和信息，或许在应对玄冥和他背后势力时能用得上。
“合作愉快。”秦岳收起协议，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公式化的笑容，“那么，作为合作的开始，我们这里有一份关于近期异常能量波动的初步分析报告，或许对张先生有用。”他又让赵明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张清玄接过文件夹，打开翻看。里面是一些图表和数据，标注了最近几个月本市几个区域异常能量的峰值和波动情况，其中就包括城北工地、南郊洋房附近，以及……扎纸店所在的这片胡同区！数据显示，这些点的能量波动在近期都有异常增强，并且似乎有某种隐性的关联。
“我们怀疑，有一个或多个未知的存在，正在本市有目的地激活或制造‘能量节点’。”秦岳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语气凝重，“其目的尚不明确，但肯定不是好事。张先生身处漩涡中心，还请多加小心。”
张清玄合上文件夹，心中念头飞转。激活能量节点？这倒像是玄冥会干的事情，是为了布置更大的阵法？还是为了滋养什么东西？
“知道了。”他将文件夹放在一边，“有具体任务，让林瑶联系我。”
“可以。”秦岳也不多言，达成目的后便干脆利落地带着赵明告辞离开。
他们一走，胖子立刻凑到柜台前，看着那个银色手提箱，搓着手道：“老板，发达了！这些东西看着就值钱！”
张清玄瞥了他一眼，随手从箱子里拿起一块品质最次的玉石丢给他：“拿去玩吧。剩下的入库。”然后又拿起一盒特制朱砂递给陈子轩，“你的符，用这个画，效果能好点。”
胖子捧着那块温润的玉石，乐得见牙不见眼。陈子轩也如获至宝。
张清玄则拿起那份分析报告，再次仔细看了起来。异管局的介入，证实了他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暗处的对手，动作比想象中更快，也更狡猾。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血色。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小小的扎纸店，看来是无法再独善其身了。
不过，这样也好。
他端起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水越浑，才越容易摸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