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承担……”白修齐若有所思,他看向安池林:“里面的内容,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安池林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内容非常简洁,只说了这些,没有其他东西。”
白修齐的目光再次扫过安池林手臂上已经愈合的细小伤口,安池林的大能祖先,这件事情,除了他,没人知道,就算是巴尔和原神都不知道。
连安父知道的都没他全。
见白修齐没有说话,安池林眉头紧锁:“我的血脉……修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法阵,还有我的血……”
白修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决定透露一部分信息。
“诺兰肯的历史远比现在记载的更为古老,在这些古老的历史中,曾有一些强大的存在,他们使用的力量体系与现今的魔力有所不同,你刚才激活的法阵,就是那个时代的遗留物。”
他顿了顿,看着安池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而你的祖先,就是那个时代的参与者,你的血脉中,流淌着与他们同源的力量,所以,你的血才能唤醒那些沉寂的符文。”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般在安池林和苏熙宛耳边炸响。
安池林愣住了,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任何与恶魔城,与古老时代相关的家族历史。
他家虽然在蜀中虽然也算大家,但是人丁稀薄,都是一脉单传,论家境,远远比不上柳依依和莫千愁,连关若曦和仇鸢璃都比不上。
与这种听起来就充满神秘色彩的古老血脉怎么看都毫无关联,至少安池林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很普通。
“这……怎么可能?”
安池林有些难以接受这件事。
“事实胜于雄辩。”白修齐指了指他手臂上已经消失的伤口:“法阵的反应做不了假,你若不信,可以回去问问你的父亲。”
他话锋一转,回到最初的问题:“现在,这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只有两种目的,要么是和我一样知道你的身世,要么是利用你们冲我来的。”
“前者可能性不大,这个秘密,除了你的家里人,大概只有我知道,应该是后者。”
苏熙宛担忧地看向他,先前的些许小九九早就烟消云散了:“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白修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危险,但也不危险,没人敢动我,没人能动我。”
他自信有自信的原因,他身上还挂着巴尔呢。
虽然他是巴尔契约者的事情大概还没传开,但是这也足够了。
他看向安池林,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沉重:“这股沉睡的力量既然已经苏醒,就不会再沉寂下去,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主动掌控它。”
被激活的太早了些,现在的安池林相当于刚出新手村,应付危险的能力太差。
恶魔城可是最终决战的地方,原书中的安池林,也是在走了一趟神域之后,才来的恶魔城。
恶魔城,对他太危险了些,连自己都是走钢丝,又怎么能继续把他放在这里,因为自己的关系,必然有人盯上了安池林与苏熙宛。
安池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混乱,他看向白修齐:“我该怎么做?”
白修齐从骨座上站起身,走到安池林面前。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枚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符文:“接受它,这里面包含了一些关于上古符文和血脉力量的基础知识,以及如何初步感应和引导你体内力量的技巧,在你完全掌握之前,尽量不要离开内城核心区域。”
安池林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接过了那枚符文,符文触手温润,化作一股清凉的信息流融入他的意识。
“最后。”白修齐的目光扫过安池林和苏熙宛:“提升实力,诺兰肯不缺危险,但也不缺机遇,我会为你们开放一部分修炼资源和试炼场所,三个月内,你们只需要提升自己。”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三个月后,回到你们的世界去。”
“恕我直言……”白修齐微微垂了垂眸,说出了残忍的话语:“你们对我,是拖累,你们不该来的。”
“我明白了。”安池林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座城里,厉害的人太多了。
该说不愧是恶魔城吗,和人类的世界完全不一样。
苏熙宛也已经了然:“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
白修齐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转身走回骨座,重新拿起一份卷宗,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处理了一件普通的公务。
“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安池林和苏熙宛知道谈话结束,转身离开了大殿。
空荡的大殿内,白修齐放下卷宗,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远方。
安池林和苏熙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殿外。
“拖累么……”他低声重复着自己刚才说出的那个词。
他并非有意伤人,只是在阐述当前局势下最理性的判断。
诺兰肯的水太深,连他自己都需步步为营,安池林他们此刻的力量,确实不足以应对可能到来的风暴。
将他们暂时“驱逐”,既是保护他们,也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他们还是太弱了,白修齐需要加速他们的成长,所以他才会来到诺兰肯,原本的安池林去到的神域,现在由他来闯。
他不需要铲平神域,只需要拿回原本属于人类的东西就好了。
……
另一边。
苏熙宛仿佛慢半拍一样的反应过来,狐疑道:“池林,白修齐为什么会知道你的祖先,还说除了你老爸以外大概只有他知道。”
安池林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老爸从来没和我说过。”
明明是自己的家事,结果昔日的同学却比自己还要清楚,还真是有些难堪。
他心中的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如同黑暗中逐渐浮现的冰山。
白修齐……真的属于“现在”吗?
他那远超常理的冷静,对诸多隐秘了如指掌的洞察,仿佛早已预见一切的行动模式……还有他偶尔流露出的,与年龄和经历完全不符的,看透世事的苍茫感。
安池林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猜想:
他是否,真的是从时间的尽头,逆流而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