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英格兰，天空低垂，乌云像是在默默压着一场蓄势待发的较量。
利兹联的大巴驶入伯明翰市郊，车窗外掠过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史密斯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肘撑着车窗，右腿习惯性地抖动着。他的眼神落在前方球场露出的那一角草皮上，胸口随着心跳一下一下鼓动着。
“维拉公园……我们今年还没在这里输过。”他低声说。
“你都这么久没踢了，少立什么flag。”小将米尔纳打趣地拍了他一下。
整辆车里没有什么笑声，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没了米兰那夜的浮躁。那一夜，像是一桶冷水，兜头泼下，却也把浑身的浮灰都洗干净了。
维拉公园球场的新闻发布厅内，记者席已满。作为英格兰足总杯半决赛，利兹联与利物浦的对决被冠以“提前上演的决赛”——两支豪门，在新时代的又一次交锋点燃了全国媒体的兴趣。
坐在台上的，是身着深蓝西装的拉法·贝尼特斯。他神情自若，脸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仿佛面对的并不是英格兰最危险的中场——史蒂文·杰拉德，而是一场普通的例行赛。
“利物浦的整体很强，杰拉德是他们的核心，我们会想办法应对。”贝尼特斯平静地说道。
记者追问道：“您怎么看外界对利兹联上场欧冠比赛‘差点被逆转淘汰’的质疑？”
贝尼特斯轻轻点头：“我们承认那场比赛利兹联的状态并不完美，球队有过松懈，但足球比赛里，重要的不是是否出错，而是你能不能在出错后及时醒来。我们做到了。”
发布会现场气氛一度陷入短暂寂静，随后是利物浦随队主帅胡安德·拉莫斯的到场。他表情凝重，显然对这场硬仗已有充分准备。
“我们尊重利兹联，他们是一支打法极具侵略性的球队，有很好的节奏掌控能力。但我们也不是来输球的。”
而在距离球场不远的利兹市白玫瑰酒吧内，另一场“发布会”正悄然展开。
戴夫率先拍桌：“国际米兰比赛前，小罗那话太嚣张了，什么‘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咱们是利兹联，不是脱口秀演员。赢球靠的是脚不是嘴。”
乔治一边擦拭酒杯，一边冷静回应：“他那是被媒体套话了，小罗那种性格，一高兴就飘，不过幸好晋级了，现在这场比赛的关键是我们防线不能再犯骄傲了。”
汤姆穿着最新款利兹联定制队服，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围巾：“咱都欧冠四强，现在足总杯也是四强了了！谁能想到我们这赛季还能争四冠王啊！他们虽然传过老板在赛季开始时候说的前所未有的大场面，对了，结婚的时候，俱乐部送我的礼物，我都还记得，真好啊，利兹联，幸好没有被淘汰！”
“是啊。”戴夫情绪稍缓，叹口气，“所以我才不想看到那种‘飘’的感觉再回来，国际米兰那场球，说实话，要不是最后贝尔一条龙，咱们现在肯定都在骂人。”
乔治点头：“球队的问题不在于实力，是心态和体能问题。陈子川没问题，他那场其实表现很稳，是整条防线在节奏上被打乱了，尤其中场对对方中场的压迫没跟上，才让后卫暴露。”
“现在阿兰回到场上应该会不一样！”汤姆补一句，“有些球员肯定是欺负子川年龄小，所以才会这么骄傲，阿兰的伤是不是真的好了啊？”
乔治微笑：“阿兰的伤没问题了，当时老板可是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而且现在媒体也说我们的医学实验室老板虽然花了大价钱效果可太好了。”
戴夫举杯：“那就为咱们的队长干一杯，为足总杯的胜利——也为利兹联终于清醒。”
三人碰杯，杯中麦芽香气翻涌，如同他们心中那永不熄灭的白玫瑰信仰。
而远在维拉公园的更衣室内，球员们正换好战袍，一场真正的硬仗，即将打响。
维拉公园球场的更衣室内，利兹联球员们安静地坐在长凳上，望着战术板上闪耀的磁贴与图示。足总杯半决赛，老对手利物浦，这不是陌生的对手，却是变得更难缠的版本。
“先说对手的变化。”贝尼特斯语气沉稳，目光在每一个球员脸上扫过，“这支利物浦，不再是三个月前那支把杰拉德放在中场靠后的球队了。上一场我们和他们打平之后，他们变了。”
他手指点在战术板上利物浦的中场三人组：“阿尔特塔，现在是他们的后场节拍器。他的球感和出球选择非常聪明，会频繁与卡拉格和海皮亚做短传配合，控制后场节奏，不会轻易推进——这是他们避免断球反击的第一步。”
磁贴向前一格，贝尼特斯的声音低沉：“哈曼，在中路稳固防守，是他们的保险锁。不管我们中路用谁突进去，他都会贴上来干扰。”
又是一点，落在右侧：“加西亚，组织策动。常常游走于右路和中路之间，他和芬南有丰富的肋部配合。我们需要时刻注意他启动的时机和突然的传球。”
他顿了顿，目光一凝：“而杰拉德——”
切赫下意识握紧了手套，史密斯眯起了眼。
“——他被完全解放了，不再回撤组织，不再需要防守。他现在是一把处于巅峰的长矛，随时可以刺穿我们的心脏。”贝尼特斯一字一句，“阿尔特塔和加西亚负责节奏和组织，哈曼负责拦截，杰拉德专注进攻。他将无球前插、爆射、强突，甚至扮演‘终结者’的角色。”
陈子川面无表情，却已经将“杰拉德”这个名字深埋进防线警戒级别最高的一栏。
贝尼特斯在战术板上圈起杰拉德和西塞的位置，眼神变得冷峻：“他们会形成一个实质上的双前锋体系。杰拉德的插上不固定，但威胁极高。西塞则频繁拉边拉扯，制造空间。他们不是我们所知道的双中锋，却能用突然性打开我们的球门。”
他手指一转，落在自己的阵型上。
“我们应对方式很简单，四个字：不让节奏启动。”
磁贴轻响，贝尼特斯将卡里克和哈格里夫斯的磁片并列放于中圈：“哈格里夫斯贴阿尔特塔，卡里克盯加西亚，位置轮转，但压迫不断。断他们的节奏，我们就切断了他们的呼吸系统。”
“而我们的攻击重点在于——”
他将莫德里奇、列侬、里贝里的磁贴推了上去，再接一个箭头直插库伊特：
“速度快一拍！列侬和里贝里是我们的爆破点，莫德里奇会像导线一样，在三人之间引爆火花。我们打他们的边路，特别是里瑟和芬南，他们不是速度型的，而我们的两翼，就是突破口。”
他转身看向队员：“杰拉德今天会表现出色，现在就是他的最好时代。但我们能够打出来我们的特点——那他的责任感就会逼迫他回防。”
然后，贝尼特斯看向库伊特：“德克，准备好了吗？”
库伊特咧嘴一笑：“我等这场比赛，等得够久了。”
最后，贝尼特斯抬头望向全队：“我们是英超冠军，但今天不是为了证明身份。我们来到这，是为了进入决赛。利物浦是个对手，但他们不是终点。我们的终点是冠军奖杯。”
卡希尔默默站起身，拉了拉护腿板：“让我来封死禁区。”
“让我来拦截他们。”哈格里夫斯紧随其后。
“让我来跑得他们喘不过气。”列侬扣好球鞋，眼神炽热。
“那我来把球送进他们网窝。”库伊特咧嘴。
拉德贝最后站起：“上吧！利兹联！”
“上吧！利兹联！”更衣室中回荡着整齐嘹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