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承屿在客房睡了一晚后，总算不敢再不回消息、不接电话了。周末两人一起在家里吃完午饭，便来到了超市。
超市里灯火通明，人流如织。顾承屿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自然地牵住沈知遥的手。
走着走着，沈知遥突然侧过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顾承屿，过年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听简苏说，他们大年初二才回娘家。我们也是这样安排吗？”
顾承屿闻言失笑，握紧她的手：“你想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用顾虑太多。”
他耐心解释：“除夕那天大家肯定是要在一起吃团圆饭的。至于初一初二，你想在家呆着，我们就在家呆着，真的不用想那么多。”
沈知遥眨眨眼：“我想回我家。”
“那就在沈家过年呗，”顾承屿答得干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沈知遥忍不住想笑：“你不会觉得在我们家过年不太好吗？”
“你是傻瓜吗？”顾承屿好笑地捏捏她的脸颊，“我们结婚了，你家就是我家，我家也是你家。在谁家过年不都一样？怎么会觉得不太好？”
沈知遥被他逗得笑开了花：“顾总就是会说话啊～”
“那当然，”顾承屿一本正经地点头，“你是我们家最大的领导，你说了算。”
“切，”沈知遥撇嘴，“那为什么我说要吃冰淇淋的时候，就我说了不算？”
“大事你说了算啊，”顾承屿理直气壮，“吃冰淇淋是小事，我当然得为你出谋划策一下。领导总得有个小跟班吧？那我这个小跟班是不是得好好辅佐领导？领导做得不对的时候，我是不是得指出来？老吃那么多冰淇淋干嘛？肚子不痛啊？”
沈知遥笑着推开他：“你少来这套！你不去西天取经真可惜了你这张嘴！”
“我在你这取经都取不完了，”顾承屿挑眉，“还去什么西天？”
“再说我就揍你！”沈知遥作势要打他。
顾承屿笑得更加开怀，长臂一伸把人紧紧搂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沈总晚上狠狠揍我一下吧，我太欠揍了。”
沈知遥在他怀里笑得无奈，轻轻捶了下他的胸膛：“别乱说话，你这个变态！”
超市的灯光温柔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周围人来人往，喧嚣嘈杂，但在这一刻，他们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彼此的笑声和温暖的拥抱。
顾承屿推着购物车刚走到生鲜区，正准备问沈知遥晚上想吃什么，沈知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一看，是顾黎发来的微信视频邀请。
“是姐姐。”沈知遥朝顾承屿晃了晃手机，随即接起电话。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顾黎明媚的笑脸：“知遥啊，晚上来我这吃饭呗，有事想问问你。”
“啊？”沈知遥有些意外，“你一个人吗？”
“还有李城齐。”顾黎说着，镜头往旁边偏了偏，只见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见到镜头连忙笑着挥手打招呼。
沈知遥抬头看向顾承屿，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顾承屿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你说了算。”
电话那头的顾黎噗嗤一笑：“不用问顾承屿的，你来他肯定会来的。”
“哈哈哈哈，”沈知遥被逗乐了，“你真了解他啊姐姐。”
“我发位置给你哦～”顾黎在屏幕上点点划划。
“好的，我们在逛超市呢，需要我们带什么吗？”沈知遥贴心问道。
“不用，我已经买好菜了。”顾黎摆摆手。
“那晚上见哦姐姐。”
“等着你啊～”
“好嘞！”
挂了电话，沈知遥立刻拉着顾承屿往商场方向走去：“得给姐姐挑个礼物。”
两人在商场里逛了一圈，沈知遥很快就被琳琅满目的女装吸引了注意力。她拿起一件米色针织裙在身上比划：“这件怎么样？”
不等顾承屿回答，她已经兴冲冲地走进试衣间。不一会儿，试衣间的帘子拉开，沈知遥穿着新裙子转了个圈：“好看吗？”
顾承屿坐在试衣间外的沙发上，目光温柔：“好看。”
沈知遥又换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这件呢？”
“也很好看。”
“这件黑色大衣呢？”
“很适合你。”
就这样试了一整个下午，顾承屿始终耐心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沈知遥开心的在试衣间进进出出。每当她换上新衣服询问他的意见，他总是含笑点头，眼神里满是宠溺。
最后，沈知遥挑了好几件衣服，让店员打包送到家里。她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嗔怪道：“下次还是让简苏陪我来吧。问你好不好看，你永远都是好看好看，一点实质性意见都没有。”
顾承屿失笑，起身走到她身边：“那本来就是好看啊，你穿什么都好看。”
“小嘴巴！”沈知遥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快点回家了！”
顾承屿故意撅起嘴：“小嘴巴叭叭叭！”
“哎呀都说了人家是小嘴巴不说话！”沈知遥学着他的样子撅起嘴。
“偏不，我就要说～”顾承屿凑近她，故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沈知遥又被逗笑了，抬手轻轻拍了他一下。两人说笑间已经走到了停车场。
回到家后，他们先喂了薯条。沈知遥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薯条柔软的毛发，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喂完薯条，两人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沈知遥靠在顾承屿肩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他们才起身准备出门。顾承屿细心地帮沈知遥整理好衣领，又拿起她的外套帮她穿上。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别让姐姐等太久。”
沈知遥点点头，最后检查了一下带给顾黎的礼物。这才放心地跟着顾承屿出了门。夜色中温柔，两人并肩走向车库，准备前往顾黎的公寓。
二十分钟后，两人准时到达了顾黎的公寓。按下门铃不久，门内就传来轻快的脚步声，顾黎笑着打开门，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顿时扑面而来。
“姐姐！”沈知遥甜甜地唤了一声，将手中的礼物递过去。
顾黎接过礼物，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带着几分嗔怪：“来就来了，叫你别带东西非要带！”
顾承屿一边换鞋一边打趣：“收下吧，不带礼物她都睡不着觉。”
“就你话多！”沈知遥嗔怪地瞪了顾承屿一眼，随即挽住顾黎的手臂，“姐姐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走吧走吧～”
这时李城齐也从厨房探出身来，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笑着朝他们打招呼：“你们来啦，饭菜马上就好。”
顾承屿脱下外套，很自然地走向厨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顾黎见状，拉着沈知遥来到阳台。夜色渐浓，阳台上的小串灯在风中轻轻摇曳，映照着顾黎略显纠结的表情。
“我问你，”顾黎压低声音，“你觉得李城齐这个人怎么样？”
“啊？这么突然？”沈知遥有些惊讶，“我才见过他一次诶！”
“那第一印象怎么样？”
沈知遥眨眨眼，凑近些问道：“你们俩在一起啦？”
顾黎撇撇嘴：“还没。”
“那他都追到家里来啦？”沈知遥睁大眼睛，“你这也太危险了吧？万一你不想和他在一起，然后他天天跑来家里蹲你怎么办？”
顾黎被逗得笑出声：“哈哈哈哈哈那倒不会。”
“你们接触多久了？他是干嘛的？”
“我们之前就有接触了，算起来也有一年多了。”顾黎靠在栏杆上，“他自己开律所的，追我小半年了，但我之前没回国就没理他。我回国之后他就和我表白了，但我也没答应。现在我们俩算是暧昧？我也不知道我们俩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沈知遥一听有点想笑：“这是你初恋吗？”
“不是，”顾黎摇摇头，“我的初恋是个比我大六岁的医生，因为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所以我提了分手。”
“那他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嗯，他说他是第一次谈恋爱。”
“妈耶，”沈知遥忍不住笑出声，“那真是有点难办哈哈哈哈哈。那所以你现在的烦恼是什么？不知道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对啊，”顾黎叹了口气，眼神不自觉地往厨房方向瞟了一眼，“快给我一点意见。”
“那你对他什么感觉嘛～”
“感觉他人还不错，但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为什么？”
“因为他比我小。”
“啊？他比你小啊？”沈知遥惊讶地睁大眼睛。
“对啊！”顾黎苦恼地皱起眉，“我不喜欢比我小的，我觉得一点都不成熟！”
“哈哈哈哈哈你觉得他不太成熟？”
“倒也没有，”顾黎思索着该怎么表达，“只是相比年上来说，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在这时，顾承屿从客厅探出头来：“进来吃饭了两位领导！吃完再慢慢聊！”
“来了！”沈知遥应了一声，挽起顾黎的手臂，“吃饱再说！”
阳台上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暂时告一段落，但沈知遥分明看见，在走向餐厅时，顾黎的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了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眼神中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顾承屿细心地帮沈知遥盛了一碗鸡汤，刚想顺手接过顾黎的碗，李城齐已经自然地接了过去：“我来吧。”
顾承屿从善如流地将汤碗递给他，看着李城齐仔细地盛汤，再小心翼翼地放到顾黎面前。
“谢谢。”顾黎轻声说道，耳根微微泛红。
沈知遥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笑得眉眼弯弯。顾承屿轻轻拍了拍她的大腿，柔声提醒：“笑什么呢老婆，汤都要冷了。”
沈知遥转头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唇角依然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一顿饭在温馨的氛围中进行着。李城齐不时留意着顾黎的需要，适时递上纸巾，为她夹喜欢的菜，举止体贴却不过分殷勤。
沈知遥默默观察着，眼里赞许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饭后，两个男人主动收拾起碗筷，默契地走进厨房。流水声和碗碟碰撞声间，隐约传来他们轻松的交谈。
顾黎和沈知遥移步到客厅，捧着酸奶继续聊天。
“我觉得李城齐对你还不错诶，”沈知遥舀了一勺酸奶，眼睛亮晶晶的，“你觉得他对你怎么样？”
顾黎抿了一口酸奶，语气带着些许犹豫：“我觉得对我挺好的，但还是再看看吧。”她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谈恋爱挺累的，其实。”
沈知遥悄悄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哈哈。”
“我才不信！”顾黎嗔怪地推了她一下，“你和顾承屿天天都腻歪的要命！”
这时顾承屿从厨房走出来，在两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故作委屈地说：“你们俩对一个男人要讨论这么久的啊？”
顾黎眼睛一转，立刻把话题转向他：“来来来，作为男人你觉得李城齐怎么样，说说你的看法。”
顾承屿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语气坦诚：“他对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觉得合适就试试呗，总比之前那个好，最起码能经常见面。”
沈知遥赞同地点点头，伸手轻轻握住顾黎的手：“我也觉得，不用那么纠结，按照自己心里想的去做就好。”
顾黎看着眼前关心她的两人，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知道啦～”
厨房里，李城齐正在仔细地擦拭灶台，浑然不知客厅里正在进行的关于他的讨论。
窗外月色正好，温暖的灯光下，四个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