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鼎悬浮在半空,周身的镇魔纹流淌着金光,像一条温顺的巨蟒跟在石蛮身后。老器奴拄着拐杖,指挥玄铁狼清理掉最后几个丹峰弟子,独眼扫过地上哀嚎的柳涛,冷笑道:“这小子留着还有用,让他回去给李玄真报信——就说,石家的东西,不是谁都能动的。”
石蛮摸了摸肩头的灵鸟,小家伙正用喙梳理他的头发,金色的羽毛蹭得他脖颈发痒。“老器奴,这鼎……”
“别叫老器奴了,我姓卫,你爹当年叫我老卫。”老者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这鼎是上古遗物,镇魔纹是活的,你越强,它越厉害。当年你爹就是靠它,才把魔修余孽压在黑风山底。”
话音刚落,封魔鼎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鼎身的纹路猛地亮起,像在预警。远处的天空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暗紫色,云层旋转着,隐约有血色闪电穿梭其中。
“来了。”卫老收起笑容,拐杖重重顿地,“李玄真忍不住要提前动手了。”
石蛮抬头望去,暗紫色云层下方,丹峰方向升起一股浓郁的黑气,像一条黑龙直冲天际,与云层相接。黑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发腥。
“那是……魔气?”石蛮握紧星纹钢剑胚,掌心渗出冷汗。他在典籍里见过记载,只有达到“魔帅”境界的修士,才能引动如此规模的魔气。
“是‘血祭阵’。”卫老的脸色凝重如铁,“他在献祭丹峰弟子的精血,强行提升修为。这老东西,为了夺鼎是真疯了!”
灵鸟突然焦躁地啾啾叫起来,扑腾着翅膀指向西侧的山林。石蛮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压压的魔影从林中涌出——那是被魔气侵染的低阶修士,双眼泛着红光,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像一群没有灵魂的傀儡。
“守住洞口!”卫老拐杖上的兽核爆发出强光,将最先冲来的几个魔影烧成灰烬,“这些是‘魔仆’,杀不尽的,拖延时间就行,等下会有人来帮忙。”
“谁?”石蛮一剑劈开扑到身前的魔仆,星纹钢剑胚上的翎羽粉末亮起金光,竟能净化魔仆身上的黑气。
“你爹当年布的局,可不止一个封魔鼎。”卫老神秘一笑,突然吹了声口哨。哨声刚落,山林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兽吼,紧接着,一头通体雪白的巨狼领着数十只玄铁狼冲了出来,狼嚎声中,玄铁狼们竟能喷出淡蓝色的火焰,将魔仆烧成焦炭。
“是雪狼王!”石蛮认出了那匹白狼,小时候在黑风山见过一次,那时它还只是头幼狼,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
“你爹救过它一命,玄铁狼群欠石家的情。”卫老笑得得意,“不止狼,还有更厉害的。”
话音未落,天空中掠过一片阴影,数十只翼展丈余的金鹰俯冲而下,利爪抓起魔仆抛向高空,金色的喙啄击时迸出火花,将魔气撕得粉碎。为首的金鹰落下,在石蛮面前俯身,露出背上坐着的少年——竟是之前被柳涛欺负的药童。
“石大哥,卫爷爷说你需要帮忙!”少年举着药锄,眼里闪着光,“这些金鹰是药圃的守护者,当年受过大伯的恩惠!”
石蛮的心猛地一热。原来父亲当年留下的,不止是冰冷的器物和阵法,还有这么多藏在暗处的温暖。他摸了摸肩头的灵鸟,又看了看悬浮的封魔鼎,突然明白了父亲纸条上的话——“魔气怕真”,这“真”,或许就是真心换真心的情谊。
“嗷——”
雪狼王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狼嚎,提醒众人有强敌靠近。石蛮抬头,只见暗紫色的云层中,一个黑袍人踏着魔气缓缓降下,面容隐藏在兜帽下,周身的黑气几乎凝成了实质,所过之处,连金鹰都不敢靠近。
“李玄真。”卫老的拐杖在地上划出深深的刻痕,“你倒是敢亲自来。”
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唯有双眼是纯粹的猩红。“交出封魔鼎,我饶他们不死。”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刺耳难听。
石蛮将少年护在身后,星纹钢剑胚直指对方:“有我在,你休想。”
李玄真笑了,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他抬手一挥,身后的魔气中涌出数十个身披黑甲的修士,个个气息凝练,显然是魔化的金丹高手。“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
“聒噪。”石蛮突然开口,运转《蛮山诀》,将灵力注入封魔鼎。巨鼎猛地升空,镇魔纹金光大盛,竟主动朝着李玄真撞去。同时他吹响口哨,雪狼王带着玄铁狼冲锋,金鹰群俯冲而下,卫老的拐杖兽核光芒万丈——
一场真正的大战,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