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瘦小的伙伴悄然站立,脸上写满拘谨与期待,眼神偷偷打量着虎子叔那满脸慈祥的笑意。微微抬手,他踌躇了一下,推门而入,嘴角抽动了几下,低声细问:“您好,请问吴劫在这里吗?”
一听是小胖,虎子叔的脸瞬间绽放出一抹灿若春花的笑容:“哎呀,小胖啊!咱们上次还一块喝过酒呢,怎么又变得这么疏远啦?”他热情地拍拍小胖的肩膀,又笑着补充:“叫我虎子叔就行,快进来,来我家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哎呀,咱家里人都在屋里,少爷也在呢。”
话音未落,他一把拉过小胖,带着他的身影直奔那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扉轻启,院子里飘荡着淡淡的花香,与假山水榭交织的景致令人目不暇接,繁花似锦,更添几分雅致。一瞬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目光不由得被迷惑,竟一时失了平衡。
“少爷,小胖来了。”虎子叔笑道,满面春风。
我正蜷缩在屋里,手中翻阅师父留下的古籍,听到门外动静,立刻迎了出来,身形轻快。
抬头望见这座美轮美奂的四合院,心中微微一震——那繁花似海,假山水榭映衬得分外庄重,仿佛每一寸土地都藏着古老的秘密,令人心生敬畏。
“小胖,你今天怎么才到?”我迎上去,笑着伸出手臂,将他轻轻拉住,满怀关切。
然而出乎意料,小胖竟毫不客气地甩开我的手,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悦,气呼呼地指着我:“小劫,你在骗我啊。”
我愣住,疑惑地问:“怎么啦?我哪里骗你了?”
“你不是说你在乞讨吗?乞讨还能住这么豪华雅致的房子?小劫,你是不是学坏了?”他气恼地说,眼底似有火光跳动。
我哭笑不得,摊手应对:“我从没说我在乞讨,只是你一直说我像个乞丐,我没反驳而已。那算骗人吗?”
他听着,脸色渐渐缓和,想了想,又问:“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帮人看看住宅呀,风水什么的。这房子不是我的,是师父的。”我轻声解释。
他还想继续追问,我便拉着他走进屋内:“好了好了,有事咱们在屋里说。”
屋内布置古朴典雅,红木家具光泽古润,散发沉稳的气息。小胖站得有些拘谨,似乎难以适应这份奢华,脸上略显拘谨,嘴角微微抽动。我细细端详他,忽然察觉,从他身上隐隐散发一丝邪气,虽极微弱,却难逃我的法眼。
心中一阵警觉,随即问:“小胖,你这次找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欲言又止。
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胖,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贫穷还是富有,都挡不住咱的情谊。你遇到困难,随时都可以找我,我愿意豁出性命,也要帮你一把。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揉揉鼻子——那是他的习惯,一紧张就会如此。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抬头望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期盼:“小劫,你是不是挺有钱的?”
“还算可以吧,没特别多,但够用。”我笑着点头。
“那天你离开时,留了一地址给我。”他低声说,“我打听了下,那住在那的人个个都是富贵人家,钱多得花不完。我才决定来找你。”
我忍俊不禁:“你不会是来借钱的吧?”
他一愣,急忙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这个傻兄弟,谁都看得出来。说吧,借多少钱?”我调侃着。
“五万,你有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挥手示意:“虎子叔,拿钱来。”
虎子叔转身,动作干净利落,拿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放在茶几上,说:“少爷,我给十万,怕小胖不够用。”
这突如其来的慷慨让我有些吃惊——虎子叔平日里可是个死抠的人,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大方?
小胖看到桌上的现金,顿时瞪大了眼睛:“小劫,你还说你不算有钱?一下子拿出十万,够我用好几年了。”
我暗自叹息:这傻兄弟真是不懂钱的价值。咱们这座古老的四合院,最便宜的都得几千万,贵的甚至上亿。家里比我们富裕得多,他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富裕是什么。
“十万够了吗?”我试探着问。
“够了,绝对够!”他信誓旦旦,“我只要五万,放心吧,将来我赚了钱,一定还你。打个欠条也行。”
我笑着把五万块递给他:“都拿着吧,万一以后用得着。”
他摆手:“不用了,我只要五万。够了。”说完,他用黑色塑料袋将钱装好,准备找虎子叔签欠条。
这人脑袋挺直,说什么都要签欠条,我也没反对,随手写了一张,然后趁他不注意,把欠条偷偷扔进了垃圾桶。
事情办完,他站起来:“小劫,我先走了。这钱是救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你知道我住哪儿的。”
我赶紧拦住:“你这么着急干嘛?能不能告诉我具体地址?”
他无奈一笑:“我出来打工,是和隔壁村的王二狗一块的。前几天,他突发重病,倒在地上,被送到医院,还进了重症监护。每天都得花不少钱,我身上的钱早就花光了,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医院说要交五万押金,我得赶紧去交。”
“他生病了,是否算工伤?怎么不由施工方负责?”我追问。
“不是工伤,是大半夜去洗手间,一头栽倒在地,起不来了。施工那边不管,我只得自己交钱。”他焦虑不安。
“我陪你去。”我坚定地点头,然后和虎子叔打了招呼,跟着他出了门。
车子很快驶向燕北郊外那家医院,空气中带着些许夜色的凉意,似乎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目的地。小胖领着我走到窗口,开始办理手续。然后,他领我来到那间阴森的重症室。
门槛很高,只允许一人进去。当门被推开时,我的视线顿时锁定——只见王二狗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那身上弥漫的阴邪之气宛若黑暗的潮水,令人心头骤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