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见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哪怕没见到如懿的脸有多狼狈，也想的出来，就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在殿里把手放到胸口处，默默为贵妃娘娘祈福，她一定是爱惨了皇帝，这样真挚的感情让人动容。
琅嬅：“？？？”本宫真的没时间陪你们闹了。
如懿被损了面子，整个后宫的嫔妃们都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太后的万寿节就在眼前，大家都在忙碌，也分不出眼神。
安华殿内供奉着哲敏皇贵妃牌位，随着两位皇子越来越有话语权，之前的提议也被采纳，生母的牌位得以供奉。
永琏往香炉插上三根香，双手合十举过眉毛，虔诚的向生母祷告，期盼他大事可成。
“二阿哥，太后的万寿节，玉氏也会派人送贺礼。之前平定叛乱，玉氏出力最多，跟皇上提出早立太子，也是合情合理。”
金玉妍一惯的艳丽妆容，压不住满心的欢喜和得意。
“如果二阿哥得偿心愿那天，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永琏对着哲敏皇贵妃的牌位叹气，“皇额娘待我不薄，两宫太后并立也没什么，嘉妃娘娘又何必让我为难？”
“哪有两宫太后并立的说法，到时候谁尊贵？”金玉妍筹谋那么久，可不是为了还在皇后之下。
“先皇的孝敬皇后也无子，按理说也挡不了太后娘娘的路，之前圈禁数年还活蹦乱跳的，皇上刚登基，她就暴毙而亡。”
金玉妍嗓音里带着诱哄，“都说子要类父，皇上那个时候都装聋作哑，二阿哥和皇上一样就行了。”
永琏没有再迟疑，很爽快的同意了。皇阿玛的身体每况愈下，不能再拖了（他不知道生完就好），只要把太子之位拿到手，登基就是稳了。
两个人也不多说，一前一后出了安华殿。
良久之后，琅嬅带着素练从幔帐后绕出来，主仆二人都沉默无语。
“娘娘，您还上香吗？”
素练小心翼翼的问道。
琅嬅久久的注视着那描金的牌位，嘴角嘲讽一笑，“不了，人家有孝子贤孙，本宫可没有。”
他们的胆子可真大，想来准备的手段一定更激烈。万寿节，真是默契，都想到块去了。
“咱们也走吧，要做的事还很多。”
琅嬅头都没回，她没有后路，无子就是这样，没关系，任谁看轻她，都会受到教训。
离万寿节越近，皇帝越像被吸干养分的傀儡，肚子里的孩子在贪婪吸收他全部的营养。
好在没多久就要生了，生完就掐死这个孽障。
万寿节本该皇帝坐在最上头，受后宫嫔妃，王公贵族还有大臣的跪拜。
这个时候利于大家瞻仰龙颜。
皇帝命人提前就弄好九重珠帘，大家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个明黄色的人影，其余一概不知。
皇帝这些年越发神秘，很难见到真容。
各地封疆大吏，巡抚，纷纷送上珍贵的礼物，太后看着欣喜不已，完全不在意这些人靠着俸禄，哪能出手如此阔绰。
不过是搜刮民脂民膏罢了。
殿上气氛十分和乐，玉氏使者拿着酒杯站起，敬珠帘后面的皇帝，“尊敬的皇帝陛下，小臣祝愿太后娘娘寿比南山。”
“小臣一路走来，江山大而广阔，全赖皇上的治理。”
永琏将酒杯放下，手心里全是汗，知道是重头戏来了，成败在此一举。
永璜也不是个傻子，早在玉氏使者站起来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没憋好屁，果不其然，三句话离不开野心。
他心情烦闷，这些年受了不少打压，染上喜好喝酒的习惯，身旁服侍的宫女将酒杯倒满，永璜看都没看，一饮而尽。
那宫女很快退后，有人替上来拿着新酒壶继续倒酒，永璜空腹连喝三杯，就有点醉意上头了。
“小臣建议皇上请尽快立太子，以固国本。”
“皇上何不就在今日大喜的日子，就把太子之位定下来。”
重重珠帘后的皇帝十分不满意，立太子就是动摇他的权力，根本忍不了一点。
“朕还在思考较量，不急，不急。”
本来还在期盼的众人，都感觉冷水扑面。
还以为定下太子，大家都能安心，皇上就是不着急，可他们急啊。
使者看了眼嘉妃，在对方的暗示下硬着头皮劝谏，“皇上，小臣觉得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二阿哥天纵之才，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说出来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说出来他最适合。
永琏的手指都有些颤抖，迫切的想看皇阿玛的表情，可惜被帘子挡着，什么都看不见。
“好了，朕自有定夺。”
皇帝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有些生气，使者不敢再说，他们毕竟是依附的小国，哪敢造次。
金玉妍眼珠子乱转，刚想开口，忽然咣当一声，本来坐的好好的永璜突然栽倒在地，浑身抽搐不停，嘴里还冒着沫子，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不好了，大阿哥中毒了。”
哗，恐惧像潮水向众人涌来，人人都惊恐的看向二阿哥，谁受益谁就是凶手。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永琏也是心中如战鼓擂动，幼年的时候那一次次窒息之感，在多年后又重新体验到。
琅嬅就看见这孩子青筋暴起，着急的起身急呼，“太医，快宣太医，二阿哥的喘疾犯了。”
皇帝在珠帘后急得团团转，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可他又不敢出去，只能无能狂怒。
太后和嫔妃们都已经吓傻，唯有海兰是真的有点后悔，她要谋害二阿哥，大阿哥却先横死。
要是二阿哥再有事，那就糟了。
侍卫们把二阿哥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除了皇后。
琅嬅跪在地上，把永琏的头放在腿上，不停的给他扇风，“没事的，慢慢呼气，吸气。”
永琏像条脱水的鱼，不停的在与已经水肿的气管作斗争。
等到太医来的时候，他紧紧握着衣襟的手已经无力的放下。
“皇上，皇上晕过去了。”
李玉发出惊呼，整个大殿更加混乱不堪。
琅伸手将永琏的眼睛合上，又走到永璜的身边，拿帕子把脸擦干净。
这两个孩子都骗了他，一个向太后许愿，一个向嘉妃许愿。
却都忘了，她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