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昱那灿烂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程锦只觉得心尖都酥麻了。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程昱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程昱猛地抓起程锦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然后迅速拿起床头的手机，对着两人交握的手，“咔嚓”就是一张照片。
他甚至特意调整角度，让程锦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和自己年轻纤细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
程锦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程昱就已经手指飞快地操作起来，编辑朋友圈，配上刚拍的照片，文字更是简单直接，嚣张无比——「我男人！[图片]」
点击，发送！
程昱的手机几乎是下一秒就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各种询问和震惊的消息。
程锦看着程昱那一副“宣示主权”完毕、心满意足的小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涌上一股陌生的、却又并不讨厌的感觉。
这……就是谈恋爱吗？如此直白、热烈，甚至有些……幼稚。
程昱发完朋友圈，就把手机一扔，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笑嘻嘻地扑进程锦怀里，仰着头看他：“怎么样？我男人帅吧？”
程锦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是毫无保留的爱意和依赖，那点微不足道的不适应瞬间烟消云散。
他伸手揉了揉程昱柔软的发顶，纵容地低声道：“嗯，你的。”
从这一天起，程昱像是彻底解开了某种封印，放飞了天性。
他会突然在程锦开会时发来一连串的自拍，问他哪件衣服好看；
会直接在程锦的西装口袋里塞满各种可爱的小零食；
会在程锦看书时，不管不顾地挤进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玩手机；
甚至会在社交媒体上，毫不避讳地分享着和程锦的日常点滴，虽然从不露正脸，但那种恋爱的酸臭味几乎要溢出屏幕。
程锦对于这种高调又黏人的恋爱方式，起初确实有些招架不住。
他习惯了内敛和秩序，而程昱就像一股鲜活又闹腾的风，将他原本规律严谨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但他从未想过要阻止。
因为他发现，自己心底深处，其实是享受这种被需要、被“霸占”的感觉的。
看到程昱因为自己一个纵容的眼神而雀跃，因为自己一句回应而笑容灿烂，那种满足感是任何商业成功都无法比拟的。
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那点隐秘的占有欲，被程昱这种毫不掩饰的“宣示主权”极大地取悦了。
他希望所有人都知道，程昱是他的，程昱眼里也只有他。
他纵容着程昱的一切“胡闹”，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将这个活泼闹腾的小家伙，牢牢地圈在了自己的领地之内。
于是，在外人眼中冷酷严肃的程总，私底下却成了一个无限度溺爱“小男友”的昏君。
而程昱，则在程锦毫无底线的纵容和宠爱下，愈发活得恣意张扬，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如何“作妖”，身后永远有一个名为程锦的坚实港湾。
阳光正好，程昱哼着歌，正准备去公司找程锦一起吃午饭——这是他最近最大的乐趣之一，突然袭击，然后看着程锦那张冷峻的脸上露出无奈又纵容的表情。
然而，他刚走到公司门口，脚步就猛地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
不远处，一个穿着米色风衣、身姿挺拔、气质温润的男人正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人。
那张熟悉的脸庞，让程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是墨琛。
程昱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避开，脚步刚往后挪了挪，一个声音已经响了起来：“阿昱。”
墨琛显然已经看到了他，并且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程昱的身体彻底僵住，逃跑的路线被堵死，他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看向已经走到面前的墨琛：“阿……阿琛……好、好巧啊。”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眼神躲闪，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在程锦面前那副张扬肆意的模样，只剩下满满的心虚和尴尬。
墨琛的目光落在程昱脸上，带着复杂的审视，语气依旧温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不巧。我是看到你最近发的朋友圈，特意查了你Ip地址，找过来的。”
程昱心里“咯噔”一下。是了，他最近太高调了，那些充满了恋爱气息的动态，虽然没有明说，但蛛丝马迹足够让熟悉他的人定位到他。
他看着墨琛，这张曾经觉得亲切温和的脸，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压力。
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尴尬和愧疚。
他当年不告而别，甚至连母亲的葬礼……都是墨琛家里人帮忙操办的。
而他，就像个鸵鸟一样，躲了起来，彻底切断了联系，连一句感谢和解释都没有。
“对、对不起，阿琛……”程昱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当年……谢谢你家帮我妈妈……还有，我不该一声不吭就走……”
墨琛看着眼前这个局促不安的青年，比起几年前，他长开了些，眉眼间的稚气褪去，多了几分被娇养出来的明媚，但此刻那副心虚认错的样子，倒还和以前闯了祸时有点像。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阿姨的后事，是我应该做的。只是小昱，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连个消息都没有？你知道我……和予宁，都很担心你。”
最后一个问题，他问得有些艰难，看向程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未能说出口的、更深沉的关切。
墨琛的问题像是一根针，轻轻刺破了程昱试图掩盖的过往。
那些父母骤然离世的痛苦、初到异国的茫然、以及最初在程锦身边小心翼翼的日子，瞬间涌上心头。
但他现在过得很好，非常好，那些沉重的过去他不想再细说，尤其是在公司门口，随时可能被程锦或者其他人撞见。
“呃……那个……”程昱眼神飘忽，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飞快地打断墨琛的话，生硬地转移话题，“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你大老远找来，肯定还没吃饭吧？走走走，我带你下馆子！我知道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
说着，他也不等墨琛回应，几乎是半推半就地把人往与公司大楼相反的方向带。
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带墨琛上去！要是被程锦撞见……虽然他也不知道程锦见到墨琛会怎样，但潜意识里就是觉得那场面会非常、非常不妙。
墨琛被他这明显带着逃避和慌乱的态度弄得一怔，但看着程昱那副如临大敌、恨不得立刻把他藏起来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了解程昱，逼得太紧反而会让他缩回壳里。
他顺从地被程昱拉着走，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程昱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高耸入云的程氏集团大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复杂的情绪。
看来，小昱那些高调的朋友圈，和这栋大楼的主人，脱不了干系。
“好。”墨琛收回目光，恢复了往常的温和，任由程昱把他拉进了一家装修精致的餐厅，“那就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