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餐厅里，同事们互相道别，脸上犹带着未尽的笑意和微醺的酒意。顾言琛作为主角，自然被众人簇拥着，又寒暄了片刻。林小溪则被苏晓晴拉着，低声说着闺蜜间的体己话，只是眼角的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被围在中心、却始终气度沉静的男人。
他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隔着几步的距离望过来，目光相接的瞬间，他眼底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灼热，让她心头又是一阵悸动。那句无声的“等我”，言犹在耳，像带着钩子，搅得她心湖难平。
终于，人群渐渐散去。苏晓晴也被男友接走，临走前还不忘冲小溪挤挤眼，用口型说了句“加油”。
偌大的餐厅包厢，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正在收拾残局的服务生。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食物香气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水晶吊灯的光芒似乎也变得柔和，流淌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走吧。”顾言琛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自然地牵起林小溪的手。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包裹着她微凉的指尖，力道适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嗯。”小溪低应一声，任由他牵着，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
他的步伐稳健，牵着她穿过空旷的走廊，走向电梯间。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与她略快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电梯门光滑如镜，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他身姿挺拔，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有些深邃莫测。她微微垂着头，脸颊上被酒意和羞涩熏染出的红晕尚未完全消散，浅蓝色的针织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叮——”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明亮的灯光倾泻而出。
顾言琛牵着她走进去，按下地下车库的楼层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将外面的一切声响隔绝。
瞬间，世界仿佛被压缩在这个几平米大小的密闭空间里。
刚才在宴会上被刻意压抑下去的、那些翻涌的情绪和暧昧的张力，如同被打翻的香水，骤然在空气中浓郁地弥漫开来。寂静，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电梯顶部的通风口发出细微的嗡嗡声，数字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一下下地跳动着，显示着楼层在缓慢下降。
林小溪能清晰地闻到身边男人身上传来的、清冽中夹杂着一丝醇厚酒意的气息，那是他惯用的雪松香根草基调的香水，混合了今晚他喝的那些香槟和威士忌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无声无息地将她包裹。
她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想要稍稍拉开一点距离，缓解一下这令人心跳加速的压迫感。
然而，她刚一动，顾言琛握着她的手便收紧了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将她往自己身边更带近了一步。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这一看，便撞入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不知何时，顾言琛已经侧过了身，正低头凝视着她。电梯内明亮的灯光从他头顶倾泻而下，在他挺直的鼻梁一侧投下小片阴影，使得他此刻的眼神显得更加幽深、专注，甚至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滚烫的欲念。
那眼神，比刚才在宴会上更加直接，更加具有穿透力，仿佛能剥开她一切外在的伪装，直抵灵魂深处。
“刚才的话，”他开口，声音因为微醺和此刻的情绪，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像带着细小电流，钻进她的耳朵，痒痒的，一直麻到心里，“再说一遍。”
林小溪的脸“轰”地一下，比刚才在众人面前时更红了。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那句“最近一次心动，就在刚才，他看着我笑的时候”。
在那种公开场合，借着游戏的由头和气氛的烘托，鼓足勇气说出来是一回事。但此刻，在这只有他们两人的、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密闭空间里，要她再重复一遍，简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公开处刑。
“我……我忘了……”她眼神闪烁，试图避开他过于灼人的视线，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显而易见的羞窘和慌乱。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根都在发烫。
“忘了？”顾言琛低低地重复了一句，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不容置疑的味道。他空着的那只手抬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带着温热的体温，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温柔却坚定，迫使她抬起头，重新迎上他的目光。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摩挲着她下巴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微妙的战栗。
“看着我的眼睛，”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气息几乎拂过她的唇瓣，“再说一遍。”
两人靠得极近，她甚至能数清他浓密的长睫。他深邃的眼底清晰地映出她此刻满面通红、眼神湿润的模样，那里面除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欲，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固执的期待。
他想要亲耳听到，在这只有彼此的时刻，她最真实的告白。
小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挣脱束缚。他指尖的温度，他呼吸的气息，他眼神的锁链，都让她无处可逃。密闭的空间放大了所有的感官，酒意似乎也在此时重新上头，让她头脑有些晕眩，四肢微微发软。
“我……”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那句在脑海里盘旋的话，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
看着她这副羞得快要燃烧起来，却又在他掌控之下无力挣脱的模样，顾言琛眼底的墨色更浓，如同化不开的浓稠夜色。一种混合着极致耐心与迫不及待的侵略性，在他体内汹涌。
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低沉而磁性，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坏心眼的了然。
“不说？”他微微偏头，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最敏感的耳后肌肤上，引起她一阵抑制不住的轻颤。
“那我只好……”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蛊惑人心的沙哑，“自己来确认了。”
话音未落，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俯身，准确地攫取了她微张的、带着果汁清甜气息的唇瓣。
“唔……”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羞涩与犹豫，在这一刻，尽数被他吞没。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
它带着庆功宴上压抑许久的渴望，带着被她当众告白点燃的澎湃激情，带着酒精催化下的放肆，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的占有和确认。
起初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咬和吮吸，有些粗暴，仿佛在宣泄她刚才“忘了”的不满。但很快，在她生涩而笨拙的回应下，那粗暴便化为了缠绵至极的深入探索。
他的舌技巧性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与她的小舌纠缠共舞，汲取着她口中每一寸的甜蜜。那属于他的、混合着酒意的独特气息，彻底充斥了她的感官，让她头晕目眩，几乎窒息。
林小溪只觉得浑身的力量都被这个吻抽走了，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她下意识地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了他胸前的羊绒衫布料，指尖收紧，将那昂贵的面料揪得一团皱。
顾言琛顺势将她更紧地压向身后的电梯镜面。冰凉的镜面与她背后滚烫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身前是他坚实炽热的胸膛，她被禁锢在这方寸之间，承受着他如同暴风骤雨般激烈的索取。
他的吻，从她的唇瓣移开，沿着她精巧的下颌线，一路向下，落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留下一个个湿濡而滚烫的印记。细微的刺痛感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酥麻，让她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如同小猫般的呜咽。
这声音仿佛刺激了他，他的动作更加放肆，搂在她腰际的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电梯依旧在平稳下降，红色的数字不断变换。光滑的镜面里，映出两人紧密交缠的身影。他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笼罩了她，她仰着头，闭着眼，长睫剧烈颤抖，脸颊潮红，唇瓣被他吻得红肿水润，一副完全被情欲掌控的迷离模样。
意乱情迷中，林小溪残存的理智让她感到一丝羞耻和紧张。这可是电梯，随时可能有人进来……
“顾……顾言琛……”她偏过头，躲开他落在锁骨处的吻，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哀求，“别……有人……”
“没人。”他喘息粗重，滚烫的唇重新堵住她所有抗议，含糊地保证，“我包了场……车库也清了……”
原来他早有准备！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巨震，随即是更深的沉沦。他不仅听到了她的告白，不仅给予了回应，甚至还为她扫清了一切障碍，营造了这个只为彼此存在的、绝对私密的空间。
最后的顾虑被打消，那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情潮。她不再抗拒，甚至开始生涩地、试探性地回应他，小手从他胸前滑落，犹豫着，最终环上了他精瘦的腰身。
她这细微的回应，如同在烈火上浇了一瓢热油。
顾言琛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吻得更加深入，更加用力，仿佛要将积攒了整晚、甚至更久的所有渴望，都在这一刻尽数倾注给她。
电梯内的温度似乎在急剧攀升，空气变得稀薄而黏稠。彼此的喘息声、唇齿交缠的暧昧水声，以及衣物摩擦的细微声响，构成了这密闭空间里唯一的交响曲。
“叮——”
又是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如同天籁，又如同魔咒，骤然打破了这旖旎到极致的气氛。
地下车库，到了。
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外面凉爽的空气夹杂着地下空间特有的、淡淡的尘土和汽油味，涌了进来。
顾言琛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织，都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急促。他的眼眸依旧深暗，里面燃烧的火焰并未熄灭，只是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林小溪更是浑身瘫软，几乎完全靠他的支撑和他身后冰凉的镜面才能站稳。她眼神迷离，唇瓣红肿，微微张着，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胸脯剧烈起伏。浅蓝色的针织长裙领口被他弄得有些凌乱，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锁骨，上面还残留着他刚刚留下的、暧昧的红痕。
这副被他彻底疼爱过的模样，落入顾言琛眼中，让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眼底刚刚压下去的暗火又有复燃的趋势。
但他终究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电梯门外，是公共区域。即使清了场，也难保不会有万一。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努力平复着体内奔腾的躁动。
然后，他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用指腹，极其轻柔地、带着无限怜惜地，擦拭着她红肿唇瓣上残留的湿润。动作慢条斯理，与他刚才激烈的索取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依旧锁着她，看着她渐渐回神，眼神由迷离转为羞涩，又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更加赧然，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还能走吗？”他的声音依旧带着情动后的沙哑，但已经恢复了几分平日的沉稳。
小溪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弱：“……能。”
她试着动了动，腿还是有些发软。
顾言琛低笑一声，手臂依旧稳稳地环着她的腰，几乎是半抱着她，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将那满室的旖旎与激情重新封存。
地下车库空旷而安静，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回荡。凉爽的空气让林小溪滚烫的脸颊稍微降温，理智也一点点回笼。想到刚才在电梯里发生的一切，她羞得几乎把脸埋进他怀里。
顾言琛低头看着怀中鸵鸟般的人儿，胸腔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澎湃的爱意。他收紧了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将她更密实地护在自己身侧。
走到他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旁边，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心地护着她的头顶，让她坐进去。
在他俯身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两人靠得极近，他温热的呼吸再次拂过她的耳畔。
“刚才的确认，”他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种心满意足的磁性，还有一丝未散尽的、危险的余韵，“我很满意。”
林小溪的脸瞬间又红透了，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却换来他一个更加深邃而迷人的微笑。
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子平稳地驶出车库，汇入城市的车流。
车窗外是流动的霓虹，车窗内，流淌着静谧而甜蜜，又带着一丝激情过后特有慵懒的氛围。刚才电梯里那场突如其来的、如同暴风雨般的亲密，像一道清晰的分界线，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推向了一个更加亲密无间、更加密不可分的新阶段。
而他们都清楚，今晚，还远未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