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李蝶的暗卫和家人来到官府的后院时,看见的就是她坐在主位大快朵颐,李淸坐在下首位如坐针毡,林浪在旁边悠然自得,还有闲心逗弄孩子的场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李蝶吃的半饱,发现自家哥哥站在门外,一脸呆傻模样,才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哥,你饿不饿?要不一起吃点儿?”
李淸一听李蝶叫哥,立马起身行礼,不待他叫出称呼,李植就已经抬手,快步走向李蝶身边坐下,刚准备开口责备,却看见了林浪,将责备吞下,换成劝说,“下次发生这种事,不要单独追过去,交给下人就好。”
李蝶缩了缩脖子,略显心虚,她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就是急着帮人找回荷包,没想到却被人群挤散,还入了人贩子的圈套。
“知道了,哥,不过那些人贩子也太嚣张了,而且还会用阴谋诡计骗人上套,你可得好好整治整治,不然以后谁还敢出门玩儿啊。”
李蝶仅心虚一秒,就将黑锅甩的飞起,还甩到自家亲哥背上,可能皇宫厨艺最厉害的厨子,甩锅技术都没她强。
李植无语失笑,可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训妹,皱着眉应下一件公事,转眼又想起这都快到宵禁了,李蝶还吃这么多,要是被母后知晓,跑不了一顿说。
“多谢这位兄台解救吾妹于危难之际,不知兄台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在下来日好派人赠送谢礼。”
“孔智饶,京郊红枫镇。”林浪淡定自若道。
姓孔?还住在红枫镇?那不是贵妃的母家吗?李植不由怀疑起来,今日之事,是否是孔家有意设计。
正当李植想继续询问时,孔飞鸿哇哇大哭起来,林生连忙抱着他左右晃动,手掌轻拍襁褓,嘴里还默念着:“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李植这才发现,屋里竟还有个孩子,他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出来这孩子是孔智饶的,只因两人的脸,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出门看花灯,还带个不满一岁的娃娃?孔智饶脑子真没什么问题吗?哪家富贵人家的娃娃,三岁之前不是当金娃娃养,越是人多的地方,越不会带娃娃去,就怕发生什么事情冲撞到娃娃。
林浪:“嘬嘬嘬,再嚎明天就没奶喝了啊~”
林生翻了个白眼,把孔飞鸿换个方向抱:“少爷,这是你儿子,不是你养的狗!别老这么逗他,到时候分不清人和狗,很难教的!宝宝我们不听他的,乖乖的别哭啦,等回家了给你喝NeiNei好不好呀~”
“我儿子饿了,暂时不跟你们聊了,先行告辞,有缘再会!”林浪抱拳表示歉意,带上林生拔腿儿就走,边走还边嘬嘬嘬,引得林生叽叽歪歪唠叨不停。
李植眯着的双眼精光一闪,孔家什么时候出了个练武的后生,得让人好好查查……
时间转瞬即逝,李蝶自元宵灯会,差点意外被拐,就一直被困在皇宫,整日知只能和小辈在上书房读书。
而李植则叫人查起了林浪,和那伙人贩子,敢把主意打到蝶儿身上,就要做好承受天子一怒的准备。
若是叫他查出来,此事与京中权贵有关,说不得要让京城的菜市场,染上今年的第一层血。
林浪在孔家,闲的发慌,于是整天带着孩子去京城逛悠,也不买什么,就闲逛,一分钱不花的那种逛,没少叫京城商铺的掌柜嫌弃,他们就没见过这么抠门儿的少爷!
林浪:我是想买来着,可你们的货色太低级,完全比不上秘境出品,何必浪费银钱?
咚咚咚——
震天响的鼓声在京城回响,所有人都朝鼓声传来的方向看,只依稀听的人群中有人说:“是谁又敲登闻鼓?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全京城,也就只有登闻鼓,才有如此大的响声,上一次敲登闻鼓,是十年前薛府平反,季家满门抄斩,亲族流放岭南,而这次,又不知谁家即将遭殃。
凡登闻鼓响,帝王亲审,但在审问之前,敲鼓的人得先受二十杖刑罚,以表皇家天威。
林浪看着那板子啪啪打在人屁股上,二十杖打完,那叫一个鲜血淋漓,不过根据那人的状态来看,打板子的人,并未使出真功夫,只是看着惨而已。
李植是在半个时辰后到的,还穿着龙袍,明显刚从朝堂赶来,众人三呼万岁,才开始正式审理此案。
敲鼓的人是钱塘县的一名秀才,名苏如歌,状告当地纪家子弟纪凌云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强奸他的妻子并殴打致死。
其后他将状纸递上县衙,却不料被县令、县丞威胁,再告纪家,便会遭受全家灭口之灾,因此只能撤销状子,归家做一闲人,将妻子之死深埋心底。
但天无绝人之路,纪家不知为何,前段时间突然撤走监视他的人,他才有机会上京城敲响登闻鼓,为自己的妻子谋一个公道。
金碧:不用谢,动动手指的事,那些人哪是被撤走的,都是被她狂揍一顿,断手断脚的,没法儿监视人被遣回去了,要不苏如歌哪有机会上京,怕是还没出钱塘,就被人杀害了。
而且他进京路上,也不算太平,路遇‘匪徒’无数,各个都是奔着他的命来的,要不是他运气好,遇上了一行侠仗义的侠女,才能顺利来到京城,敲响登闻鼓。
李植看完状纸,面色黢黑,他登基不过双十,就已出现两例由他亲审的案子,而两桩案子,都与世家有关,由此可见世家全然不将皇室放在眼中,若不是这秀才上京,他不知还要被瞒多久!
“纪家,好的很!”李植咬牙切齿吐出五个字,他是真没想到,被世家蒙骗的如此彻底,纪家,究竟背着他,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又有多少子民,惨死在他们手中。
“带纪氏纪凌云上堂——”随首领太监高声唱和,一场针对纪家的阴谋,彻底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