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有点门道！”林芷拍板，“等药汤再熬浓点，滤出来放凉。”
“墨竹，你负责装瓶，就用那些洗刷干净的小瓷瓶。”
“锦书，写个简单的签子，柴胡外洗液，清热止痒，注明外用，不可内服。”
“好嘞！”墨竹干劲十足。
“那……给秦大爷试用，收钱吗？”锦书拿着笔，开始盘算。
林芷想了想：“既然是试用，而且材料本来也是要废掉的，就不收钱了。”
“跟秦大爷说明白情况，让他用了之后一定告诉我们感觉如何。”
“效果好，以后咱们再琢磨着改进，或者当个添头送给需要的街坊也行。”
“行！”锦书记下，“这样好，人情也有了，反馈也有了。”
药汤熬得差不多了，冬梅撤了火。
墨竹和锦书小心翼翼地把深褐色的液体过滤出来，装进一个个小瓷瓶里。
林芷看着那些原本要丢弃的霉叶变成了澄净的药液，心里也挺高兴。
“姑娘，你真神了！”墨竹一边盖瓶塞一边崇拜地说，“发霉的叶子都能变废为宝！”
林芷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神什么呀，不过是多想想，多试试。”
“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库房里的东西，可不能再让它们‘自生自灭’了。”
“嗯！我以后天天去翻看！”墨竹用力点头，这次是真记到心里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医馆里没什么病人。
墨竹正拿着鸡毛掸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掸着药柜上的浮尘，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门口，嘴里还小声念叨着：
“秦大爷怎么还不来啊……”
锦书在柜台后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头也不抬：
“急什么，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墨竹，你掸灰就好好掸，别把灰都扬我账本上了！”
“哦。”墨竹缩了缩脖子，稍微认真了点。
林芷在窗边的矮桌前，正教冬梅辨认几种容易混淆的草籽。
冬梅学得很认真，手指轻轻捻着干枯的种子，对比着林芷递过来的图谱。
“林大夫！林大夫在吗？”一个洪亮又带着点喜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墨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转过身，眼睛放光：“秦大爷！”
只见秦大爷拄着他那根磨得油亮的拐杖，红光满面地走了进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手里还拎着个空了一半的小瓷瓶。
“哎哟，都在呢！”秦大爷嗓门不小，震得药柜上的小抽屉都仿佛在共鸣。
林芷放下图谱，笑着迎上去：“秦大爷，您来了快坐！看您这气色，身上不痒了吧？”
“何止是不痒了！”秦大爷把空瓶子往柜台上一放，拐杖也靠在一旁，激动地拍着自己的胳膊。
“林大夫，你们给的那个什么……洗液？神了！真是神了！”
他撩起袖子，露出之前挠得都是红痕的胳膊：“你们瞧瞧！瞧瞧！那些红道子淡多了！晚上也不钻心地痒了！睡觉都踏实了！”
他又指着自己的腿，“腿上也好多了！我就按你说的，每天睡前用温水兑一点，擦洗痒的地方，嘿！那叫一个舒服！凉丝丝的，擦完就不怎么想挠了！”
墨竹凑到秦大爷胳膊前仔细看，小脸上满是惊喜和如释重负：“真的淡了好多！秦大爷，您用了几天啊？”
“就用了三天！”
秦大爷伸出三根手指，“这不，一瓶都快用完了！效果这么好，我寻思着赶紧过来问问，这宝贝还有没有？我得再备几瓶！”
“多少钱一瓶？该给多少给多少！”他看向锦书。
锦书停下了算盘，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但职业本能让她立刻开始盘算成本：“大爷，这……”
林芷笑着打断锦书：“秦大爷，这洗手液啊，是我们用一些处理过的边角料试着做的，头一批没打算卖钱。”
“您用着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肯定了。”
“那怎么行！”秦大爷不乐意了，“这么好的东西，哪能白拿！你们开医馆抓药也要本钱的！”
冬梅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拿起柜台上的空瓶看了看，又看了看秦大爷的胳膊，默默点了点头，对林芷说：“有用。”
“就是嘛！”秦大爷得到冬梅的肯定，更来劲了。
“冬梅姑娘都说有用了！林大夫，你们可不能藏着掖着！这好东西得让更多像我这样遭罪的老家伙们用上啊！多少钱？快说！”
墨竹兴奋地扯了扯林芷的袖子：“林姊！秦大爷说好管用呢！”
林芷看着秦大爷殷切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同样带着期待的冬梅和墨竹，还有柜台后明显在飞快心算成本的锦书。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秦大爷，”林芷温和地笑着，“您这么认可，我们当然高兴。”
“这样，这头一批呢，确实没多少成本，您这瓶用完了，我们再免费给您一瓶，您接着用，巩固巩固。”
“等您觉得彻底好了，再给我们详细说说感受，就当帮我们试药了，行不？”
“这……”秦大爷有点不好意思，但看林芷态度诚恳，便点头，“行！林大夫仁义！我老头子一定把感觉说清楚！”
“太好了！”墨竹高兴地差点蹦起来。
林芷转向锦书：“锦书，再给秦大爷拿一瓶。”
锦书应了一声，从柜台下又拿出一个装好的小瓷瓶递给秦大爷，脸上也带着真诚的笑：“大爷您收好。”
秦大爷接过瓶子，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连声道谢。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秦大爷，医馆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成了！真的成了！”墨竹围着林芷转圈，“姑娘！咱们的发霉叶子真变成宝贝了！”
锦书则立刻拿出算盘，噼啪打得更响了：“秦大爷说用了三天见效，一瓶能用三天左右……”
“这要是真做起来，成本主要是清洗和熬煮的柴火人工……柴胡叶本身几乎没成本……”
她眼睛发亮，“林妹妹，这买卖能做啊！”
冬梅没说话，但看着林芷，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期待。
林芷看着兴奋的姐妹们，心里也挺高兴，但更多的是稳妥：“先别急。秦大爷一个人用着好，不代表所有人都好。锦书，你记着，下次再有像秦大爷这样皮肤瘙痒、风热不重的街坊来看诊，如果合适，我们也免费送一小瓶试用，让他们用了之后务必回来告诉我们效果和感觉。咱们得多收集些反馈。”
“明白！”锦书立刻记下。
“那……”墨竹眨巴着眼睛，“要是大家都说好用呢？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正式制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