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的金光带着刺骨的阴寒,几乎要穿透阿竹的后心。他猛地侧身,金光擦着肩头飞过,击中身后的柱子,石屑飞溅中,绑在柱上的一个魂魄发出凄厉惨叫,魂力瞬间溃散了大半。
“住手!”阿竹目眦欲裂,星图玉佩的金光暴涨,硬生生将逼近的阴兵震退数步。幽离则趁机甩出幽冥锁链,缠住崔判官的手腕,让他无法再挥动毛笔。
“不知死活!”崔判官怒吼,另一只手结印,高台周围的符文突然转动,化作无数利刃,朝着两人切割而来。阿竹拉着幽离纵身跃起,落在暗门旁边,反手一剑劈开门锁。
门后是间密室,里面果然有座祭坛,祭坛上躺着七个昏迷的女子,正是胭脂铺失踪的最后几人。她们的头顶悬浮着一张巨大的符纸,上面用鲜血绘制着诡异的纹路,正是偷天换日符!崔判官的本命魂火在符纸上方燃烧,正一点点抽取女子们的魂魄注入符中。
“再晚一步,她们就彻底没救了!”幽离的声音带着寒意,幽冥之力化作寒冰,冻住了魂火与符纸的连接。
崔判官被锁链缠着,却依旧笑得狰狞:“晚了!符阵已成,只差最后三个魂魄,就能大功告成!”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锁链上,锁链瞬间寸寸断裂。
阿竹见状,将星核之力全部注入软剑,剑身在密室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轨,直刺祭坛上的符纸。“我看你怎么成!”
“休想!”崔判官扑过来阻拦,血红色的眼珠里满是疯狂。两人在狭窄的密室中缠斗,符纸受到冲击,上面的纹路开始扭曲,祭坛上的女子们发出痛苦的呻吟,魂魄正被符阵强行拉扯。
幽离冲到祭坛旁,试图解开束缚女子的绳索,却发现绳索上布满了倒刺,每碰一下,就会有一缕魂力被吸走。“这是‘锁魂索’,用阴司的冤魂怨气所化,硬解只会伤到她们!”
“用这个!”阿竹在缠斗中扔过星图玉佩,“星核之力能净化怨气!”
幽离接住玉佩,将其按在锁魂索上。温润的金光顺着绳索蔓延,倒刺渐渐消退,绳索上的黑气也随之散去。他趁机解开绳索,将女子们一个个抱下祭坛,可最后一个绿裙姑娘刚被抱起,符纸突然发出刺目红光,崔判官竟不惜燃烧自己的本命魂火,强行催动了符阵的最后一步!
“哈哈哈!成了!”崔判官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脸上却洋溢着狂热的笑容,“我将重塑命格,永生不死!”
符纸化作一道血光,朝着密室顶部的裂缝飞去,那里隐约能看到阳间的景象。阿竹知道,一旦让血光冲出阴司,后果不堪设想——崔判官会占据某个富贵之人的身体重生,而这十几个女子的魂魄则会彻底魂飞魄散。
“不能让它出去!”阿竹纵身跃起,将全身星力凝聚在拳头上,狠狠砸向血光。幽离也同时出手,幽冥寒气化作冰墙,挡住血光的去路。
金光与黑气交织,硬生生将血光困在半空。崔判官见状,竟将仅剩的魂力全部注入血光,血光猛地膨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竟要将两人的力量同时撕裂!
“拼了!”阿竹咬碎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星图玉佩上。玉佩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涌出一股更精纯的星核之力,这股力量带着母亲残留的温暖气息,瞬间包裹住血光。
“这是……林清婉的力量?”崔判官失声惊呼,脸上第一次露出恐惧。
血光在两种力量的撕扯下剧烈颤抖,符纸上的纹路开始寸寸断裂。那些被救下的女子魂魄突然飘到半空,她们的魂力虽弱,却带着阳间的生机,纷纷撞向血光。
“轰隆——”
一声巨响,血光彻底爆开,符阵应声而破。崔判官的身体化作飞灰,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哀嚎。密室顶部的裂缝渐渐闭合,阴司的风带着一丝清明,吹散了弥漫的血腥气。
阿竹瘫坐在地,星图玉佩的裂缝里渗出淡淡的金光,却依旧温暖。幽离走过来扶起他,看着那些渐渐恢复神采的女子魂魄,轻声道:“结束了。”
女子们对着两人盈盈下拜,化作点点星光,朝着轮回殿的方向飘去——那里,才有她们该去的归宿。
阴阳铃的铃声突然响起,提醒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限已到。阿竹握紧裂开的玉佩,跟着幽离向通道跑去。阴司的大殿在身后渐渐远去,那些诡异的符文和阴兵,都成了过眼云烟。
回到阳间时,天刚蒙蒙亮。布政坊的第一缕炊烟升起,带着艾草饼的香气,驱散了阴司带来的寒意。阿竹看着掌心裂开的星图玉佩,突然觉得,有些裂痕或许并不可怕,就像经历过风雨的人生,反而会沉淀出更温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