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哥莫误会,我就是个走街串巷找活干的,刚从城外过来,衣裳还是前些年攒钱做的,看着扎眼了些。”我一边说一边慢慢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恶意,眼角却扫着他们腰间的子弹袋——鼓鼓囊囊的,看来是真在防着什么。领头的汉子皱着眉,枪托在地上顿了顿:“城外?这时候城外哪还能随便走?日本人的巡逻队天天在那晃,你命这么大?”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时候北平已经被日本人占了,难怪空气里都透着股子压抑。我赶紧编了个瞎话:“我哪是命大,是躲在破庙里待了三天,实在饿得不行才敢往城里跑,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敢见。”另一个瘦高个汉子突然凑过来,盯着我腰间的刀:“你带着这玩意儿干啥?想当土匪?”我赶紧把刀往身后挪了挪,赔着笑说:“大哥您瞧我这身子骨,哪像土匪?这刀是我爹留下的,就想着带在身上能壮壮胆,真遇上事也只能吓唬吓唬野狗。”领头的汉子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行了,看你也不像坏人,城里现在也不太平,日本人到处抓壮丁,你要是没地方去,不如跟我们去东边的棚子待着,那儿还有几个兄弟,至少能混口饭吃。”我心里一喜,正愁没地方落脚,赶紧点头:“那多谢大哥了,我叫祥子,以后您有啥活尽管吩咐。”
跟着他们走在胡同里,脚下的石子硌得脚生疼,两旁的房子大多破了窗户,有的门上还贴着日本人的告示,红通通的字看着刺眼。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东边的棚子——其实就是几间漏风的土房,院子里堆着些柴火,几个穿着补丁衣裳的汉子正坐在门槛上抽烟。看见我们回来,一个络腮胡汉子站起来:“强子哥,这是谁啊?”领头的强子指了指我:“刚在胡同口碰见的,说是从城外逃回来的,没地方去,先让他在这儿凑活几天。”络腮胡上下打量我一番,撇撇嘴:“现在城里流民多了去了,再添个人,粮食可就更紧了。”我赶紧接话:“各位大哥放心,我有力气,劈柴挑水干啥都行,绝不白吃粮食,等找到正经活就走。”络腮胡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屋。强子拍了拍我肩膀:“你别往心里去,老胡就是嘴硬,其实心不坏,你先在西边那间小房待着,我去给你拿个窝头。”
我跟着强子进了小房,里面就一张破木板床,墙角堆着些干草,倒也算能遮风。强子把窝头递给我,我饿坏了,接过就啃,噎得直瞪眼。强子看着我笑:“慢点吃,还有呢。”我咽下去才说:“多谢强子哥,您真是个好人。”强子叹了口气:“这年头哪有什么好人坏人,能活着就不错了。你要是早来半年,还能在城里拉洋车,现在洋车都被日本人征走不少,剩下的也不敢随便拉,怕被抓去当苦力。”我心里一沉,拉洋车是我最拿手的活,没想到现在连这个都做不了。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夹杂着日本人的叫喊声。强子脸色一变:“坏了,日本人来查户口了,你赶紧躲到床底下,别出声!”我刚钻进床底,就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是日本人叽里呱啦的问话,还有强子他们陪着笑的回答。床底的土渣掉在我脸上,我屏住呼吸,手紧紧攥着刀把——等级219的力量在身体里翻涌,要是他们真闯进来,我就算拼了命也得护着自己。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的脚步声终于远了,强子扒着床沿喊:“祥子,出来吧,走了。”我爬出来,满脑袋的土,强子递给我块布:“擦擦吧,以后听见日本人的声音,先躲起来,别硬来,他们手里的枪可不是闹着玩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棚子里帮着劈柴挑水,偶尔跟着强子他们去附近的粮店买粮食——粮价涨得吓人,以前一个铜板能买两个窝头,现在得三个铜板,还得排队。这天,我正劈着柴,老胡突然跑进来:“强子哥,不好了,二柱子被日本人抓了!”强子手里的烟杆“啪”地掉在地上:“怎么回事?他不是去给李大爷送柴火了吗?”老胡喘着气说:“我刚在街口看见的,日本人说他私藏粮食,直接就捆走了,还说要带到宪兵队去!”强子急得直跺脚:“宪兵队?那进去还有好?不行,得想办法救他!”旁边的瘦高个哭丧着脸:“怎么救啊?日本人荷枪实弹的,我们就这几个人,手里就几杆破枪,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我放下斧头,走到强子面前:“强子哥,我跟你们一起去,或许我能帮上忙。”强子看着我:“祥子,你?你连枪都不会用,去了也是送死。”我攥紧拳头:“强子哥,我虽然不会用枪,但我有力气,真要动手,我能顶几个。二柱子是因为给咱们找活干才被抓的,我不能看着不管。”强子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点头:“好,算你一个!老胡,你去把藏在柴火堆里的那两杆枪拿出来,祥子,你那刀也带上,咱们现在就去宪兵队附近看看情况。”
我们悄悄摸到宪兵队附近,隔着一条胡同往里看——大门外站着两个日本兵,背着长枪,来回踱步。强子压低声音:“宪兵队里肯定还有不少人,硬闯不行,得想个法子把他们引出来。”我看着旁边的油坊,心里有了个主意:“强子哥,我有个办法,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把油坊的灯点着,火一烧起来,里面的日本人肯定会出来救火,到时候咱们趁乱进去找二柱子。”老胡皱着眉:“那你岂不是很危险?”我笑了笑:“我跑得快,他们抓不着我。”强子咬了咬牙:“行,就按你说的办,你小心点,我们就在胡同口等着,一旦火起来,我们就冲过去。”
我猫着腰绕到油坊后面,翻进院子里——里面没人,只有几桶花生油放在墙角。我找到火柴,点燃了旁边的干草,风一吹,火苗瞬间就窜了起来,很快就烧到了油桶。“轰隆”一声,油桶炸了,火光冲天。我赶紧翻出院子,往胡同口跑。果然,宪兵队的大门开了,十几个日本兵拿着水桶冲了出来,朝着油坊跑去。强子大喊一声:“冲!”我们几个人举着枪和刀,冲进了宪兵队。里面只剩下几个日本兵,看见我们进来,赶紧举枪射击。我凭着等级219的反应速度,几下就躲到了柱子后面,趁着一个日本兵换子弹的空档,冲过去一脚把他踹倒,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二柱子在哪?”那日本兵吓得直哆嗦,指了指西边的屋子:“在……在那间黑屋里。”我冲强子喊:“强子哥,去西边屋子!”强子他们赶紧朝着西边跑,我押着日本兵跟在后面。
黑屋里,二柱子被绑在柱子上,脸上还有伤,看见我们进来,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强子哥,祥子兄弟,你们怎么来了?”强子赶紧解开绳子:“别废话,赶紧走!”我们刚跑出黑屋,就听见外面传来日本人的叫喊声——肯定是救火的日本兵回来了。我把刀架在俘虏的脖子上:“让他们别过来!”俘虏赶紧喊:“别开枪,别开枪!”日本人果然停住了脚步,领头的军官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俘虏翻译:“他说……放了我,让你们走,不然就开枪。”强子看了看我:“祥子,咱们走!”我一把推开俘虏,跟着他们往门外跑。刚跑出宪兵队,就听见身后枪声大作,子弹擦着耳边飞过。我们不敢回头,一路跑回了棚子。
进了棚子,赶紧把门抵上,二柱子瘫坐在地上,捂着伤口哭:“多谢各位兄弟,要是没有你们,我今天肯定活不成了。”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兄弟,说这些干啥?不过咱们闯了大祸,宪兵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地方不能待了,得赶紧走。”我心里一动:“强子哥,我听说南边有支队伍在打日本人,不如咱们去南边?”强子眼睛一亮:“你说的是八路军?我也听说过,他们专打日本人,还帮老百姓。就是不知道怎么走。”我想了想:“我之前在城外躲着的时候,听路过的人说,往南走五十里有个镇子,那里有八路军的联络点。”络腮胡老胡站起来:“那还等啥?收拾东西,现在就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们几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揣着几个窝头,趁着天黑往南边跑。一路上不敢走大路,专挑小路走,夜里的风刮得人刺骨,脚底下的草棵子划得腿生疼。走了约莫三个时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远远看见前面有个镇子。强子停下脚步:“先在这儿歇会儿,等天亮了再进去打听联络点。”我们坐在路边的土坡上,啃着冷窝头,二柱子突然说:“祥子兄弟,昨天要不是你想的法子,咱们肯定救不出我,也跑不出来。”我笑了笑:“都是应该的,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强子看着我:“祥子,我看你身手不一般,之前说刀是你爹留下的,怕不是谦虚吧?”我挠了挠头:“其实我以前在城里拉洋车,后来遇到点怪事,力气就变大了,身手也利索了些。”强子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咋说,你是个好兄弟。”
天亮后,我们进了镇子,找了个茶馆坐下,假装喝茶,耳朵却听着周围人的谈话。邻桌两个汉子正说着话:“听说了吗?东边的破庙里有八路军的人,专门帮咱们老百姓。”强子跟我们对视一眼,悄悄结了账,往东边走。破庙就在镇子东头,门口杂草丛生,里面传来咳嗽声。强子推开门,里面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中年人正坐在蒲团上擦枪,看见我们进来,赶紧站起来:“你们是谁?”强子赶紧说:“同志,我们是从北平逃出来的,想参加八路军,打日本人。”中年人眼睛亮了:“你们真想参加?”我点头:“当然,日本人占了咱们的地盘,杀咱们的人,我们早就想跟他们拼了!”中年人笑了:“好!我叫老赵,是这儿的联络员,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队长。”
跟着老赵穿过几道胡同,来到一个院子里,里面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正围着一张地图说话。看见我们进来,一个高个子队长转过身:“老赵,这几位是?”老赵介绍:“队长,这几位是从北平逃出来的,想参加咱们队伍。”队长握着强子的手:“欢迎欢迎!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们能来,就是多了份力量。”强子激动得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点头。队长又看向我:“听老赵说,你们从北平逃出来的时候,还救了人?”我赶紧说:“都是兄弟们一起干的,我没做啥。”队长笑了:“别谦虚,有勇有谋,是块好料子。以后你们就跟着队伍,咱们一起打日本人,把他们赶出中国去!”
那天晚上,我躺在队伍的帐篷里,听着外面战士们的歌声,心里暖暖的。以前在北平拉洋车,就想着能攒钱买辆自己的车,过安稳日子,可现在才明白,要是国家没了,再安稳的日子也过不上。我摸了摸腰间的刀,等级219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这力量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保护身边的兄弟,为了把日本人赶出去。以后的路肯定不好走,枪林弹雨是常事,但我不怕——只要能让北平的胡同再恢复以前的热闹,让老百姓能安心过日子,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