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 水火既济(坎上离下)
卦辞: 既济,亨小,利贞。初吉终乱。
含义: 既济卦象征事已成功、圆满达成。亨通小有,利于守持正固。开始时吉祥,但最终可能陷入混乱。既济卦上卦为坎,代表水、险陷;下卦为离,代表火、光明。火在水下,象征水火相交、事已成就,但成功之后易生懈怠,需警惕功败垂成。它强调在成功之时,更要守持正道,防微杜渐,避免“初吉终乱”的结局。
故事:成功者------既济的守成之路
在战国末年,诸侯混战渐息,天下初定。一位名叫既济的年轻将军,他勇武善战,助国君平定四方,受封为镇边侯。既济性情刚毅,如离火般光明,却也曾历坎水之险。他深知“成功非终点,守成更艰难”,其治世历程,正是既济卦“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精神的生动演绎,从初始谨慎、中途得失、征伐有度、终日戒备、祭祀诚心到终极危殆,完整展现了成功之道的智慧与风险。
初九 · 曳其轮,濡其尾,无咎
译文: 拖住车轮,沾湿尾巴,没有灾祸。
含义: 成功之初,需主动减速防范(曳其轮),即使有小的损失(濡其尾),也可无咎。象征成功初始需谨慎行事,避免冒进。
初九故事:
残阳如血,将边镇“历丘”的夯土城墙染成一片凄厉的橘红。
既济 勒马立于坡上,沉默地注视着这片即将由他镇守的土地。他年仅二十五,眉宇间却已刻满了风霜与战火留下的痕迹,甲胄下的身躯挺拔如松,眼神锐利如离火,却也在深处藏着一丝坎水般的沉静。
作为新晋的“镇边侯”,他刚刚经历了长达数年的诸侯混战,凭借赫赫军功受封于此。身后的亲兵们虽面带疲惫,眼神中却难掩功成名就的兴奋与对新领地的渴望。
“侯爷,进城吧!”副将孟贲 驱马靠近,声音洪亮,“属下已令先锋接管城防。这历丘虽经战乱,但地势紧要,正该是侯爷大展拳脚,速立威权之时!”
孟贲是沙场猛将,性情如火,惯于冲锋陷阵,在他看来,新主上任,当以雷霆手段,迅速征税募兵,巩固权力,方显侯府威严。
既济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越过城墙,看到的是大片荒芜的田亩,倒塌的屋舍,以及官道上零星蹒跚、面有菜色的流民。一阵风吹来,卷起尘土,带着萧瑟与悲凉。
这景象,与他想象中的“成功”之后,相去甚远。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部属耳中:“孟贲,你看这历丘,像什么?”
孟贲一愣,不明所以:“回侯爷,像……像一块亟待收复的失地?”
“不,”既济摇了摇头,目光深沉,“它像一辆刚从泥沼里拖出来的战车,轮轴磨损,辕木脆弱。此时若急于扬鞭催马,只怕轮飞车覆,前功尽弃。”
(以战车为喻,点明“曳其轮”的必要性)
众将面面相觑,有些不解。
既济调转马头,面对他们,正色道:“我等浴血奋战,搏得功名,非为在此地作威作福,盘剥求生之民。成功,并非终点。恰如驾车,险路方过,更需稳住车速,甚至主动拖住车轮(曳其轮),缓行审视,方能行稳致远。”
他随即颁布了抵达历丘后的第一道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传令!即日起,历丘辖内,免除本年所有赋税,减征明年三成!”
“开放侯府部分仓廪,设粥棚,安抚流民,助其返乡重整田亩!”
“严令各部,不得扰民,不得强征,违令者,军法从事!”
此令一出,不仅孟贲等将领愕然,连一旁记录文书的幕僚也愣住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哪有不烧向百姓,反而自断财源的?
“侯爷!三思啊!”孟贲急道,“大军初定,府库本就不盈,再行减免,我等麾下将士粮饷何出?侯府威严何存?如此‘曳轮’,恐失速太过,反陷被动!”
既济看向他,眼神平静却有力:“威严,非来自于苛政与威慑,而源于民心与正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我等纵有千军万马,不过是筑于流沙之上的堡垒。今日‘濡湿’些许粮秣赋税之尾(濡其尾),看似损失,实为稳固根基之必须。此乃无咎之道。”
(阐明政策意图,对应“濡其尾,无咎”)
他没有在侯府的高墙内发号施令。命令下达后,既济脱下了象征侯爵身份的锦袍,换上了一身与普通士卒无异的粗布军服,带着少数亲随,走进了历丘的村镇与田野。
他要去亲眼看看,亲手摸摸这片土地的脉搏。
所见景象,比在坡上远观更为触目惊心。
龟裂的田地里,枯死的禾苗在风中颤抖。废弃的村落,只剩下断壁残垣,偶有野犬穿梭。衣衫褴褛的百姓,眼神麻木,看到他们这些“官家人”,本能地流露出恐惧与躲闪。
在一处靠近河滩的洼地,一群面黄肌瘦的流民正在试图挖掘一些苦涩的芦根充饥。他们笨拙地使用着破损的工具,效率低下。
既济默默走上前,没有多说一句话,从一个颤抖的老者手中接过那把几乎只剩木柄的破锹,挽起袖子,用力掘向坚硬的土地。
“将军……这,这使不得……”老者惶恐不已。
既济抬起头,汗水已经从他额角滑落,混着翻起的尘土,沾湿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也弄脏了他干净的衣襟袖口(再次呼应“濡其尾”)。
“老伯,我也是农家出身。”他笑了笑,笑容冲淡了些许军旅带来的肃杀之气,“力气活,我还做得。”
他并非作秀。接下来的日子里,既济的身影频繁出现在需要帮助的地方。他协助老农修理被战火损毁的水渠,亲手传递赈济的粥粮,甚至向当地残存的老匠人请教如何更有效地制作农具。
他的衣袍时常沾满泥点汗渍,手掌磨出了新的水泡。在那些习惯于旧式官僚作风的部属眼中,这简直是“有失身份”。孟贲几次欲言又止,觉得侯爷过于“躬耕”,失了体统。
(身体力行,展现“濡其尾”的务实与亲民)
但既济不为所动。他深知,此时此刻,任何高高在上的命令,都不如与民共担艰辛更能凝聚人心。这沾湿的“尾巴”,这放缓的“车轮”,正是为了积蓄真正向前奔驰的力量。
转机,在看似缓慢的节奏中悄然孕育。
减免赋税的政策,让残留的农户看到了生机,开始小心翼翼地回到田地。侯府发放的有限粮种,被他们视若珍宝般种下。
流民们发现这位新侯爷并非来盘剥他们,反而给予实实在在的帮助,眼中的麻木逐渐被希望取代,陆续有人返乡,清理废墟,重建家园。
就连最初最不理解的孟贲,在一次随既济巡视时,看到几个原本面黄肌瘦的孩子,因为粥棚的接济脸上有了红润,并怯生生地向他们行礼时,这位铁汉的心也被触动了。他沉默良久,对既济道:“侯爷,或许……您是对的。”
(政策初见成效,民心开始凝聚)
时光荏苒,三年转瞬即逝。
当年的荒芜之地,虽未重现富庶,但已是生机勃勃。田野里禾苗青青,村落间炊烟袅袅,市集上也有了零星的交易与笑语。历丘的根基,在既济主动“曳轮”、不惜“濡尾”的谨慎经营下,被一点点夯实。
这一日,既济轻装简从,巡视边境。途经一处新垦的梯田,正在劳作的农夫们认出他,纷纷放下农具,发自内心地向他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淳朴而真诚的感激。
既济拱手还礼。
身旁的幕僚轻声感慨:“侯爷,三年休养生息,民心已附,根基已稳。当初若依孟将军之言,急于求成,恐无今日之象。”
既济望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缓缓道:
“成功如驭车,轮急则覆。尾濡虽损,然稳中求进,方得无咎。”
“今日之‘初吉’,正源于昔日之‘曳轮’与‘濡尾’。”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里群山连绵,仿佛预示着未来更多的挑战。但他知道,历丘这辆曾经濒临散架的战车,已经被他稳住了车轮,擦拭干净了泥泞,拥有了继续前行、应对险阻的底气。
(总结升华,点明“曳其轮,濡其尾,无咎”的深刻智慧)
讲述了年轻将军既济在战功受封为镇边侯后,抵达饱经战乱的边镇历丘。面对部将急于立威、强征速治的建议,他深刻洞察到成功之初潜藏的风险,并未冒进,反而主动采取“曳其轮”的谨慎策略,下令减免赋税、安抚流民,放缓治理节奏以稳固根基。同时,他身体力行,“濡其尾”而不惜,身着粗衣,深入民间,与百姓共担艰辛,不惜暂时损失部分赋税与威严。三年后,历丘民生复苏,民心归附,既济因这种成功之初的慎行稳进,避免了可能因急功近利而导致的翻覆之险,奠定了无咎无忧的坚实基础,生动诠释了既济卦初九爻辞“曳其轮,濡其尾,无咎”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