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种子的液珠在“显影”。
不是液珠的流动,是纯虚无构成的终焉印记在缓缓成形。印记的线条扭曲如蛇,既没有能量波动,也没有规则痕迹,仿佛是用“不存在”本身刻下的符号。每多显影一分,共生之网的边缘就黯淡一分,源初之星的光芒都跟着颤抖,像是在本能地抗拒这种“连虚无都不如”的存在。
“是‘存在盲区’的核心符号。”影的银线刚靠近液珠,就被印记的边缘吞噬,线端传来比虚无风暴更刺骨的“无”——那不是吞噬,是彻底的“抹除”,连银线存在过的痕迹都消失了,“虚无风暴只是存在盲区的‘前哨’,真正可怕的是这个印记代表的‘绝对不存在’——它能让共生之网的所有力量‘从未存在过’。”
林辰的混沌之火突然在液珠旁炸开,火焰触到印记的瞬间,竟像从未燃烧过般熄灭了。他看着空荡荡的掌心,脸色第一次变得惨白:“它不是在对抗我们的力量,是在否定‘力量存在的基础’!混沌之火、规则液、源钥血……只要被它盯上,就会变成‘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墨渊的权杖刺入共生之网的节点,银白色的规则液顺着网纹蔓延,试图用“存在证明符”加固边缘。然而符纹刚成形,就被终焉印记的线条穿透,符纹上的“存在证明”三个字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只留下一片空白:“旧神的绝对规则、源初之母的共生模板……所有‘存在体系’在它面前都是纸糊的!它是‘存在之外’的东西,我们的规则管不了它!”
小棠的藤蔓突然将虹芽草的花粉撒向液珠,花粉接触印记的瞬间,没有被吞噬,反而在印记表面凝成一层薄薄的金红色膜。膜虽然在快速消融,却让印记的显影停滞了片刻:“花粉里有‘最微弱的存在执念’!连源初之母都没想到,这种‘只想好好开花’的简单执念,反而能短暂抵抗‘绝对不存在’——就像黑暗里的一根火柴,虽然渺小,却能证明‘光存在过’!”
阿澈的守序仪投射出存在盲区的轮廓图,图中没有具体的形状,只有一片比虚无更黑的“无”,而终焉印记就悬浮在盲区的正中心,像只眼睛,冷冷地盯着共生之网。图谱的边缘标注着一行小字,是源初之母藏在源初之星里的预警:“存在盲区诞生于多元宇宙出现的瞬间,是‘存在’的影子,只要有存在,就有它。虚无风暴只是它偶尔溢出的‘无’,而终焉印记的觉醒,意味着它要‘收回所有影子’了。”
“收回所有影子?”墨青的声音带着寒意,新契约与源初之星的光芒产生共鸣,他清晰地“看到”终焉印记的真相——它不是外来的敌人,是多元宇宙诞生时就埋下的“自我毁灭程序”,就像光明必然伴随阴影,存在本身就会孕育“让自己不存在”的可能。
源初之星的光芒突然暴涨,将液珠包裹其中。星核中浮现出源初之母的残识,她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的力量:“我在挡虚无风暴时,就见过这个印记。它的弱点不在‘存在体系’里,而在‘存在的瞬间’里——每个存在诞生、欢笑、挣扎、死亡的瞬间,都会在存在盲区里留下‘无法抹除的涟漪’,这些涟漪的总和,就是对抗它的‘存在证明’。”
存在的瞬间?
墨青的目光扫过共生之网的每个节点:忘忧镇阿婆第一次种下虹芽草的瞬间,林辰在育种塔点燃第一缕混沌之火的瞬间,墨渊与他在契约下背靠背战斗的瞬间,第73次实验体少年在无界渊刻下破局符的瞬间……无数个“存在过的瞬间”像星星般在网中亮起,每个瞬间都渗出一丝极细的光,汇入源初之星。
液珠中的终焉印记突然剧烈闪烁,扭曲的线条开始颤抖。显然这些“存在的瞬间”让它感到了威胁——因为它能抹除力量,却抹除不了“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就是现在!”墨青将融合了界源石的晶体贴在源初之星上,新契约的螺旋印与星核的光芒完全融合,在共生之网的中心织成一道“瞬间共鸣符”。符纹没有复杂的结构,只是将所有“存在的瞬间”串联起来,像一条由回忆组成的项链,挂在源初之星的光芒里。
终焉印记的线条开始崩裂!
液珠表面的金红色膜突然增厚,虹芽草的花粉与“存在的瞬间”共鸣,在印记上炸开无数道细小的光。共生之网的边缘不再黯淡,源初之星的光芒重新稳定,甚至比之前更明亮——那些被印记抹除的力量,正在以“回忆”的形式回归,仿佛在说:“就算被否定,我们也存在过。”
影的银线重新凝聚,林辰的混沌之火再次燃烧,墨渊的规则液流淌如初。他们看着液珠中不断崩裂的终焉印记,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希望。
就在这时,存在盲区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无声的轰鸣”。没有能量冲击,也没有空间震动,但共生之网的所有节点都同时感受到了——终焉印记虽然在崩裂,却在彻底消失前,向存在盲区发出了“信号”。
源初之星的光芒中,源初之母的残识突然变得焦急:“它在召唤‘存在盲区的本体’!那不是风暴,不是印记,是‘连思考都无法触及的绝对无’!我们的‘存在的瞬间’只能抵抗印记,挡不住那个‘无’!”
液珠彻底炸开,终焉印记化作无数道虚无的线,射向存在盲区的方向。共生之网的边缘虽然稳住了,却在网的最深处,浮现出一个比源初之星更大的阴影,阴影的形状与存在盲区的轮廓图完全一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