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七妹!”
洪天毅享受着洪倾月脸上那难以掩饰的震惊,傲然道:“我知道,你们这些排在为兄前面的家伙,一个个都藏得深,有所保留。”
“但为兄可以告诉你,以我如今的实力,哪怕是你,也未必能稳赢我。”
他重新挂上那令人厌恶的笑容,语气充满了胜券在握的得意:“在如今楚寒名声已然败坏,在众人眼中他丹术武道皆不入流的情况下,谁会相信一个子虚乌有的传闻?”
“没有人会信!”
“事实上,在如今的皇城舆论中,不论丹术,还是武道,他楚寒都只是个低劣的骗子!而你……”
洪天毅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直刺洪倾月的心底,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洪倾月,也只是一个被低劣骗子愚弄、蒙蔽,甚至不惜为了维护他而与兄弟对立、与舆论抗衡的……蠢货!!!”
蠢货二字,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洪倾月的心上。
她浑身紧绷,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身为天之骄女,何曾受过如此直白的羞辱与污蔑?
“你……你不过是自欺欺人!”洪倾月的声音因愤怒而带着一丝颤抖,“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击到我吗?”
“有没有用,你心里清楚。”洪天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七妹,听为兄一句劝,尽早撇清和那楚寒之间的关系吧,继续维护他,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你可知道,如今不光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连王室内的诸多元老,对你也是颇有微词了!”
“为了一个外州来的骗子,损害你自己的名誉和前程,值得吗?”
他摇了摇头,淡然道:“当然,你若执意要证明他的清白,也不是没有办法,大可带他来参加三日后的群英荟嘛!”
“届时,我给他一个挑战我的机会,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证明自己,但是……”
洪天毅目光戏谑地打量着洪倾月:“他,敢来吗?”
洪倾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
“我尊重楚公子他自己的选择。”
“他去与不去,由他自己决定。”
“呵呵。”洪天毅闻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显然认定了楚寒绝无胆量前来赴会,在一个汇聚了王朝内顶尖天骄、且明显对他充满敌意的场合,去挑战一个修为已达半步神威境的皇子?
这无异于自取其辱。
而只要楚寒不来赴会,在外人眼中,他便是畏惧……而这也更会坐实了他是个低劣骗子的形象。
“他不来也无妨。”洪天毅转身,背对着洪倾月,摆了摆手,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那样一来,七妹你就要做好准备了。”
“你的名声,你在皇室中的威望,你在朝野上下苦心经营的形象……恐怕都会因此而大打折扣,甚至一落千丈。”
“到时候,可别怪为兄没有提醒过你。”
说罢,他不再停留,迈着悠闲的步伐,缓缓离去。
那背影在日光下拉得很长,充满了志得意满的嚣张。
看着洪天毅逐渐远去的身影,洪倾月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光将她绝美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却驱不散她周身弥漫的那股冰冷与压抑。
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显示出她内心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平静。
洪天毅的话,如同毒刺,一根根扎在她的心上。
她不怕非议,也不惧压力,但她无法忍受有人如此颠倒黑白,如此污蔑她看重的人,并将她视为愚蠢可欺之辈。
更让她感到沉重的是,洪天毅并非是在虚张声势,他利用舆论和自身刚刚突破的实力,确实编织了一张看似无懈可击的网,将她和楚寒都笼罩其中。
楚寒……
洪倾月望着楚寒离去的方向,美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楚寒的实力远非表面那么简单,但洪天毅如今的半步神威境,也绝非易与之辈。
更何况,那是在二皇子的地盘,群敌环伺,称得上危险无比……
“无论如何……”
“我既选择相信你,便不会因外界的风雨而动摇。”
洪倾月眸光闪动,低声自语。
只是,那紧蹙的眉头,依旧显露出她内心深处的一丝隐忧。
皇城的风雨,似乎比预想中,来得还要更猛烈一些。
……
与此同时,另一边,南宫世家的车驾平稳地向皇城之外一路驶去。
不得不说,这车驾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宽敞奢华,显然是铭刻了高明的空间阵法。
地上铺着厚厚的雪白兽绒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雅恬淡的冷香,与南宫舞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孙邈早已坐在主位,闭目养神,仿佛当楚寒不存在一般。
南宫舞和楚寒则坐在另一侧。
随着车驾准备驶离皇城,那四头拉车的异兽顿时发出一阵富有韵律的嘶鸣,蹄下竟自行生出淡淡的云雾。
下一刻,车驾微微一震,便已脱离地面,腾空而起,速度骤然提升,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方天际疾驰而去,将恢弘壮阔的皇城迅速甩在身后。
透过镶嵌着水晶的车窗,楚寒能清晰地看到外面飞速掠过的流云。
他心中微动,目光落在那四头神俊非凡的异兽身上。
这四头异兽形似天马,却更加神异,通体覆盖着雪白无瑕的鳞片,在日光下流转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
它们的头顶生有一根螺旋状的独角,晶莹剔透,隐隐有雷光缠绕。
脚下四蹄则是由风雷之力凝聚而成,每一次踏空,都引得周围气流微微震荡,发出细微的风雷之音,速度奇快无比。
“这是……风云兽?”楚寒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关于此种异兽的记载,传闻其拥有上古风雷兽的一丝微薄血脉,天生便能驾驭风雷,翱翔九天,日行数万里不在话下。
成年的风云兽,其实力足以媲美人类气府境后期的武者,而且极难驯服,非大势力不能拥有。
南宫世家竟然能用四头成年风云兽来拉车,其底蕴之深厚,可见一斑。
南宫舞见楚寒打量着车外的异兽,不由嫣然一笑:“楚公子好眼力,这正是风云兽。”
“想当初,家族也是耗费了不少心力,才培育驯化了这一个小族群,平日里也舍不得多用,此次来接孙大师,也是为了显示我南宫家的诚意。”
她话语中的小族群显然只是谦词,能随意调动四头来拉车,其族群规模定然不小。
楚寒点了点头,赞道:“南宫世家,果然名不虚传。”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南宫舞一双美眸在楚寒身上流转,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
“冒昧问一句,楚公子,你和孙大师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微微蹙着好看的眉头,解释道:“我南宫世家距离皇城路途不近,我近日又在闭关稳固刚刚有所觉醒的灵体,对皇城近几日流传的消息,倒是知之甚少。”
“我只知道你来了皇城,却不知你与四海商会,乃至孙大师,竟有了过节?”
孙邈是她父亲亲自请来为爷爷治病的贵客,而楚寒则是与她关系匪浅,更是助她觉醒灵体之人。
这两人若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夹在中间的她,难免会感到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