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一僵,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腿上挪开,声音又软又颤,带着毫无底气的求饶:
“阿、阿幸!这大白天的,成何体统…”
然而,裴衍幸岂会让她如愿?
他手臂如同铁箍,非但没松,反而收得更紧。
微微仰起头,那张俊美得无可挑剔的脸庞上,瞬间切换成了严初最熟悉也最“害怕”的表情——
凤眸里顷刻间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眼尾微微下垂,长睫轻颤,
就这么湿漉漉地、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连声音都放得又低又软:
“可是……夫君真的想坏了。昨夜在浴桶里,看着初初那么乖,就强忍着……一直忍到现在。”
他一边用最无辜的语气诉说着“委屈”,
一边却极其“恶劣”地、故意地、极其缓慢地向上。
“初初,可怜可怜夫君,好不好?就一会儿……”
严初几乎要化在他怀里。
残存的理智让她再次试图挣扎起身:“你、你先放开我,我们再、再商量……”
可她刚起到一半,就被裴衍幸轻而易举地又按了回去。
这一下让她猝不及防,身子一软,一声极轻极媚的嘤咛差点脱口而出,
只剩下一点破碎的尾音。
她羞愤欲绝,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委屈巴巴地瞪着他:
“阿幸,你太坏了……”
这句毫无威慑力的控诉,听在裴衍幸耳中,非但没有让他收敛。
她那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模样,那染上绯色的肌肤,那微微湿润的眼眸,以及这软糯的指责……
“夫君……就是很坏,”
裴衍幸的喘息已然加重,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严初敏感的颈侧,引得她一阵细密的战栗。
他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挑开她衣襟上一粒粒精巧的盘扣,
“专爱……把初初欺负哭。”
“尤其是……”
他稍抬眼,凤眸中氤氲着浓得化不开的欲色,
目光灼灼地锁住她染上绯红、水汽迷蒙的眼,故意放慢语速,
吐出更加不堪入耳、却直白得让严初心尖发颤、浑身酥软的“坏话”,
“初初在夫君身下……哭得梨花带雨、哼哼唧唧求饶的样子,当真是……好看坏了。”
严初早已被他这番连番的攻势揉捏得溃不成军,浑身软得如同浸了水的云絮,
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只能软绵绵地任他予取予求。
残存的意识像风中的烛火,明明灭灭,却还努力地维持着最后一点清醒。
“去、去床上,别在这儿……”
软榻虽然宽敞,但终究不是正经地方,
况且……对着满殿的光亮,她实在羞得无处遁形。
可惜,为时已晚。
裴衍幸这会儿已近乎将她“剥”了个干净,仅剩的贴身小衣也摇摇欲坠。
他眼尾晕开的殷红比任何胭脂都更旖旎,那是情动至深的印记,
眸光深暗得如同搅碎了星辰的夜空,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侵略与痴迷。
他并未听从她最后的“请求”,
“就在这儿,好不好?”
他用言语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得寸进尺地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夫君想……在这殿内的每一处,都留下初初的痕迹。”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光洁的地砖、厚重的书案、甚至那扇映着春光的窗……
眼底翻滚着近乎霸道的占有欲与难以言说的疯狂念想。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看她站着,背靠着殿内的盘龙金柱,
或是那面巨大的铜镜……
只是这小家伙,稍稍逗弄便软得站不住脚,
趴在他怀里可怜又可爱地颤抖……实在让人,更想狠狠“欺负”了。
严初的意识早已涣散如春水,仅存的清明告诉她,此刻的自己全然拗不过身上这人滚烫的执念与力量。
她只能顺从本能,轻轻颔首,将最后一丝掌控也心甘情愿地交付。
裴衍幸得到这无声的应允,眸底最后的克制也彻底焚尽。
不再犹豫,就在这方承载着他们温情软语的榻上,
严初受不住这般灭顶的欢愉,本能地摇着头,
细白的贝齿咬住早已嫣红的下唇,试图堵住那些令自己羞赧不已的声响。
可这抵抗在他的攻势下,显得如此徒劳。
她终于抑制不住,
松开了紧咬的唇瓣,一声破碎的娇吟溢了出来。
那声音起初细弱,带着泣音,
渐渐变得绵长、甜腻,
一声声,断断续续,却又缠绵悱恻地萦绕在两人急促交融的呼吸之间。
她慌乱无措,只觉得那声音陌生又羞人,
下意识地偏过头,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他汗湿的颈窝,
张开小嘴,轻轻地、带着点委屈和嗔怪,咬住了他的肩膀。
可这小小的“报复”非但没能止住自己的呻吟,反而似乎更加刺激了他。
她只觉得意识在极致的感官风暴中被抛上云端,又缓缓坠落,
可奇妙的是,这具被他全然占有的身子,却又仿佛生出了无尽的柔韧与包容,
能够乖顺地、全然接纳地,承托住她的夫君所给予的一切——
无论是温柔的怜惜,还是此刻近乎霸道的索求。
低沉的赞美与诱哄,断续地落在她耳畔,混合着灼热的呼吸:
“睁开眼……看着夫君……”
光影在纱帐外无声流转,从清晨的明亮,渐渐移向正中。
直到晌午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室内投下清晰明亮的光斑,
寝殿内那令人心魂俱颤的浪潮,才终于缓缓平息,归于一片餍足后的慵懒宁静。
唯有这一处凌乱的软榻,锦褥皱褶深深,
挥之不去的、独属于那人儿的甜暖香气,
无声诉说着方才的炽烈与缠绵,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