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是公主!”
“你们这群狗奴才!敢碰本宫!”
程知意看着她狼狈的模样。
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是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公主若是再大声些。”
“外头的侍卫听见了,怕是要以为公主疯病又犯了。”
“到时候,太后娘娘为了公主的‘病情’着想。”
“说不定会让人送一碗哑药过来。”
“那就真的清净了。”
平阳身子一僵。
到了嘴边的骂声,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死死盯着程知意。
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想告诉公主一个好消息。”
程知意微微前倾身子。
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二皇子被禁足了。”
“皇上收回了他所有的兵权。”
“如今二皇子府的大门,也被封条贴得严严实实。”
“听说二皇子在府里大骂公主是个蠢货。”
“说若不是公主办事不力,他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平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可能……”
“二皇兄不会这么对我的……”
“他说过会保我的……”
“保你?”
程知意嗤笑一声。
“公主是在做梦吗?”
“在那位殿下眼里,公主不过是一颗棋子。”
“如今棋子废了,自然是要弃之如敝履。”
“更何况,这颗棋子还反咬了他一口。”
“把你那是锐健营令牌的事,捅到了太后面前。”
平阳身子一软。
瘫坐在地上。
“是你……”
她指着程知意,手指颤抖个不停。
“是你把令牌给母后的……”
“是你陷害二皇兄……”
“陷害?”
程知意摇了摇头。
“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若非你们先起了杀心。”
“又怎会落入我的圈套。”
她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平阳。
那一身海棠红的衣裙,在平阳眼里,就像是一团火。
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公主就在这里好好歇着吧。”
“这静心殿虽然冷清了些。”
“但也比外头的风风雨雨要安全。”
“毕竟,二皇子现在最想杀的人。”
“除了我,就是公主你了。”
平阳猛地抬起头。
眼底满是恐惧。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公主心里清楚。”
程知意转身欲走。
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那碗馊了的冷饭。
“翠桃。”
“把咱们带来的点心留下。”
“公主千金之躯,怎么能吃这种猪食。”
翠桃应了一声。
从食盒里取出一碟精致的桂花糕。
放在桌上。
那是平阳最爱吃的点心。
也是当初她在赏花宴上,用来羞辱程知意出身低微的东西。
“程知意!”
平阳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猛地扑向桌子。
一把将那碟桂花糕扫落在地。
“滚!”
“带着你的东西滚!”
“本宫就是饿死,也不吃你的东西!”
精致的糕点滚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碎成了渣。
程知意看着那一地狼藉。
并没有生气。
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既然公主不领情。”
“那妾身就不打扰了。”
“花嬷嬷,咱们走吧。”
她扶着翠桃的手。
踩着那一地的碎屑。
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鞋底碾过糕点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像是碾碎了平阳最后的尊严。
出了静心殿。
外头的阳光刺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程知意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带着御花园的花香。
清新怡人。
“娘子,刚才……”
花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刚才在殿里,程知意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实在不像是平日里那个温婉的侧室。
倒像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子。
“让嬷嬷见笑了。”
程知意转过头。
脸上的冷厉瞬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受了委屈却强撑着的模样。
眼眶甚至有些微微泛红。
“妾身也是气急了。”
“一想到那日满地的血,还有差点保不住的孩子。”
“妾身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妾身是不是太恶毒了?”
花嬷嬷看着她这副模样。
心里的那点疑虑瞬间打消了。
也是。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若是还没点脾气。
那才叫不正常。
“娘子这是哪里话。”
花嬷嬷连忙宽慰道。
“娘子这是护子心切。”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一刀捅过去了。”
“娘子还能给她送点心,已经是菩萨心肠了。”
程知意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嬷嬷不怪妾身就好。”
“妾身有些累了,咱们回府吧。”
“是。”
马车缓缓驶离了皇宫。
程知意靠在软垫上。
闭目养神。
嘴角那一抹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平阳废了。
二皇子残了。
这京城的局势,终于被她搅乱了。
但这还不够。
这仅仅是个开始。
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娘子。”
翠桃忽然开口。
“刚才奴婢瞧见,有个小太监一直鬼鬼祟祟地跟在咱们后面。”
程知意睁开眼。
眸光流转。
“看清是谁的人了吗?”
“离得远,没看清。”
“不过看那身形,倒像是……”
翠桃顿了顿。
“像是大皇子身边的人。”
大皇子?
程知意挑了挑眉。
那个平日里闷声不响,只知道读书修书的大皇子?
看来。
这二皇子一倒。
有些原本老实的人,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了。
“不用管他。”
程知意重新闭上眼。
“有人盯着是好事。”
“说明咱们现在有价值。”
“只有有价值的人,才能在这乱世里活下去。”
回到靖安王府。
刚进兰香院。
就看见赵管事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
“娘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程知意下了马车。
见赵管事这副神情,心里不由得一沉。
难道是二皇子那边又有了什么变故?
“不是二皇子。”
赵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是王爷。”
“王爷怎么了?”
“王爷刚才在书房吐血了。”
“什么?!”
程知意脸色一变。
顾不得许多,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太医看了吗?”
赵管事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太医已经在里头了。”
“说是……说是中毒。”
“中毒?”
程知意脚下一顿。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在这戒备森严的靖安王府。
萧晏竟然会中毒?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