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的船队行至苏州地界时,天气渐渐炎热起来。温僖贵妃连日操劳,有些水土不服,胃口不佳,精神也差了些。张嬷嬷急得团团转,请了太医来看,开了些开胃的方子,效果却不甚明显。
苏清颜得知消息后,亲自去小厨房忙活了半天,做了一道莲子薏米粥。莲子去了芯,薏米炒得微黄,熬出来的粥软糯香甜,带着淡淡的清香,既健脾开胃,又能祛湿。
她端着粥去见温僖贵妃时,贵妃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脸色有些苍白。“娘娘,臣妾做了点粥,您尝尝?”
温僖贵妃睁开眼,见是苏清颜,勉强笑了笑:“难为你有心了。”
张嬷嬷接过粥,盛了一小碗递给贵妃。贵妃抿了一口,眼睛亮了亮:“这粥味道不错,不腻。”
“臣妾想着娘娘近日操劳,怕是脾胃有些湿热,便用莲子和薏米熬了这粥,想着能有些用处。”苏清颜站在一旁,轻声解释,“薏米炒过之后,寒性去了些,娘娘吃着也无碍。”
温僖贵妃又喝了几口,胃口果然好了些。“你倒是细心,比太医院那些方子管用多了。”
“娘娘谬赞了。”苏清颜道,“臣妾只是略懂些饮食调理的法子,比不上太医的医术。对了,臣妾还让小厨房做了些山楂糕,酸甜可口,也能开开胃,娘娘若是觉得粥寡淡,不妨就着吃些。”
张嬷嬷连忙去取了山楂糕来,晶莹剔透的,看着就很有食欲。温僖贵妃尝了一块,笑道:“你这丫头,不仅懂医理,还懂厨艺,真是个全才。”
苏清颜笑了笑:“能让娘娘舒心些,臣妾就安心了。”
自那日刘贵人中毒之事后,温僖贵妃对苏清颜的看法彻底改变了。她原以为苏清颜不过是个有些小聪明、懂得隐忍的女子,却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胆识和真才实学。尤其是在皇上夸赞她之后,贵妃更是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对她愈发看重和信任。
“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温僖贵妃放下碗,语气真诚,“那日若不是你当机立断,救了刘贵人,皇上怕是要动怒,这南巡的兴致也会大减。”
“娘娘言重了,这是臣妾该做的。”苏清颜道,“而且,臣妾能有机会施展,也是托了娘娘的福。若是娘娘当时不信任臣妾,臣妾纵有再好的法子,也用不上。”
温僖贵妃满意地点点头。她就喜欢苏清颜这一点,有本事,却不骄不躁,懂得感恩,也懂得分寸。不像有些女子,得了些微功劳,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往后,你不必这么拘谨。”温僖贵妃道,“没事多来我这里坐坐,陪我说说话。南巡路上闷得很,有你在,还能热闹些。”
“是,谢娘娘。”苏清颜知道,这是贵妃在主动拉近她们的距离,巩固她们的同盟关系。
从那以后,苏清颜便时常去温僖贵妃的船里走动。有时是献上些自己做的小点心,有时是陪贵妃说说话,聊聊江南的风土人情。她从不主动提及后宫的争斗,也不刻意打探什么消息,只是安安静静地陪着,偶尔提出些中肯的建议。
有一次,负责采买的官员献上一批丝绸,花色艳丽,质地却一般。温僖贵妃正头疼该如何处置,苏清颜便道:“娘娘,这些丝绸虽然质地一般,但花色鲜亮,若是做成宫女们的夏装,倒是合适。既不浪费,也显得咱们南巡队伍整齐鲜亮。”
温僖贵妃一听,觉得是个好主意:“你说得对,就这么办。”她对张嬷嬷道,“让人把这些丝绸送到内务府,让他们赶制一批夏装,分给随行的宫女们。”
这件事传开后,宫人们都对苏清颜感激不尽,觉得她不仅有本事,心地还好。
温僖贵妃也常在康熙面前提起苏清颜的好。“皇上,苏嫔(此时苏清颜已被晋为嫔位)不仅懂医理,还很会过日子。那日那些不好的丝绸,她建议做成宫女们的夏装,既不浪费,又得了人心,真是个会持家的。”
康熙听了,也觉得苏清颜是个难得的人才:“嗯,她确实是个有心的。”
随着温僖贵妃的不断褒奖和康熙的持续关注,苏清颜在南巡队伍里的地位越来越稳固。那些原本对她有些忌惮的人,见她深得贵妃和皇上的信任,也不敢再轻易招惹。
苏清颜心里清楚,她与温僖贵妃的同盟,是基于互相需要和互相欣赏的。贵妃需要她这样有能力、懂分寸的人来分担一些事务,也需要在后宫中有可靠的盟友;而她则需要贵妃的庇护和提携,才能在这复杂的后宫中站稳脚跟。
她们的关系,不像姐妹那样亲密无间,却比一般的宫妃关系要稳固得多。她们之间有默契,有尊重,也有共同的利益诉求。
这日,苏清颜又去给温僖贵妃请安,正好遇上贵妃在看南巡的行程安排。“这杭州府的行程太赶了,怕是要累着皇上和娘娘。”苏清颜看着行程单,轻声道。
温僖贵妃叹了口气:“是啊,杭州府的官员太热情,安排了不少活动,推都推不掉。”
“臣妾倒有个主意。”苏清颜道,“不如让皇上以‘体察民情’为由,缩减一些宴饮活动,多安排些时间去看看当地的农田、作坊,既显得皇上心系百姓,又能趁机休息,一举两得。”
温僖贵妃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既不失体面,又能达到目的。清颜,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苏清颜笑了笑:“能为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看着苏清颜从容淡定的样子,温僖贵妃心里越发觉得,这个盟友,真是选对了。有苏清颜在身边,她觉得这次南巡顺畅了不少,也省心了不少。
而苏清颜也知道,有了温僖贵妃的青睐和信任,她在这条南巡路上,乃至在日后的后宫生涯里,都将多一份保障,多一份底气。她们的同盟,正在一天天变得更加稳固,更加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