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捆住印度未来十年的手脚。
里德嘴角抽搐,但想到岌岌可危的军队和濒临崩溃的经济,他只能点头:
“……我同意。”
“很好。”
江辰靠回椅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最后一点,算是私人请求。”
他目光转向地上的老贾斯瓦尔:
“贾斯瓦尔先生在这场风波中‘居功至伟’。
我认为,他已经不适合继续领导贾斯瓦尔集团了。
集团需要一位更懂得合作、更着眼未来的新领导者。
我相信,总理先生也很赞同这个观点。”
这话一出,老贾斯瓦尔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和哀求:
“总理!不……江董!我……”
里德看着这个将自己拖入深渊的“盟友”,眼中最后一丝情分也消失了。
他现在急需一个替罪羊来平息部分怒火,老贾斯瓦尔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贾斯瓦尔家族内部事务,自然由他们自己决定。”
里德避开了老贾斯瓦尔的目光,语气冰冷,“我相信,会有更合适的人带领集团走向新生。”
老贾斯瓦尔彻底瘫软下去,他知道,自己完了,家族也可能要改姓了。
江辰得到了所有想要的。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对里德说:
“那么,合作愉快,总理先生。
相关的法律文件,我的团队会尽快与您的办公室对接。”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关于阿朱那公子……他很安全。
只要接下来的合作一切顺利,他会在一个适当的时候,平安回到您身边。
这算是我个人的一点诚意。”
说完,他带着楚晚宁和律师,从容地离开了总理办公室。
里德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他打赢了?
不,他只是用国家的利益和未来的自主权,换来了短暂的喘息和儿子的安危。
而那个名叫江辰的年轻人,不仅毫发无损,还赢得了丰厚的战利品。
窗外,德里的天空依旧晴朗。
但里德知道,印度的经济和政治天空,已经悄然蒙上了一层来自东方的巨大阴影。
这场始于一场商业并购的较量,最终以国家力量的退让而告终。
回去的车上,楚晚宁把这几天外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跟江辰汇报了一遍。
沉默片刻后,江辰说道:“准备一下,明天飞纽约。”
不管怎么说,杜邦家族帮助了他,他必须要上门感谢一番。
车子开回辛格山庄,还没停稳,就看到普里娅已经等在门口了。
她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头发随意挽着,完全不是平时那个气势逼人的女族长。
车门一开,江辰刚下来,她就几步冲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抱得紧紧的。
“你没事……真的没事……”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颤。
江辰能感觉到她身子微微发抖,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了,都解决了。”
好一会儿,普里娅才抬起头,眼睛有点红,仔细打量着他,好像要确认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她拉起他的手,“进去吧,我让人准备了吃的,你肯定没好好吃饭。”
这一刻,什么家族争斗,什么国际博弈,好像都暂时远离了。
她只是他的女人,在等他回家。
山庄里灯光温暖,餐桌上摆着的都是简单的豫章菜。
看得出普里娅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
“先喝点汤。”
普里娅给他盛了一碗,“你那边……都谈妥了?”
她问得小心,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担忧。
“妥了。”江辰接过碗,“该拿的拿到了,该清的也清了。”
普里娅松了口气,在他旁边坐下,托着腮看他吃饭: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这几天,我……”
她没说完,只是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我知道。”江辰反手握住她,“你做得很好。”
被他一夸,普里娅脸上才露出点笑意,随即又想起什么:
“明天就去纽约?会不会太赶了?你才刚出来。”
“有些事,赶早不赶晚。”
江辰放下勺子,“杜邦家族这次动用了不少资源,这个面子得给足。而且,我也想亲眼见见那位维克托·杜邦。”
普里娅点点头,她明白这里面的分寸。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问:
“那个……阿朱那,你真的会安全送他回去?”
“看情况。”
江辰擦擦嘴,“只要里德和他的人不再犯糊涂,那小子会平安无事的。筹码,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有价值。”
普里娅没再多问,只是又给他夹了点菜:
“多吃点。去纽约……要带晚宁吗?”
“嗯,她得跟着。这边的事,还得你多看着点,尤其是贾斯瓦尔集团那边,交接不会太顺利。”
“放心。”
普里娅点点头,眼里恢复了属于辛格族长的精明和沉稳,“我知道该怎么做。”
饭后,两人没再多谈公事。
夜色渐深,山庄里一片安宁,仿佛白日的惊涛骇浪从未发生。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江辰便带着楚晚宁和随行团队出发前往机场。
“告诉杜邦那边,我们大约纽约时间下午三点抵达。”
登上私人飞机前,江辰对楚晚宁最后吩咐道,“另外,准备一份合适的‘谢礼’。”
飞机冲上云霄,朝着大洋彼岸的纽约飞去。
经过16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纽约肯尼迪机场平稳降落时,正值午后。
这一次,没有高调的欢迎仪式和车队。
相反,两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早已等候在专用停机坪。
前来迎接的是维克托·杜邦的私人秘书,萨曼莎。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套装,金发挽得一丝不苟,妆容精致,笑起来风情万种。
别看外表娇滴滴的,可没人敢小瞧她。
在飞机上楚晚宁就跟江辰介绍过,这位可是杜邦家族里的重要角色。
她是维克托的传声筒,更是他在外的代言人。
楚晚宁特意提过,维克托当了三十多年族长,助理秘书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五年前这位上位,维克托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萨曼莎迎上前,微笑着伸出手:
“江先生,一路辛苦。维克托先生临时有个重要会议,特地让我来接您。”
她的英语带着优雅的英伦腔,握手时力度不轻不重,分寸感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