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骤然转换!]
[背景音乐转为苍凉而壮阔的战场之音,鼓声如雷,号角呜咽。]
[天幕之上,战旗猎猎,如林的长枪寒光映日。]
[那位头生土黄色龙角的龙尊,已褪去独舞时的孤寂,身披戎装,傲然立于阵前。他身后,是无数甲胄分明,杀气盈野的士卒。]
[更远处的天穹,无数星槎正如流星般划过,拖曳出长长的光尾,共同奔赴战场。]
[他挥剑向前,引领着浩荡的洪流,冲向遮天蔽日的敌军。]
[最终,在一片尸山血海之中,他力战至最后一刻。拄着那柄随他舞动、随他征战的长剑,顽强地不肯倒下。鲜血自伤口汩汩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双眸渐渐失去神采,而直到他生命之火彻底熄灭的最后一刻,那些曾经被他奋力斩断的、象征着龙尊宿命的、近乎透明的白色丝线,仍一丝丝,一缕缕,紧紧包裹、束缚着他。]
[纵然身死,亦不得解脱。]
[宿命之线,如影随形。]
汉末,许都皇宫。
汉献帝刘协独自坐在略显空荡的殿宇中,透过窗棂望着天幕。
当看到那位龙尊即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却仍被那无形的宿命丝线紧紧缠绕、不得解脱时,这位一生都在董卓、曹操等权臣挟制下挣扎,空有帝王之名却无帝王之实的君主,枯瘦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御座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呵呵……呵呵呵……” 刘协忽然发出几声低哑的、近乎哽咽的苦笑,这笑声在空寂的大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朕…朕原以为,只有朕这等凡俗帝王,才会受制于权臣,困于这金碧辉煌的牢笼,如提线木偶般,身不由己……”
刘协的声音带着常年压抑下的沙哑,低声呢喃自语:“不曾想…不曾想啊…就连这等能驾驭古海、叱咤战阵的仙家龙尊,竟也…竟也逃不脱这‘丝线’的束缚!”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天幕中那缠绕着龙尊遗骸的丝线,仿佛看到了将自己紧紧捆绑的、名为“汉室正统”实则由曹操掌控的无数无形枷锁。
“战死…战死亦不得自由么?” 刘协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绝望的了然。
他想起了自己登基以来的种种,被立,被废,被迁,何时有过一日能依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每一次试图挣扎,换来的都是更紧的束缚,更深的禁锢。他与那龙尊何其相似!
都在为一个宏大却虚无缥缈的“名分”而活着,直至死亡,恐怕也无法真正摆脱这个身份带来的诅咒。
“奋力斩断…却又在死后复生…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刘协缓缓闭上眼,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此非宿命,此为…永罚。于朕,于彼,皆是如此。”
他不再去看天幕,只是颓然地靠在御座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那龙尊战死仍被束缚的景象,像一面残酷的镜子,照见了他自己注定无法挣脱的、身为傀儡皇帝的悲剧一生。
…………
[天幕下,各朝民间百姓们望着那最终战死沙场、仍被丝线缠绕的龙尊,再回想起之前被累死、被毒杀的龙尊,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恍然在街坊邻里间弥漫开来。]
[“老天爷啊……这么算下来,这些龙尊,竟没一个是安安生生活到老、寿终正寝的?” 一个提着菜篮的妇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摇着头叹息道。]
[她的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
“是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旁边一人掰着手指头数道,“你看啊,有小小年纪被功课累死的,有救了全族却被自己人毒死的,这还有…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这…这龙尊当的,怎么比那些刀头舔血的镖师还险啊!”
一位曾经羡慕过龙尊长生不老、力量强大的年轻后生,此刻也彻底没了向往,只剩下后怕般的感慨:“俺以前还觉得,能当上龙尊,不老不死,呼风唤雨,是多美的事儿呢!”
“现在一看…...这哪是什么美差?这分明就是个…就是个催命符啊!活得久,遭的罪更多,死法还一个比一个惨!”
四周人们议论纷纷,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可不是嘛!想想都憋屈!活着的时候被那些劳什子龙师管着,被规矩捆着,连口气都喘不匀乎。”
“死了呢?好家伙,不是憋屈死就是冤枉死,最轰轰烈烈的战死,到头来还挣不脱那鬼丝线!这龙尊,当得有什么滋味?”
“唉,以前光看见龙尊威风了,没想到内里是这么个苦法。这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啊!”
“看来啊,甭管是人是仙,只要顶了个甩不掉的名头,背上了卸不下的担子,就没个好下场!这龙尊,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
一种基于最朴素认知的结论,在百姓心中形成:那看似至高无上、永恒不朽的龙尊之位,实则是一个巨大的、华丽的陷阱。它吞噬着一代又一代龙尊的鲜活生命与自由意志。
无论他们如何挣扎,是顺从还是反抗,是默默承受还是奋起抗争,似乎都难以逃脱那早已注定的、悲怆的结局。
“怪不得…怪不得现在的丹恒公子,拼了命也想离开呢……”有人低声嘟囔了一句,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别说丹恒公子,若是知晓这龙尊之位做的那么难受,白送我都不要……”
闻言,周围的人纷纷给那人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