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承平与彭凌君手拉着手在水榭边散步。
“为何两个月了,肚子还是不怎么显?娘子的身材依旧婀娜,不过最近胃口确实比以前更好了。”
“是么?妾却觉得肚子鼓起来了,但感受不到胎儿的动静,如果不是大夫把脉说一切安康,妾都怀疑会不会有什么异样。”首次怀孕的彭大小姐有些患得患失。
胎动一般在孕18-20周左右才会被准妈妈感知到,两个月才八周,此时胎儿体积过小、动作微弱,且子宫仍处于盆腔内,身体难以察觉。
丁承平当然知道这些,所以笑笑说:“要到五个月之后才能感知到胎儿的行动,娘子不用着急,我们去那边走走。”
这时大丫鬟小翠走上前来。
“启禀小姐,刚才大夫人那里传来话儿,今日就不一起饮茶赏花了。”
丁承平正想说:其实孕妇不应该多饮茶,但一听到是赏花,大概率是喝一些花茶,那么适当饮用倒是无妨。
“母亲为何变卦?明明早晨去给她请安还约我来着。”彭凌君不解。
“是得知二夫人有些头痛,大夫人打算去陪陪她。”小翠解释。
“原来是二夫人头风又犯了,有没有安排人去县里请郎中?”
“回小姐,原本大夫人是打算让管家安排人手去请郎中,但二夫人自己拒绝了,说缓几日再说。”
“不知道二夫人那里还有没有安神的药,小翠,你从咱们的小厨房拿些过去。”
“是。”
小翠正打算施礼离开,突然丁承平说道:“不知二夫人除了头痛外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比如牙疼或者颈椎是否难受?”
彭凌君跟小翠都愣了愣,还是小翠先反应过来,低着头说道:“听二夫人的婢女说似乎就是一边头痛,其他没有什么不适。”
“偏头痛却没有其他症状是吧。”丁承平皱了皱眉。
“是。”小翠始终低着头。
“那我或许有个法子能缓解二夫人的头疾。”丁承平舒展了眉头,微笑着说。
“郎君能治头风?”彭凌君很意外的看着他。
在没有实践证明之前不把话说满是常识,所以丁承平回答道:“是有个方子,但需要试一试才知道。”
“那需要什么药材?看府里有没有。”彭凌君问。
“药材先不着急,但我想亲自去问二夫人几个问题,不知方不方便。”丁承平神秘的说。
“二夫人近几日都在后院歇息,郎君似乎不方便进去。”彭凌君的语气有些踌躇。
“请二夫人来二院某间厢房暂坐,我在门口询问几个问题就可以,如此不至于有闲话流出。”
“二夫人的闺房本就在二院,你瞧,爹爹房间的右手边就是。”彭凌君用手指了指。
然后转头对丫鬟说:“小翠,你把二夫人请到二院来,就说郎君或许有方子能治头风,但需要问她几个问题;前一次,惠民药局的大夫把脉都没有看出我有喜,郎君仅仅目测就能判断,你把这事跟二夫人提一嘴,我相信郎君的方子会对二夫人有用。”
“是。”小翠施礼之后离开。
丁承平当然不是目测就判断出彭凌君的怀孕,但此时肯定不会解释,而是自信的带着微笑,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其实用不着去刻意提一嘴,彭府上下人人都知道之前的事情,也都认定了姑爷精通药理。
小翠去向二夫人禀告此事时,正好大夫人也在场,于是两位夫人携伴从二院走了出来,来到二夫人的闺房。
两名夫人还有各自的贴身丫鬟都在屋子里待着。
小翠返回禀告,丁承平径直来到房门口的屋檐下,隔着门,拱手行礼道:“两位夫人有礼了,小婿想问二夫人几个问题。”
“姑爷请问。”
彭凌君也好奇此事的进展,在小翠的搀扶下在稍远处倾听。
“不知二夫人是整个头疼,还是某一边疼。”
二夫人回答道:“仅是右边,时而隐隐作痛,时而又炸裂难受,左边并无异样。”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还算合理,那么接下来丁承平问的第二个问题就让大家目瞪口呆了。
只听丁承平问道:“小婿再请问,二夫人觉得右侧的头疼痛是什么形状,比如像桌子那样的方形,还是脸盆一样的圆形。”
“形状?”二夫人被愣住了,这头痛还有形状?
不仅仅是二夫人,包括屋里的大夫人,两名丫鬟,以及在院子里稍远处听闻的彭凌君都愣住了,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丁承平似乎在坚持这个问题,“请二夫人想象一下,您的头痛应该是什么形状,请务必要回答。”
房间里的两位夫人对视了一眼,虽然不明白姑爷是什么意思,但二夫人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好一会之后回答道:“或许,或许像一汪池塘,圆形的吧。”
丁承平得到答案之后满意的笑了笑,继续问道:“那么请问二夫人,您觉得您的偏头痛是什么颜色?”
“颜色?头痛还有颜色?”所有人听到丁承平这么问更加不理解了。
但或许是出于对读书人的尊重,房间里的二夫人又是慎重的思索了一小会,认真的回答道:“或许是灰色,朦朦胧胧无法完全确定。”
听到二夫人的回答,丁承平满意的点头,“好,以防说错,小婿请二夫人再回答一次,请问您的头痛是什么形状?”
听到又重复问了一遍,二夫人这次回答的很快:“圆,像一汪水池。”
紧接着丁承平又问:“头痛是什么颜色?”
“灰,朦朦胧胧。”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回丁承平没有再重复,而是问了一个大家更惊愕的问题。
“请问二夫人,现在还感觉头痛么?”
“那自然是,咦。”
然后房间里突然没有了声音。
几秒钟之后,房间里传来惊喜又错愕的声音:“奴家,奴家似乎,似乎头不痛了。”
这真是:
望闻问切承千年,
悬壶济世益寿延。
今日一见开了眼,
不施金针药不煎。
只言片语间,
病愈囊空身体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