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句句属实，字字诛心。
林小萍瘫在椅子上，像被抽掉了骨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早就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我......我只是气不过......”
她哭道，“浩宇是我儿子，他再有错，也轮不到沈心言......”
“轮不到她？”秦柏川打断她，“那轮到谁？”
“轮到你这样是非不分的妈继续惯着他，让他犯更大的罪，最后吃枪子儿？！”
林小萍彻底哑口无言，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张建国见状，示意小公安做好记录，然后严肃地说：
“林小萍，现在证据链完整，你对纵火事实也供认不讳。”
“根据《刑法》第一百零五条，你的行为已构成纵火罪。现在正式对你执行拘留。”
林小萍顿时慌了，大喊道：“我要见雷建国！我要见他！”
一旁的公安走到她面前给她戴上手铐。
手铐“咔嚓”一声戴上的瞬间，林小萍吓得浑身一抖。
“我要见雷建国！我要见他！”
她突然尖声叫起来，拼命扭动手腕，“我是首长夫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两名女公安按住她的肩膀，语气严肃：
“林小萍，请你配合。现在不是你要见谁的问题，是你涉嫌犯罪，必须接受法律制裁。”
“叫雷建国来见我！”
林小萍还在挣扎，头发散乱下来，刚才那副官太太的派头荡然无存。
“我要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管我的！”
做笔录的小公安皱了皱眉，看向张建国。
张建国摆摆手，示意先把人带下去。
走廊里，林小萍的哭喊声渐渐远了。
秦柏川站在审讯室门口，听着那声音消失在拐角，心里五味杂陈。
他想起了秦卫东——那个总是笑呵呵的老班长。
那个在雷区把他推开自己冲上去的兄弟。
秦柏川为他不值，他这么好的人曾经竟然有个这样的老婆……
“柏川，”
张建国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这事儿......唉，也是没想到。”
秦柏川接过烟，没点，只是捏在手里：
“张哥，依法办事就行。该怎么判怎么判，不用看谁的面子。”
“这你放心。”张建国拍拍他的肩。
“证据确凿，按《刑法》第一百零五条，纵火罪情节严重，至少三年起步。”
“再加上她这态度，企图利用关系干扰办案，法官量刑时会考虑的。”
秦柏川点点头：“那就好。”
──
两天后，判决下来了。
林小萍纵火案在区人民法院公开审理。
由于证据确凿，她本人也当庭认罪，法院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并赔偿服装厂全部经济损失。
宣判那天，沈心言没去。
她正在新搬的罐头厂里，和工人们一起赶制外贸订单。
机器“哒哒”地响着，布料在一双双巧手下变成一件件成衣。
虽然厂房简陋，但大家干劲儿十足。
纵火犯抓到了，赔偿款有着落了，厂子的前途又亮堂起来。
傍晚时分，秦柏川来了。
他骑着那辆二八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饭盒。
他提着饭走进了沈心言的办公室。
“川哥！”沈心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抬起头一看，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饭。”秦柏川把自行车支好，提着饭盒走进来。
“爷爷包的饺子，你最喜欢的猪肉白菜馅的，还热乎着。”
“ 太好了，我最近就馋爷爷包的饺子呢！”沈心言开心地去洗了手。
秦柏川打开饭盒，热气腾腾的饺子香味飘出来。
他边弄边说道，“判决下来了，五年。”
沈心言夹饺子的手顿了顿：“五年......也算罪有应得。”
“嗯。”秦柏川给她倒了点醋。
“法院让她赔偿厂子全部损失，钱已经从她账户划出来了，过两天就能到账。”
沈心言轻轻叹了口气：“其实钱不钱的，我倒不是最在意。”
“主要是......这事儿总算有个了结。工人们也能安心干活了。”
秦柏川看着她，忽然说：“我明天要回部队了。”
“明天？”
沈心言抬起头，筷子停在半空，“不是还有两天假吗？”
“部队临时有任务，电报今天下午到的。”
秦柏川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里有些不舍，“让我提前归队。”
沈心言低下头，筷子在饭盒里拨弄着饺子，一个，两个......半晌，
她才轻声问：“这次......去多久才能回来？”
“说不准。”
秦柏川伸手拿出纸巾，把她嘴角的酱汁擦了干净，“可能三个月，也可能半年。看任务情况。”
沈心言鼻子有点酸。
但她没哭，只是点点头：
“知道了。你......在部队注意安全，按时吃饭，别老熬夜。”
这些话她说得很平常，就像每次送他走时一样。
但秦柏川听得出里面的不舍。
“你放心。”他握住她的手，“我答应过你，会平安回来。每次我都做到了，这次也一样。”
沈心言“嗯”了一声，反手握住他的。
两人的手都很暖，掌心贴在一起，像是什么都不用说就懂了。
“家里这边，你多费心。”秦柏川继续说，“爷爷年纪大了，天冷腿疼的毛病又犯了，你记得提醒他贴膏药。”
“我知道。”
沈心言抬起头，努力笑了笑，“你不用担心家里。厂子这边也步入正轨了，订单赶得过来。”
“ 等你下次回来，说不定咱们都能换大厂房了。”
秦柏川看着她强装的笑脸，心里一阵发软。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辛苦你了。”
沈心言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终于忍不住，眼圈红了。
但她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紧紧回抱住他……
──
夜里，秦家小院很安静。
沈心言在屋里给秦柏川收拾行李。
一件军装叠得整整齐齐，袜子一双双配对卷好，牙膏牙刷毛巾......
每一样都检查两遍。
秦柏川靠在门框上看她忙活，忽然说：
“言言，等这次任务回来，咱们要个孩子吧。”
沈心言手一抖，正在叠的衬衣掉在床上。
她转过头，脸在灯光下红扑扑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不是突然。”
秦柏川走进来，从背后抱住她，“我想了很久了。
以前总觉得还没到时候，想再等等。但现在看，你厂子办起来了，家里也稳定了......
我想要个咱们的孩子，男孩女孩都行。”
“ 言言，你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