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大院的青砖染成暖金色,陈凡望着满地余晖,转头对张英道:“原材料的事虽有眉目,但和王掌柜的合作才刚开始,后续怕是还有不少麻烦。”
张英用力点头,眼中却没半分惧色:“再难也不怕,咱们一起扛。当务之急是回工坊,把合作的细节捋清楚,别误了开业的日子。”
两人相视一笑,脚步轻快地走出院门。等回到工坊时,天已擦黑,工坊里却亮着十几盏油灯,橘黄色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映得门前的红灯笼愈发鲜艳。
议事厅的桌上早已堆满了图纸和文书,陈凡拿起一份草拟的合作合同,就着摇曳的烛光逐字逐句地看,指尖划过 “供货量”“交货期” 等字眼时,总会停下来和张英商量。张英则坐在一旁,手里捏着笔,时不时在纸上圈点:“这里得加上‘原材料质量不符可退换’的条款,还有运输损耗的承担方,也得写明白。”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几乎住在了工坊里。陈凡亲自写请柬,墨汁磨了一碗又一碗,笔下的 “陈氏工坊” 四个字,从最初的略显生涩,渐渐变得遒劲有力。他邀请了城里的富商、木器行的掌柜,甚至还有几位辞官经商的乡绅,想借着开业的机会,给工坊打开名气。
张英则忙着布置工坊 —— 她让下人把朱红宫灯缀上金穗,挂在工坊门口的两排槐树上,风一吹,金穗便簌簌作响;又在院墙根摆上几盆开得正盛的月季,艳红的花瓣衬着青砖,添了几分喜庆。工匠们也没闲着,有的擦拭新运来的车床,有的把打磨好的木料整齐码在墙角,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油漆味和松木清香,连风里都透着 “新生” 的气息。
终于到了开业这天。清晨的雾还没散,工坊门口就围了不少人 —— 有穿着绸缎的富商,有挎着布包的百姓,还有几个跟着大人来的孩子,扒着门槛往里瞧。陈凡穿了件浆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领口系得整整齐齐,精神得很;张英则着一身月白裙,裙摆绣着细碎的兰草,温婉又利落。两人站在门口,对着每一位来宾拱手迎客。
“陈公子,恭喜恭喜啊!” 一位富商捋着油光水滑的胡须,笑意里满是客套,“这工坊看着气派,日后必定生意兴隆!”
“托您的福!” 陈凡连忙回礼,“快请进,里面备了茶水点心。”
吉时一到,陈凡走上临时搭起的高台。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台下攒动的人头,声音洪亮得能传到街尾:“各位乡亲、各位同仁,今日是陈氏工坊开业的日子。过去这几个月,我们遇过不少坎 —— 原材料断供、合作方犹豫,但我们从没想着放弃。往后,陈氏工坊会以‘创新’为根,以‘品质’为本,给大家做最实用、最精细的物件!我相信,有大家的帮衬,咱们能给这老行当,添点新活力!”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掌声,有人还喊了声 “好”。陈凡笑着点头,走下高台,和张英一起站到工坊大门前 —— 两人各执红绸的一端,对视一眼后,同时用力一拉。红幕布缓缓落下,“陈氏工坊” 四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亮得晃眼,紧接着,鞭炮声 “噼里啪啦” 地响起来,硝烟味混着人群的欢笑声,把喜庆的氛围推到了顶点。
随后,众人跟着陈凡和张英走进工坊。新车床整齐地排在厂房两侧,工匠们穿着统一的灰布短褂,站在各自的岗位上。陈凡一声令下,机器缓缓启动 —— 铁器咬合的闷响混着木质齿轮的转动声,节奏分明。不一会儿,第一件成品就从传送带上送了出来:是一把改良后的锄具,锄刃磨得发亮,手柄处还裹了层软皮,握起来格外舒服。
来宾们围上去,有的拿起锄具掂量,有的摸着木雕摆件的纹路,不时发出惊叹:“这做工,比老字号的还精细!”“你看这丝绸绣的花样,针脚多密啊!”
一位绸缎庄的老板拉着陈凡的手,语气里满是赞赏:“陈公子,你这脑子是真灵光!这些物件一上市,保管能卖爆!”
陈凡笑着拱手:“都是工匠们手艺好,我只是提了点想法。往后我们还会接着改进,争取做出更多好东西。”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金色的阳光透过厂房的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来宾们陆续告辞,陈凡和张英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人群,都松了口气。
“终于开业了。” 张英轻声说,眼角有点红,“这一路,真不容易。”
陈凡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指缝:“这只是开始。往后的路还长,咱们一起走。”
天色渐渐暗下来,工坊的灯又亮了起来。陈凡知道,开业只是第一步 —— 市场竞争激烈,后续的生产、销售,还有无数挑战在等着他们。但他看着身边的张英,又望向厂房里忙碌的工匠,心里满是坚定:再难,他们也能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