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若是没有蛊虫，这水对使用的人有没有害处？”
苏白冷笑，“你说呢？你鼻子但凡没瞎，就该闻到里面的腥气，那是人血，除了人血，还有别的东西，自己去查，我才不给你查。”
“！”
宁小啾震惊，竟然是人血，她一直以为是什么动物的血。
想起金屋子里那金发人熬的满满一锅，还有徐问嫣屋里那一箱，更别提拿出去交易的还不知有多少。
宁小啾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她得去那个金屋子一趟，把那两个人给逮住。
而且这蔷薇水，也不能让那些人用了。
“你干什么去？”苏白喊住转身欲走的宁小啾，他还没说完，她就敢走，臭丫头不想活了。
宁小啾难得露出凝重的神情，“我得先去办一件大事，我不能让她们再用这水了。”
苏白冷嗤，“谁听你的？这东西对改善女子皮肤有莫大的功效，你没看见你那妹妹，白得跟鬼一样，你说别用她能听你的？”
咱就是说，白得跟鬼一样是个什么好话不成？
宁小啾却坚持，“总不能让她们被这个给害了吧？比起不知道什么样的后果，白点黑点有啥关系。”
苏白嘲讽：“你还是不是女郎，这你都不懂?多少人为了美貌求之不得，你搁这说什么有啥关系？”
“哈？我是不是女郎你看不见？美貌比起性命来哪个重要？”宁小啾扬起脖子。
“嗤，若真不重要，就不会每年都有人去药神谷求我师父出手了。”
“怎么出手？换脸吗？”
“你真能逼出蛊虫？”苏白不回答，突然反问她。
宁小啾觉得这个可以说，“嗯，我自己的能，不然我帮你试试？”
苏白迟疑，“在无法确定是何种蛊虫的情况下，我师父都不敢保证诱出蛊虫，你行不行？”
“行不行的，你试试呗。”宁小啾走到椅子上坐下。
蔷薇水的事，确实不能急，她就这么出去找宁函菲说，宁函菲都会把她当傻子。
当然，那个金屋子是要去一趟的。
“什么时辰了？”想起金屋子，突地记起今晚还要去大漂亮家拿一箱金子来着。
苏白走了过来，坐到她对面，扫了眼沙漏，“不足亥时中，若是逼不出来会如何？”
不到十点，那就不急了。
“出不来就让它死里面好了。”宁小啾说。
苏白：“……”你这说得是人话？
宁小啾咧嘴一笑，站了起来，“你相信我就让我试试，不信我就走啦，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办呢。”
一箱金子呢。
蛊虫，一直在身体里游走，今天因为那个蔷薇水，越发乱窜。
师父说过，蛊虫其实不可怕，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虫子罢了。
可若是被养蛊人驱使，就会顺着血脉入心肺，或者更糟糕的，直入脑袋骨髓，那就彻底没救了。
他前几天去大兴山，本以为能找到药材，起码确定一下蛊虫的品类。
可惜，并没有卵用，他拟的草药方子不顶用。
他本想趁这几天回药神谷一趟，找师父帮忙祛除。
疯道人与师父斗了一辈子，师父对他的毒术倒是了如指掌。
可蛊虫，他并没听师父说起疯道人擅长。
而且，药神谷距离遥远，去一趟没有十天半月到不了，他正拿不定主意犹豫着呢。
盯着宁小啾，苏白心里只犹豫了两秒钟，就果断同意，“试试就试试。”
“放心啦，我的试试肯定不会让你逝世的。”宁小啾大手一挥，她对自己的火元素信心十足。
赤焰之火，可灭世上一切邪祟。
苏白就当没听懂她的胡言乱语，只问，“怎么做？”
宁小啾正色，“你能受得住疼就可以。”
苏白瞪她一眼，“我堂堂神医还会怕疼？”
然后，苏白就一次次被自己这句话打脸。
娘的，忒疼了！
苏白起初坐在椅子上，稳如老狗。
宁小啾用手握住他的手腕子，先把火元素挤成一缕发丝般细的线，才顺着苏白的经脉探了进去。
刚接触的时候，苏白只觉得手腕上一股炙热感，还没觉得怎么样。
等宁小啾观察他没反应后，悄没声地加粗了火线，加到两根头发丝粗的时候，苏白疼起来了。
疼痛从宁小啾压住的手腕开始，顺着手臂朝上，缓慢延伸，肩膀，肋间，腰部，腿，脚趾……
然后，这边还没疼完那边又续上了。
疼就算了，它还带着灼烧感，好像能把他烧着那种热痛，真不是人遭的罪。
疼到后来，他眼珠子都要烤成干瘪的鱼眼泡了。
苏白已经瘫在案桌上了，整个人趴在那儿，若不是手腕被宁小啾用力扯着，他就瘫地上了。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疼了一辈子那么久。
疼得受不了，终是忍无可忍，拼尽全力睁开眼，气若游丝，“宁，宁二，再，不停，下，我，毒死，死你……”
宁小啾正是关键的时候。
把火元素凝成一缕细线本就耗费精力，她还要控制它进入苏白体内，顺着她自己的经脉那样，游走他的经脉，简直是难上加难。
也就她是个胆大包天的，但凡是个有经验的江湖人，都不敢这么莽上来。
让旁人的力量，进入自己的经脉，这与把命门送到别人手里有何分别？
不得不说，苏白有时候和宁小啾一样，也是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主。
宁小啾知道他疼，但她不说话，只一股劲地控制着细线，朝他胸口处冲去。
‘噗！’
苏白在最后这一冲击之下，猛地张口吐了口血沫子。
宁小啾收手，感觉被掏空，整个人软到椅子里，晃晃脑袋，“好啦，你，好多虫。”
苏白痛感消散，擦了把嘴角，低头朝地上的血沫子看去。
这不是他内脏里的血，是他刚刚疼得咬牙，咬碎了舌尖和牙龈出的血。
但是，他在里面看见了几个小黑点。
小黑点已经蹬腿了，粗粗一看，足有三、四个。
“！”
苏白抬起头看向宁小啾，难掩震惊。
他身体里，有这么多蛊虫？
那鬼道士到底给他下的什么蛊？！